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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原來是這個。 “哦?”棠溪一半驚訝一半好奇地笑了一聲。金鯉在水泡里繞著圈:“好神奇呀!我住在這個地方這么久都不知道還有這種事!” 棠溪拿金鯉的水泡當球拋著玩,笑道:“你這條小魚準是光顧著想龍門的事了吧?”說罷他又轉向我:“怎么知道的?本君有點好奇?!?/br> 我聳聳肩:“太湖石嘛,講究色潤、質膩、形奇。這一塊嘛,顏色光瑩,質地細膩,唯有這形狀,失了天然的趣味,斧鑿痕跡略重。所以嘛,一定有點古怪?!?/br> 某朝曾有個皇帝愛好奇石,舉天下之力搜羅。為了運送至京中更不惜拆橋鑿河,勞民傷財。當年這事牽扯幾乎整個江南,涉及諸多河道,驚動了整個水部,我也不免跟著做了點研究。 這塊太湖石,乃至整個水晶缸,都是建這屋子時設計好的一道機關。放金鯉在水中,只是借她的艷麗吸引目光,免得叫人察覺水中機關。 棠溪點點頭:“機智??!小露子,看你招惹外面那些鎮宅獸,我還覺得你挺笨,原來竟然不是嗎?” “仙君,你這兩天在人間還需不需用錢?” 棠溪改口道:“你一直很機智,是本君后知后覺了?!?/br> 我輕蔑地看他一眼,走去查看那暗格。暗格中多時些信函、名單、賬冊乃至當屬機密的地圖。棠溪湊過來瞥了一眼,笑了一聲道:“這位太守前程遠大啊?!?/br> 我隨手看了看信函封套上的印鑒,有些是小璇前兩日給我普及當朝政局時提及的人物,有些不用小璇說我也知道,因為街上的升斗小民都在談論這些人,這些翻云覆雨等閑間的人物。 其他賬冊名單,大約也都關于機密要事。但那些我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在這一堆緊要文件之中,那個格格不入的小玩意兒。 這東西像是個細嘴的瓶子,小巧而不惹眼,瓶身上有個機關,平時封住口,按下機關便開了瓶口。 是個藏藥下藥的好工具。 金鯉趴在水泡壁上問道:“小露子jiejie,你是來找這個的?這個是什么?” 我無奈回答:“大概是吧,既然是循著卦辭所指尋到的。唉,至于是什么,你看我找東西像無頭蒼蠅,就知我自己也沒譜?!?/br> 正說話間,棠溪忽然警覺起來:“有人來了,是那太守?!?/br> 我還沒來得及慌亂,棠溪已經一甩衣袖,作個法將亂作一片的暗格收拾如舊,位置次序一點不亂。然后還無師自通把暗格恢復了原樣。 我拍拍手:“仙君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相當手熟啊?!?/br> “別逗了。本君當年下手的對象都是天帝寶庫,區區太守暗格算是什么?”他最后查看了水晶缸里的機關,然后把金鯉拋給我,揪著我倆穿墻逃出了太守家。 作者有話要說: 依舊感謝大家的耐心! 第19章 流水似儂愁(3) 我們到了河邊,把金鯉放生。我叮囑她以后修習時當心些。她聽得心不在焉,只是對棠溪歡快的甩尾巴:“帥哥哥再見!帥哥哥要常來玩??!” “會的,會的?!碧南χl頻點頭。 我希望他是在客套。 金鯉游走后,棠溪問道:“小露子,你是不是想知道那個小瓶子是哪里來的?” 我點點頭:“你不想知道嗎?” “不想?!?/br> “……” 棠溪高深莫測的看著我:“那是因為本君通觀天下萬事,早已了然于胸。這就帶你去?走!” 我被他拖著走,然而走著走著,我發覺不對了。天色擦黑,正是晦暗曖昧之時,四周華燈初上,伴隨著鶯歌燕語漸起。 好死不死,又來這花柳之地?!拔艺f仙君,你干脆在這畫舫間生根發芽好了?!?/br> “小露子,想想早上他們如何坑本君,可見這些煙花之地是多么黑暗!你忍心讓純潔無辜的本君獨自來這?”棠溪走在前面,說得大言不慚。 呸! 我轉身打算回家了,沒兩步卻與觀月的轎子擦身。畢竟凡人腳力有限,她離開太守家雖早卻沒我與棠溪快。 棠溪已經縱身躍上觀月的樓船,我也折返,跟了上去。 觀月扶著侍女的手步下轎子,順著河邊棧道走上樓船??v然身后無數愛花人扯破嗓子只求美人垂目,她仍不為所動,頭也不回。真個人如其名,清冷如同高懸在天邊的孤月,只能遠觀。 觀月的侍女見她面色不好,壓低聲音安慰:“姑娘不要太放在心上。太守大人素來不都如此?姑娘不早習慣了?咱們日后多討大人歡心,他就不會總念叨他夫人了,一準兒會把姑娘捧在手心里?!?/br> “閉嘴?!?/br> 她順著穿過人聲鼎沸的甲板與大堂,推開了攙扶她的侍女,將一船的喧嘩笑鬧隔在房門之外。月光斜照入窗欞,菱花鏡里的容顏娟秀靚麗,若能得傾城一顧,千金不換。 “我分明該擁有一切最好的啊……可是我終究得到了什么呢?”觀月的指尖輕撫如雪的面頰,“我得到了什么呢,又剩了什么呢?” 她伸手抓過床頭的錦被,將整個身子埋在其中,嗚咽不停。發鬢上綴的珍珠滾落滿地,陷入墻角塵埃中。 我可以理解她,在新婚之前被夫君冷顏相對,任誰也不能從容??墒侨艏毤毬爜?,她哽咽之中說的是:“你為什么要這樣……我從來也不要你死,從來都不要……你回來呀,高不凡……” 她的琵琶倚在桌邊,周圍散落著滿地曲譜詩稿,其上皆是有疏狂清麗兩種筆跡。 求不得的永遠差之毫厘,而握住手心的瞬間就能煙消云散。這正是苦中最苦。 我悄悄的摸出門去,滿心悵然。抬頭看看,四下里沒見到棠溪。幸好他仙氣充沛,我平心靜氣略作感應,就順著找到了樓船角落里的庫房。 “仙君,觀月在哭。她和高不凡仿佛是很親密的人。難怪高不凡為了袒護她命也不要。呃……你,你在吃東西?” 棠溪面前攤開一包草藥,他正拿了幾片葉子放到口中。他對我點點頭,含糊的說道:“那高不凡可死得可惜了?!沁@個!”他把草藥托到我面前:“太守家里那個藥瓶里面裝過的正是這個,這些草藥的味道全在當中?!?/br> 我不禁驚了:“仙君……是在嘗藥?” 他很得意:“昔日神農嘗百草,本君早覺得肯定很有趣,想效法一回。果然你們人間草木多怪味,倒比天界奇花有味道?!?/br> 他這玩法真的太危險。我忙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