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6
我這才記起,當時去了一個信件慢寄的小店,我可以清晰地記起卡片上的照片是一座寺廟的黃色院墻,而院墻外是一大片生機勃勃的草坪。我記得自己在背面寫了密密麻麻的一大段話,具體內容是什么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鄭叢停手,過了一會兒,突然說:“看,就是這個——” 我尷尬地愣住了,鄭叢也意識到了我看不到,用顫抖的聲音了說個對不起。我猜她一定是忘記了我的眼睛看不到,說不定已經把明信片舉在了我的面前。 “小草,就算你把明信片拿到我的眼前,現在也看不到了?!?/br> 鄭叢終于繃不住,又嗚嗚地哭了起來,起初的聲音并不是很大,能感覺出她已經壓制了很久,但漸漸地,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我的心情十分沉重,想到分別的這幾天,遭罪的不只是我一個人,在外邊的鄭叢更是不好過。所有的人都懷疑她,她又是如此的孤立無援,還要擔心我在里邊的生活,一定是心力交瘁。 “寶貝,這些天被嚇壞了吧。過來,抱住我?!?/br> 鄭叢很聽話,慢慢地趴在了我的身上,脖子上立馬就感覺到了淚水的濕涼。 “思成,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最近跟你鬧脾氣,說不定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如果當初我們好好的在一起,也許警查也不會把你帶去審問?!?/br> “你真是個單純的姑娘,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本來就是第一責任人,這樣的經歷是無法避免的。那鄭叢,我只想問你一句話,這件事你參與了嗎?” 問完以后我屏住了呼吸,很害怕聽到答案,即使我已經做好了心里建設,可是如果她告訴我有參與,我還是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讓所有的愛與信任崩潰。 鄭叢嚴肅地說:“沒有!不是我!” 這五個字讓我如釋重負,讓我覺得這些天我受的所有折磨都是值得的,終于發自內心地笑了:“小草,今天我很開心,真的,因為知道了不是你想害我,我并不在乎害我的人是誰,只要不是你,就可以了?!?/br> “可是究竟是誰呢?你這么和善,對大家都很好,為什么有人要害你呢?” 我微笑著搖搖頭:“不管為什么,不管是誰,只要不是你,我什么都不在乎。因為這件事而被調查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你看,我不是又重新擁有了你嗎?” “不是的,不是的,”鄭叢并不同意我的觀點,“因為被調查,你失去了最寶貴的視力呀!你為什么不肯告訴我們他們是怎么奪走你的視力的呢?我們一定要打官司的,他們不能這么對你!”說到這里,鄭叢又激動了起來。 “哎……”我嘆了口氣,“小草,很久以前,我就出現過短暫的失明現象,從小視力就不好,這你也知道,第一次突然看不到我記得應該是有一次在你大媽家的沙發上睡覺,那天夜里我從沙發上摔下里,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不到東西了?!?/br> “那你當時怎么不說呢?為什么不告訴我?”鄭叢真的急了,她也許覺得當時說出來,去醫院檢查和治療的話一定能有效果。 我搖頭否定了她的想法,說道:“從很久以前我就做了這樣一個心里準備,醫生又不是萬能的,檢查了半天,不是也沒有告訴我,我的眼睛是什么病因嗎?更談不上能夠治療了?!?/br> 見我說得喪氣,她也沒有什么可以反駁的,只好緩緩地說:“不管怎樣,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你爸爸聯系的那個眼科專家是非常有名的,他說的那個手術不算特別的大,做完以后有很大的希望能夠恢復一些視力的?!编崊膊桓市?,對我進行苦苦地勸說。 “小草,新年假期的時候,我一個人坐在飄窗上看著樓下公園里的景象,你知道那時候我是怎么想的嗎?” “怎么想的?” “我覺得上天不給我手腳而只給我眼睛太殘忍了,”我頓了頓,笑道,“它可能聽見了我的話,就把我的視力收回了?!?/br> “你怎么這么說!別瞎說!”鄭叢被我氣壞了,晃了一下我的肩膀,卻又不能對我怎么樣,只能嗚嗚地輕聲哽咽起來。 我則重重嘆了口氣,說:“以后我就看不到自己與你們的不同了,說不定是一件好事。你不要哭,好嗎?” 鄭叢沉默著并不說話,時間一長,我有些不安,側著耳朵靜靜地傾聽,卻發現連原本那輕聲的抽泣都聽不到了。 “鄭叢?鄭叢?”我害怕極了,驚慌失措,掙扎著想坐起來,眼前原本白色的視野中突然出現若干刺眼的細小亮點閃來閃去,隨后太陽xue也跟著疼了起來。 一雙小手扶住了我的腰,一個細嫩的聲音急切地說:“思成,我就在這里啊,你怎么了?” 那一瞬間,千萬種情緒在我的胸腔中累積,卻怎么也沒法傾瀉,我被這股情緒逼得全身發抖,哆嗦著嘴唇道:“小草,你把手放在我的臉上好嗎?” 見到我這幅樣子,她一定嚇壞了,依言用手摸了我的臉頰,她的手觸碰到我的臉的那一刻,我才能確確實實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思成,你怎么了?不要嚇我??!”鄭叢的哭腔再次回來。 我搖搖頭想讓自己冷靜一些,努力地說:“你不出聲音的站在我的面前,我沒法感覺到你的存在,所以我有點害怕?!?/br> 鄭叢一把將我摟住,放聲哭了起來:“思成,你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一直都會在你的身邊,讓你感受得到我?!?/br> 我忍不住,說出了心里話:“其實,我還是想再看看你……” 鄭叢道:“既然想,那我們就好好配合治療,好不好?如果實在不想做手術,我們就保守治療,劉院長給的藥,你要按時吃,行不?” 我想了一下,點了頭。鄭叢就放開了我,她的身體離開我的一瞬間,又讓我有一種失重感,或者說是一種被狠狠拋出去的墜落感。 “鄭叢!”我急得大叫起來。 “我……我去給你拿藥呀,我不離開的?!编崊灿悬c擔心,向我解釋道。 我害怕極了,一個沒有觸覺和視覺的人,隨時隨地就會處于一種被全世界孤立的境地中,這種境地可以把即使再堅強地人都給擊潰。 不知道自己出現了怎樣的面部表情,鄭叢見了心疼壞了,連忙再次將手摟住我的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放開你,我的手就一直放在你的身上。我讓王威拿藥過來?!闭f完她沖門外喊了兩聲,王威很快就走了進來。 此時此刻的我,像是個剛出生的嬰孩,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恐懼,只有鄭叢的手,才是我唯一的安全感。 一陣窸窸窣窣,我也來不及多想,鄭叢就讓我張開嘴,她把藥片塞進來,又喂水給我喝,我確實成了個嬰兒,什么都不能做。 王威原本就不愛說話,經歷了此次變故,又十分自責,卻又不會表達,站在原處不出去,也不肯說些什么。 “王威,”我只好主動一些,“這幾天都是你和車云值班,衛平去哪了?為什么不過來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