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的年紀，自己怎么就成了最后一屆學生了？“我不是言老師最后一屆學生，不過我是在言老師辦公室見到學長你的?！?/br>
    彭言眉頭緊鎖，思索片刻后旋即舒展開，“原來是你啊?！彼L嘆了口氣，“表妹高三暑假那年，小姨出國去看她，不幸遇上空難過世了?！?/br>
    怪不得！顧惜之大驚，怪不了自己給言老師發的短信有去無回，她還以為是言老師桃李滿天下無暇一一回復之故，卻不成想真相竟這么殘酷。

    正想說點什么安慰彭言，卻聽他主動開口回憶：“小姨之前還跟我說，特別喜歡你這個班長，要是表妹回國來要介紹你們認識?！?/br>
    “言老師…”顧惜之想起她的音容笑貌，眼里也噙著淚花，“她對我們真的很好，就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br>
    兩人就這樣回憶著同一個重要的人，仿佛忘了最初的目的。

    第11章 離別

    兩人相談甚歡，忘了時間，直到彭言發現下一個會議即將開始才停住，“今天耽誤你時間了，我要先去開會，你不妨留個電話給我，明天有空的話我們約個時間詳談?！?/br>
    “好的?！鳖櫹е姥粤粝铝俗约旱氖謾C號，與彭言道別。

    下了樓，簡安她們已經在等著了，一見到她就圍了上來，“怎么樣惜之，總裁怎么說？”

    顧惜之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到底沒把剛剛的對話盡數道來，“沒說什么，再約了別的時間?！?/br>
    “哼?！倍吅鋈粋鱽砝罾璧睦浜?，“有的人能力強到什么消息都問不出來?！?/br>
    “黎黎！你今天怎么回事？陰陽怪氣的?！背态u拉過她的手，止住她接下來的話，“大家都是一組的，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

    李黎甩開她的手，語氣依舊冰冷冷的，“沒什么可說的，顧惜之乾綱獨斷的作風你們有目共睹，比賽是大家的事兒，這和別的工作能一樣嗎？如果今天一早就放棄月子中心，沒準我們已經有了別的收獲，鬧到現在這么被動，有意思嗎？”撂下這段話，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黎黎！”程瑄跑出去追了幾步，但李黎已走遠，她只好折返回來，面上有些難為情，“惜之，今天這事李黎做得不對，我替她向你道歉。但或許，你可以多聽聽我們的意見？”

    顧惜之點點頭，直視程瑄的雙眼：“你說的對，這次的問題我有很大的責任，李黎那兒等她氣消了我再找她道歉?！?/br>
    “行了，別說了，吃晚飯去吧?！焙啺彩懿涣诉@般尷尬的氣氛，因此轉移了話題。

    三人一路無話，一頓飯吃得令人無比壓抑。

    -

    喬家揚來到智言公司時被告知有人已經捷足先登，他也不多做糾纏，當即改轉方向去了養老院商談合作事宜。

    因為有合作成功的先例在，養老院的合同也很快敲定下來，齊航用肩頂了一下喬家揚的背，“家揚，今兒咱們就差公司那里被人搶先了，你說能是誰??？”

    “你傻了吧？我猜十有八九是那組學妹?！毙l謹光向天翻了個白眼，對著齊航鄙夷道。

    “就你能耐！你能耐你倒是問問去呀？”齊航不服氣。

    “你…”衛謹光還欲多說，易晨打斷了他，轉向喬家揚道：“家揚，齊航說的有一點道理，那組學妹你認識嗎？去問問看？”

    “我不并認識她們?！眴碳覔P搖了搖頭。

    “你就裝吧家揚！你盯那個漂亮學妹盯了好久，居然還敢說不認識？”齊航擺明不相信他的話。

    喬家揚想了想，時隔已久，能記著她的臉已屬不易，他著實想不起來當年的滾滾學妹叫什么了，但獲取公司信息一樣很重要，“易晨，你去打聽看看她們小組的名單和聯系方式，我來想辦法?！?/br>
    “好?！?/br>
    -

    次日上午，洛源帆約顧惜之見面，她心下疑惑，但并沒有拒絕，如約來到了咖啡館。

    “惜之，我要走了?！甭逶捶]有寒暄，直接道明來意。

    顧惜之愣住了，火急火燎地呼喚小可愛出來：

    【怎么回事？不是說好的可能目標對象？】

    【可能的人也會走啊?！?/br>
    小可愛的語氣突然很凝重，顧惜之覺得不太妙，接著問：

    【那之后怎么辦？】

    【惜惜，我覺得你現在的心態不對，旅行本身遇到什么就是未知的，你卻把未知的當作必然。既然洛源帆要走了有些事情可以說了，他其實是喜歡你的，不然早都出國了，何必等到現在？雖然你不是非他不可，可是你這樣的態度不對?！?/br>
    【可…我…】

    【我知道你要說規定是沒完成也沒關系，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沒完成的時候錯過了什么呢？我言盡于此，再多說就違規了?！?/br>
    聽罷這番話，顧惜之張了張口，沒有出聲，她想或許自己應該反省一下，就算心里想著喬墨硯，短期內不會喜歡上別人，可她是不是該把那些目標人物當成平等的個體，而不是旅行中必須遇見或攻克的npc？

    萬一，這些npc里…有喬墨硯呢？她在心里死命搖了搖頭，不該這樣的，簡單地按照給的前情發展早晚會出問題。顧惜之，你是在旅行，不是在機械的走劇情！

    顧惜之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明，既然已經錯過了，那就好好道別吧，她換了副神情，關心而又有距離的問道：“這么突然？學長你打算去哪兒？”

    洛源帆早料到她這般客氣疏離的態度，一口飲下半杯咖啡，“去英國，短期內不會回來了?！?/br>
    他仍不死心，特意強調了現下并無歸期，但顧惜之卻神經大條地往另一個方向接話：“英國好呀，好多大學的商學院全球排名都靠前，我祝愿學長此去一帆風順?！?/br>
    洛源帆勉強勾起嘴角，笑里盛滿了苦澀，微微張開嘴，許久才說：“謝謝，希望你這次比賽也能順利。對了，我發現一家新成立的私立幼兒園可能需要奶粉，具體的已經交代給簡安了，明天我就不去學校了?！?/br>
    現在的顧惜之對他的心意其實心知肚明，不能接受就罷了，但平白無故還要再接受一次人情，她自認臉皮沒有這么厚。但想推辭，又拂了他一番心力，進退兩難之間只好開口：“學長……”

    洛源帆擺擺手，顯然猜到她要說什么，半是開玩笑道：“學院安排的結對子我還沒度過一學期就走啦，也沒法幫你什么，這算是我盡的最后一次力吧，別推辭，也別有什么負擔?！?/br>
    顧惜之無法對這樣的人發一張好人卡，無話可說，只好站了起來，淺淺地鞠躬：“感謝學長這么久以來的幫助?！?/br>
    一場離別，在一個人的客氣與不安和另一個人的苦澀與感傷中結束了，咖啡館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可涼掉的咖啡卻告示著某些東西的逝去與改變。

    顧惜之回到宿舍，捧著一杯水，坐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