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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沒等來想要的回應已經夠苦了,如今又當著長樂的面被這樣罵,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帝后皺眉,不悅中難掩心疼:“算了,隨我回去再說?!彼^痛地嘆口氣,“你一個,你二哥一個,就沒一天讓我省心?!?/br> 數落完珞宓,她才第一次正眼看“罪魁禍首們”,不料這一看,便黑下臉,以袖掩鼻,仿佛聞到惡臭一般:“怎么連妖都能混到九天里來了。南鈺呢,天帝讓他守塵水,他倒守得真好,我看這個塵華上仙也不用做了……” 帝后一手掩鼻,一手輕輕一彈,話音未落,一道金光已凌厲刺向白流雙! 既靈眼疾手快將白流雙拉到懷里,以自身去擋! 金光狠狠刺入她肩膀,巨大仙力當下將她和白流雙一起撞飛,復又狠狠落到地上。 帝后皺眉,九天有律,妖邪入九天,格殺勿論,人則不然,還是需要天帝來審,所以她沒打算動其他人。但與妖邪為伍,就怪不得她了。 掌心再度聚攏金光,這一次,無分人、妖…… 咔! 突來的灼燒與疼痛打散了她手上的仙術,也打得她錯愕震驚,嘴唇氣得抖了許久,才對那“膽大包天之徒”吐出一句:“你、竟、敢、對、我、劈、仙、雷——?!” 譚云山沉著臉,眼中已結寒冰:“你再動她一下試試?!?/br> 帝后氣得說不出話。她不怕一個小小散仙的威脅,可她不敢相信九天仙界里竟有人敢給她這樣的奇恥大辱! 珞宓也急了,大聲呵斥:“長樂——” 他看向她,一字一句糾正:“我叫譚云山?!?/br> 再不拖延,他轉身飛快奔向既靈和白流雙,后兩者已被馮不羈和南鈺扶起……南鈺? “你干嘛出來?!奔爸粮?,譚云山將既靈接到自己懷里,才以極低的聲音咬牙切齒。 “這樣都不出來我還是人嗎!”南鈺被師父攔得已經紅了眼,最后被硬拉走的時候再忍不了,愛誰誰,踹了師父一腳后便掙脫回來藏到白泉玉石板之后。就這他都已經后悔了,早出來的話,既靈未必會挨這一下。 轉瞬之間,陣營分明。 這邊,譚云山、南鈺、既靈、白流雙、馮不羈。 那邊,帝后、珞宓、少昊以及眾仙婢。 眾仙婢在譚云山劈仙雷的時候已經徹底茫然了,死死低頭縮著肩膀,就怕被遷怒。 少昊更是一片空白,自有記憶起,就沒人敢這么對他親娘,父皇都是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能忍就忍,能讓就讓。拿仙雷劈……這幫瘋子。 “反了,反了……”帝后怒急攻心,翻來覆去重復這兩個字。以她的仙術可以輕松殺掉這些大逆不道之徒,但不行,直接殺了太便宜他們了! 既靈在譚云山出手時已經變了臉色,這會兒被人攬著,看著對方眼中的“堅定殺機”,說沒感動是假的,但你為伙伴出頭也要看看時候啊,在九天仙界用雷劈帝后你是怎么想的!而且就算動手,也該她來動,反正她又不想成仙,這剛修回的仙還沒捂熱呢,就給帝后一雷,那塵水路不是白走了?。?! 心內咆哮間,她掙了兩下,竟沒掙開譚云山攬著的胳膊,只得無奈道:“我沒事了?!?/br> 她沒說假話,帝后剛剛那下對妖不對人,打身上后除了讓她摔疼點,倒無大礙。 譚云山不理她,仍緊緊盯著帝后,生怕對方出其不意來一下,不過胳膊倒箍得更緊。 既靈肩膀本來已經緩和的疼痛倒在他的用力之下卷土重來,這叫一個心累,正準備掏凈妖鈴,打算戰斗之前先在伙伴腦袋上磨磨光,不料頭頂忽然傳來妖獸低嚎! 五伙伴對著嚎叫太熟悉了,當下一震,不約而同抬頭。 帝后、珞宓和少昊也下意識循聲而望。 只見自收了瀛天之后便不見蹤影的六塵金籠,不知何時已立于半空之中,亮起的五孔里,紫光濃而盛,大有噴薄欲出之勢,而那妖獸低嚎,便像困獸在金籠之內的掙扎與咆哮! 沒給任何人反應時間,紫光終于突破桎梏,破籠而出,風馳電掣般于空中劃出五道紫線! 那五精魄仿佛知道要去哪里,轉瞬,便消失在西面蒼穹! 瀛洲漂于東海,其余四仙島皆在其上,南鈺思忖,西面…… 他猛地呼吸一滯。 瀛洲以上以西,是九天寶殿。 天忽然黑下來,沒一絲預兆,就那樣驟然漆黑,暗得像深夜。 掛在蒼穹的繁星成了唯一的光亮。 然后沒多久,星辰開始墜落。 先是一顆,兩顆,而后十幾顆十幾顆的落,像有人將一盤玉珠傾倒下來,以粉身碎骨換剎那芳華,極美,極絢爛。 一切發生得太快,讓人應接不暇,南鈺看著滿天流星,幾乎要忘了那飛往九天寶殿的五妖精魄。 直到聽見帝后顫抖得近乎恐懼的聲音。 “日昏月暗,九霄星落,厲莽出世,忘淵水干?!?/br> 所有人都聽見了。 除了既靈。 她沒看流星,也沒聽清帝后的話,而是目不轉睛盯著仍在半空通體紫光的六塵金籠。 六孔,皆亮。 ☆、第60章 第 60 章 【六孔皆亮, 天下太平?!?/br> 言猶在耳。 這是師父留給她的最后一句話。在病榻上,在臨近生命的終結, 師父仍把這八個字清清楚楚留給了她, 聲聲鄭重, 字字凜然。 師父騙了她? 亦或有人騙了師父? 既靈不知道答案。她只知道原來長久相信的某些東西崩塌是這樣的感覺, 沒有撕心裂肺,沒有郁猝怨懟,只一片空落落。倒有些像剛剛的急速下墜,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無力等待落地的那一刻,然而仿佛永遠落不到地上,更不會再有人踏著云彩來接。 譚云山于昏暗中心念一動,仿佛某種靈犀驅使著他看攬在懷中的既靈,這一看, 便心疼起來。她眼中已溢滿水汽, 卻生生沒落淚, 眼圈已被這極力的隱忍弄得通紅,分明自己在跟自己較勁。 他以為她在懊惱六塵金籠沒困住五妖,可當他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六塵金籠, 頓時怔住。 憤怒自心底涌起,還夾著難以言喻的酸楚。 猶記得剛認識時,她一口一個師父說, 神采飛揚里盡是自豪。 這樣的徒弟, 要多狠才能忍心去騙? 六孔皆亮, 天下太平……呵,天昏地暗還差不多。 譚云山深吸口氣,剛想對既靈低語,忽聽得遙遠天邊轟隆隆巨響! 那動靜極大,震耳欲聾,且連綿不絕,就在所有人呆愣之際,整個瀛洲忽然顛簸起來!就像東海起了巨浪,將這仙島卷得上下起伏! 譚云山毫無防備,身形一晃便摔坐在地,然而“地動”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