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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到了怡州! 但眼下來不及再做討論,她只想知道:“你剛才刺中它沒?” 南鈺搖頭,重新撿起因給白流雙包扎傷口而放到一旁的劍:“被它躲開了?!?/br> 白流雙立刻想起他人未至聲先到的那一句“惡妖住嘴”,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一劍捅了就完了,還要先喊一聲給人提醒,換誰能不跑?!” 南鈺也急了:“我那不是為了救你嗎,再晚一點,你脖子就斷了!” 白流雙其實不占理,但無理辯三分是妖怪的特權:“我……”然而剛說一個字,她就驟然驚醒,慌張地四下望,“我jiejie呢?!” “既靈?”南鈺在塵水鏡臺那里看了不知道多久的迷霧茫茫,好不容易等到一霎霧淡,瞥見這頭殺千刀的白狼,就立刻沖下來幫忙了,根本沒看見其他人。 “對,我剛剛聽見她喊我了——”白流雙有些慌,剛剛瀕死時都沒有這樣害怕,聲音不自覺發顫,“佞方會不會找她去了?” 南鈺被她說得心里也跟著一緊,但語氣卻一改往日活潑,穩重而堅定:“放心,她比你厲害多了,不會出事的?!?/br> 這話說得其實毫無根據。 但卻是眼下白流雙最想聽的。 咣—— 遠處傳來重物撞擊的悶響,間或有翅膀劇烈扇動的聲音,仔細聽,還似有鳥獸嘶鳴。 白流雙和南鈺互看一眼,齊身躍起,往傳來響動的迷霧里扎! 不知是不是錯覺,隨著打斗聲越來越清晰,霧好似也越來越淡,終于,一團黑影出現在前方上空,似在纏斗! 根本看不清纏斗的誰是誰,但白流雙擔心那里有既靈,當下運氣,足底生風! 南鈺險些跟不上她,正欲喚來飛劍,忽然瞪大眼睛:“小心——” 白流雙聽見背后提醒的時候,已一腳踩空,整個人瞬間下墜! 幸而南鈺眼疾手快,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流雙掛在斷崖邊,手臂被扯的劇烈疼痛與腳下的萬丈深淵比,根本不值一提。 南鈺心臟差點驟停,半個身體已探出斷崖,再多一點,他也要被對方扯下去了。 拉住白流雙已是極限,他想把人往上拉,但沒有著力點能讓他做支撐,很可能稍一用力,身體失衡,他也跟著一起出去了。 “不管發生什么,”南鈺道,“不許叫?!?/br> 說完不用對方回應,他向前一蹭,整個人隨白流雙一起跌落懸崖! “嗷嗷嗷嗚——” 御劍接住他的時候,南鈺覺得自己的耳朵已經聽不見聲音了。 白流雙碰不得仙氣之劍,手腳并用掛他身上,那凄慘嚎叫簡直就是往他耳朵里灌的。 “不是說了讓你不要叫嗎!” “突然掉下懸崖誰都會叫??!” “有我在你怕什么!” “有你在我才害怕!” “沒我你就摔死了!” “沒你我直接變精魄就能飛!” “……” “……” “那你為什么不變?。?!” “披風會落到懸崖底下呀……”白流雙瞪他,悶悶咕噥,“再變回來的時候你又要亂吼?!?/br> 南鈺咽了下口水,拂去腦袋里亂七八糟的雪白,不言語了。 明明自己占理,為何忽然心虛??! 眼看就要回到崖邊,忽地霧開日明!無任何預兆,仿佛天外飛來一口仙氣,便于頃刻間將迷霧悉數吹散。 二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終于看清了那纏斗中的一抹素色,正是既靈!而與她交戰的是一只碩大的飛鳥,說是獸也不為過,頭似豹,身似鷹,利齒閃寒光,利爪染鮮血,張開的翅膀足有幾丈寬! 既靈不會飛,纏斗至今皆騎在佞方后背,然此刻已落下風,身形搖搖欲墜。 佞方似預感到了背上人的力不從心,一個飛身沖到萬丈深淵的正上方,凌空翻滾,竟將既靈狠狠抖落! 南鈺和白流雙幾無猶豫,一個御劍,一個變精魄,咻地沖向既靈,風馳電掣! 佞方見狀竟朝他二人撲來,巨大的翅膀猶如一堵墻,半路便將二人狠狠扇回崖邊! 南鈺和白流雙幾近絕望,這一來一回,就算他們沖破佞方,也來不及救既靈了! 生死一線間,耀眼的金色光束忽然打到佞方身上,妖獸一聲凄厲鳴叫,便從半空重重跌落到地面,翅膀頹然耷拉下來,聲音變成了哀鳴。 它落的位置離南鈺和白流雙極近,近到可以看清它背上那道貫穿頭尾的猙獰傷口,極深,極重。 深淵之中升起一朵云,云上托著既靈。 她依然虛弱,臉色發白,但目光銳利,沒給佞方卷土重來的機會,祭出六塵金籠,將重傷妖獸收回它應該去的地方。 隨著精魄入籠,佞方的軀體慢慢散成無數光點。 塵歸塵,土歸土。 云朵將既靈送到南鈺和白流雙身邊,后者先施法勾來披風,才由精魄變回人形,來不及系緊,裹著就竄到既靈跟前:“jiejie,你怎么樣,哪里受傷了?嚴重嗎?” “我沒事?!奔褥`緩緩搖頭,毫無說服力,但也沒給伙伴質疑的機會,“看見譚云山和馮不羈了嗎?” “剛才沒有,霧太大,什么都看不見?!被卮鸬氖悄镶?,“但現在——”他抬手一指半空,“跟著它就行?!?/br> 白流雙和既靈循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一個金色光點,單是看著,便讓人覺得暖盈盈。 既靈越看越覺得這光點眼熟,但又不敢斷言:“這該不會是……” 南鈺幫她確定:“譚云山的仙痣?!?/br> 白流雙皺眉:“不對啊,收異皮的時候不是咻一下就飛到譚云山身體里了嗎,這回怎么不咻了?” 既靈答不了小白狼的提問,莫名的,她覺得南鈺可以。 然而南鈺不置可否,只扶著她倆起身,隨著慢悠悠飄動的光點走。 最終,三人回到景亭。 不光譚云山,馮不羈也在亭子里睡得四仰八叉呢。 既靈不知道景亭起的風沙怎么就把她帶回了索橋斷崖,只知道自己和白流雙苦戰佞方的時候,這倆人睡得優哉游哉。 恨得牙癢癢,要不是南鈺在,得給仙界伙伴營造團結友愛的人間氛圍,她真想朝那倆屁股上各踹一腳! 等等。 她剛剛戰斗的地方的確是來時的斷崖,可橋呢?無論是纏斗中還是霧散之后,好像都再沒見過那道長長索橋…… 金色光點沒入譚云山胸口,譚家二少終于緩緩蘇醒,睜開眼睛,就見既靈那張凝眉苦思的臉。 馮不羈跟他前后腳蘇醒,一臉懵懂地環顧伙伴,還有剛分開沒多久的塵華上仙,無辜地問:“咋了?” 白流雙一腔心酸:“你在這里睡得倒安穩,我和jiejie差點回不來!” 馮不羈被吼了個眼花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