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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間,他們已與黑嶠纏斗成一團,再無暇思索其他。 既靈不知道戰斗持續了多久,只知道黑嶠的法器厲害,若不是還有馮不羈幫忙,她一人真未必能招架得住。 隨著纏斗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倆在人數上的優勢也慢慢顯現,黑嶠也意識到了敗局,在險險躲過一記桃木劍后,忽然召喚同樣變大的長命鎖“轟隆”一聲落在三人之間! 既靈和馮不羈下意識后退閃避,給了黑嶠喘息時間,后者趁機大喝:“我是仙獸,誰敢傷我——” 暴露身份,就意味著他在人間的逍遙到頭了,但回到天上繼續做獸,總比把命丟在這里強。 長命鎖緩緩縮回正常尺寸,露出被擋在后面的兩張震驚的臉。 ——白流雙高估了既靈和馮不羈,他倆雖一肚子疑惑,但一打起來就都忘了,真心半點沒多想。 陡變的情勢讓混戰有了一刻停息。 馮不羈握著桃木劍,心里滿是郁悶愁苦,他不過就是想除個妖,修個行,這一路上倒好,左一個仙燈,右一個仙獸,究竟還有沒有可以捉可以滅的??! “仙獸?”既靈喃喃重復,她沒有馮不羈那么多的仙界認知,但類比妖獸,也大概想得出仙獸是如何的存在,再將前后種種現象以此為角度重新看,所有說不通之處都迎刃而解。 “那頭狼妖是不可能告訴你們實話的,她還指望借你們的手報仇呢?!焙趰嬷蚨分惺軅募绨?,氣喘吁吁,眼里卻帶著對自己的得意和對既靈、馮不羈的奚落,“讓我猜猜,她是不是和你們說我是妖?呵,她也就那點伎倆,只有你們這種蠢人才會信?!?/br> “你既然猜到了,為什么不一開始就亮明身份!”馮不羈心疼死了自己一晚上白流的血汗! 黑嶠也很懊惱,憤恨道:“如果不是你們苦苦相逼,我何至如此!你們可知道,一旦暴露身份,天上很快就會知道,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馮不羈莫名其妙,合著他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倒錯了,正想反駁,卻被既靈搶了先。 她的聲音很輕,卻很穩,聽不出太多情緒:“你又可知道,白流雙為什么非要置你于死地?” 黑嶠流露出不屑,嗤笑道:“不就是說我吃了她jiejie嗎。一個妖而已,我不吃,也有你們修行者來收。如果我是她,就該慶幸被吃的不是自己,然后夾著尾巴乖乖躲在山里,而不是自不量力,幾次三番上門鬧騰?!?/br> 馮不羈聽得鬧心,再不想看他一眼,索性轉頭看樹。 既靈神色不動,只直截了當問:“所以澤羽是你吃的?!?/br> “對?!焙趰蠓匠姓J,一派天經地義的坦然。 “那你府中瘋了的那些下人呢?”既靈又問。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沒遮掩必要,黑嶠有恃無恐:“也是我干的?!?/br> 既靈點點頭,自懷中拿出六塵金籠:“既然都已承認,那我現在要收你了,你不反對吧?!?/br> 有所預感和真正發生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馮不羈一顆忽上忽下的心,終是沉沉落底。 黑嶠當然反對,立刻大叫:“我是仙獸,你不能殺我!” 對于獸類,所謂的收,即是殺,因為精魄被收的瞬間,rou身便灰飛煙滅。 既靈好整以暇地看他,認真請教:“為何仙獸不能殺?哪里的律法?” 黑嶠被問住了,因為的確沒有這樣的律法,但這不該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傷了仙獸是要損功德的,你要敢動我,這輩子別想成仙了!” 既靈歪頭沖他眨下眼:“真巧,我本來也沒打算成仙?!?/br> 話音未落,六塵金籠忽然射出金光,瞬間便籠住黑嶠全身! 黑嶠一聲厲吼,于金光中現出原形——身形如惡犬,厲角如蠻牛,周身花紋如豹,其色赤中有黑。 金光散盡,赤黑獸仍好端端臥在原地,它的確是現了原形,卻并未被收走精魄。 既靈有片刻詫異怔神,馮不羈卻立即反應過來:“你的法器只能收妖!” 雖已知黑嶠是仙獸,但因為此孽畜實在可惡,既靈和馮不羈仍下意識將它當成妖邪,用了平素習慣的捉妖手法! 馮不羈這一嗓子不僅叫醒了既靈,也拉回了赤黑獸的神智?,F了原形的一剎那它還真以為自己要被收服了,因為對方法器帶來的糟糕感覺實在和那些討人厭的上仙一樣,但經馮不羈一嚷,它立刻躥起想逃! 那個瘋女人是來真的,她竟然真的敢殺仙獸! 赤黑獸的動作極快,但馮不羈比它更快,未等它把后腿蹬直,馮不羈已閃電般撲來將它壓倒,兩手牢牢鉗制住它的兩個犄角,力道之大就像鐵鏈! 赤黑獸狂躁掙扎,卻怎么也甩不掉身上的壯漢,終于精疲力竭,碩大的眼珠子死死瞪著馮不羈,極度的不甘心幾乎要讓眼眶迸裂。 馮不羈被瞪得頭皮發麻,然全身不敢松勁兒,只剩嘴巴還能發出一聲嘆息:“別瞪我,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就是個跟班打手……” 見馮不羈制住赤黑獸,既靈收回六塵金籠,直接去摸藏于后腰的匕首,不料手剛沾到匕首涼意,原本靜靜躺在地上的金項圈長命鎖忽然騰空變大,以極快的速度沖入深潭,震耳巨響中,濺起幾丈高的水浪! 有那么極短的瞬間,既靈和馮不羈幾乎感覺到了地動山搖! 無數驚鳥飛起,振翅聲鋪天蓋地,及至鳥獸聲散盡,東、南、西三面天邊,各飄來一個身影。一人御劍,英姿颯爽,二人踏云,仙衣飄飄。 赤黑獸發出一聲嗚咽,乍聽似委屈,細品卻藏著欣喜。 三人殊途同歸,落至既靈和馮不羈面前。二人,三仙,一獸,一時竟無先開口者,只你看我我看你,稀奇的場景中透著微妙尷尬。 終是南鈺最先出聲,但他的一臉茫然卻不是對著既靈和馮不羈,而是對著身旁兩位仙子:“羽瑤上仙,綺碧上仙,你們怎么來了?” 地上的二人都是故人,完全在南鈺預料之內,相比之下,莫名其妙就碰了頭的仙友才讓他摸不著頭腦。 一襲素色仙衣的綺碧上仙,姣好面容上也是滿滿意外:“羽瑤上仙,塵華上仙,你們這是?” 敢情兩位仙子也并非一路。 南鈺看看被馮不羈壓在身底下的顯然該屬仙獸的赤黑狡,再看看一直未出聲的珞宓,本能就開始糟心,可臉上還要客氣:“羽瑤上仙,這赤黑狡該不會也和你有關吧……” 珞宓怎么聽怎么覺著這話別扭,不悅蹙眉:“怎么,我失手遺落過一次宮燈,難道就要把所有溜到凡間的東西算到我頭上嗎?” 別人眼中的仙物、仙獸,在珞宓這里,不過就是個“東西”,仙人對著凡人大多自帶優越感,然而在珞宓這里,對著仙人也一樣。 綺碧上仙忙出聲攬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