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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 籠中的白狼似終于用盡了力氣,劇烈喘著粗氣,慢慢消停下來。 馮不羈滿意地點點頭, 給了小白狼一個“好孩子”的贊賞眼神, 末了左右扭頭各看伙伴一眼,悉心教誨:“記住,有些時候, 以不變才能應萬變?!?/br> 既靈和譚云山對視一眼, 頓悟——總結起來就一個字, 耗,這招還真是……很“精妙”。 白狼雖然老實了,但總這樣隔著籠子大眼瞪小眼也不是個事,譚云山看著籠邊地上的幾根雪白狼毛,既發愁又困惑:“之前它在黑府的時候不是會說話嗎,難道現了原形就連怎么說話都忘了?” 馮不羈給剛踏入修行途的伙伴解釋:“它現在能聽懂我們的話,但說不了。人形說人話,獸形講獸語,天道如此?!?/br> “原來如此?!弊T云山總覺得他這一路沒干別的,光長見識習天道了。 既靈對人間以外的所有事情,也都是認識馮不羈之后才知曉一二的,連帶著以前從來沒想過的問題,如今也不由自主開始思考:“那天道又是誰定的呢?天帝?” “你可把我難住了,”馮不羈撓撓頭,生平第一次開始想這個問題,糾結半天,才道,“我覺得不是。神仙,妖怪,人,都在‘天道’之內,‘天道’應是‘自然之道’。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我隨便說說,你們隨便聽聽,不作數啊,哈哈?!?/br> 天地之大,海波無盡,蒼穹浩渺,日升月落,萬物有靈,人在其中渺小得猶如滄海一粟,哪能真的參透個中玄妙呢。 但既靈喜歡馮不羈的一家之言:“‘自然之道’好。神仙住天,凡人住地,妖怪住在山林湖澤,各得其所,各安其道,只有生而不同,不該有尊卑之分?!?/br> 馮不羈無奈搖搖頭:“話是這么說,但哪有絕對的平等,仙就是仙,妖就是妖,一滴修行之血就能讓妖灼傷,一滴仙血甚至會損了它幾年修行,反過來行嗎,你聽說過哪個修行者或者哪個神仙因為濺到妖怪的血受傷的?沒有,這便是生來就有的高低貴賤,不管我們贊同與否?!?/br> “所以我沒說‘沒有’,只說‘不該’?!奔褥`垂下眼睛,淡淡說著,同時自懷里取出一個小巧的水色琉璃瓶,舉到細木籠上方,透過細木條間的空隙,將墨綠色粉末倒在白狼身上的幾處傷口。 已疲憊閉上眼的白狼在她靠近時便警惕睜開眼,渾身繃緊,墨綠色被灑下時,它扭動著身體去躲。直到一些粉末沾到它的傷口,它才僵住不動,眼神也從警惕轉為茫然。 隨著粉末灑遍它背部傷口,既靈手腕微抬,停住傾倒,輕聲哄著道:“肚皮?!?/br> 狼妖定定看著她,一動不動。 馮不羈和譚云山也看著她,不懂這是什么路數。 終于,白狼緩緩趴下,翻身露出遍布血痕的肚皮。 那一道道傷口都是被黑嶠的法器打的,有深有淺,交錯凌亂。 墨綠色粉末重新灑下時,白狼閉上眼睛,破天荒地透出一絲柔順姿態。 馮不羈也終于看明白既靈在干嘛了:“你還會配妖能用的藥?而且一直帶在身上?” 既靈撒藥完畢,收回瓷瓶,道:“藥就是藥,不分妖和人,只要沒有艾葉一類驅邪的藥草,對于創口愈合來說都一樣?!?/br> 馮不羈來了好奇:“那受損的妖力修為呢?” “你當我這是仙丹嗎?!奔褥`沒好氣地笑,“只能愈合傷口,補不回修為?!?/br> 馮不羈點點頭,沒問題了。至于既靈為何要給妖療傷,明擺著,只有讓對方恢復人形才能進行有效溝通,而現下白狼傷這么重,什么都不做地干等著,天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譚云山沒馮不羈那么多好奇心,也了解既靈的打算,故而全程無話,以安靜和不打擾作為對伙伴的支持。 直到看著既靈用力拎起籠子要往洞外走,他才一愣,沒等問,見馮不羈也站起來往外走,他連忙起身跟上。 三人就這樣來到洞外,此刻風雪已停,月朗星稀。 既靈將木籠放到一空曠處,讓月光透過籠身,直射白狼。 剛下過雪的夜是最冷的,任憑你穿得再厚,什么也不做,就這樣靜靜在外面站著,沒一會兒就要從腳底往上冒涼氣。 白狼應該也冷,但沐浴著月光,那冷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約一炷香的時間后,馮不羈和譚云山已不住跺腳搓手,既靈牙齒都打架了,白狼終于有了變化。 先是周身籠出一層極淡的紫光,而后,紫光顏色越來越深,狼妖也在這光芒中退去獸形,幻化成人。 變到三分之一時,馮不羈就背過身去了,等徹底變完,譚云山已經開始望天。 既靈眼疾手快地把準備好的披風遞進去,**白皙的女妖神色茫然:“做什么?” “披上?!奔褥`以為她剛化為人形,尚未反應過來。 不料白狼妖接是接過來了,披也披上了,但表情還是不甘不愿:“我不冷,為什么你們都要讓我往身上放這些破布,行動起來真的非常不方便,吸月光精華的時候還是累贅!” 人是美人,心卻還是野慣了的妖獸之心。 既靈目前還判斷不出狼妖的善惡,然而可以確定,這是個不那么通人情世故的妖。 不過白狼妖的抗議雖直白得近乎孩子氣,既靈卻在其中敏銳捕捉到關鍵詞:“我……們?” 白狼妖怔住,顯然剛才那抱怨皆自然流露,走了心,卻沒過腦子,這會兒被既靈問到,才發現自己說了什么,眼底瞬間泛起哀傷。 既靈第一次在這雙妖氣沖天的眸子里,見到仇恨以外的情緒,且白狼妖不擅長或者說根本沒有隱藏情緒的意識,恨時殺氣騰騰,哀時悲慟苦澀,情緒之真切濃烈讓人很難不動容。 既靈輕聲問:“還有誰和你說過變成人形之后要穿衣服嗎?”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卑桌茄犷^故意不看她。 既靈莞爾,正準備繼續用懷柔之策,就覺得臉頰旁蹭過熱氣—— “因為她是唯一可能幫你忙的人?!?/br> 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后譚云山,越過她肩膀與籠中白狼妖對話。 白狼妖轉過頭來,疑惑的目光在籠外人之間打轉:“你們不是一伙的?” 譚云山微笑:“我們是一伙的,但妖與妖之間的仇怨,我插不上手,我后面這位兄臺懶得插手,”說到這里他很自然摸了下既靈的頭,“只有我旁邊這位姑娘,愿意聽你們的恩怨糾葛,愿意細究其中的是非對錯,如果有一方完全正義,她絕對會出手幫著匡扶?!?/br> 譚云山這一下帶著調侃意味,更多的則是對伙伴的肯定和自豪。 既靈懂,但依然懷疑譚云山摸的時候召喚了手心仙雷,否則頭頂怎么會麻酥酥的,而且很快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