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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不羈的桃木劍同時到達,連位置都選得和既靈一樣——“男人”的后頸! 泛著寒光的匕首和閃著血光的桃木劍齊齊刺入的一瞬間,灼燒般的白煙驟然而起,“男人”發出刺耳叫聲,根本不是人的動靜! 既靈被白煙弄得一愣,但不及細想,已單手去摸六塵金籠。 馮不羈用力按著桃木劍,將“男人”牢牢釘在地上,剛想抬頭提醒既靈收妖,就見人家姑娘已經提起金籠了。 生平第一次,馮不羈捉妖捉得身心舒坦——要是從前,他這會兒就得選擇是把妖怪打回原形,還是直接滅了精魂。然而前者不踏實,后者更艱難,尤其他只一把桃木劍,并沒有什么真正像樣的法器,就算是再弱的妖怪精魂,想用一把染血的桃木劍滅了,那過程也漫長得堪稱虐殺,對妖殘忍,對他也折磨。 “男人”在金籠罩下的光芒里,慢慢縮小,現出原形——一只七彩長翎的山雞。 譚二少連忙撒手,放右雞腳重獲自由。 然而山雞并沒有維持原形太久,很快便化成一團精魄。 精魄仍是紫光,卻與最初那能辨出原形輪廓的光影不同,只藥丸大小,圓潤的一顆,于地面上停留片刻,后化作無數細小光粒,散向四面八方,或順著墻縫,或隨著窟窿,離開破廟,歸于自然。 譚云山一邊揉著被踹疼的胸口,一邊爬起來,道:“看來還沒壞到極致?!?/br> 若和應蛇一樣至邪至惡,必然直接進籠,哪還有魂歸天地的機會。 “最初沒開始害人的時候,偷了那么多獵物就是不偷山雞,意味著它還知道不食同類?!瘪T不羈收回桃木劍,重重嘆氣,“可惜,成了人形就開始走歪路?!?/br> 既靈將六塵金籠放好,冷聲道:“如果它真有同類之情,就不會看著那么多的山雞因它而被宰殺被放血。整整三年,為了防它,這山上的山雞估計都要被獵戶們打光了?!?/br> 馮不羈無奈笑道:“妖畢竟是妖,你拿人的感情當標準就有點難為人家了?!?/br> 譚云山沒想到這次捉妖如此簡單,他以為不說大戰三百回合,也要惡斗一番,哪知眨個眼就結束了。而且顯然兩位伙伴對這樣的情況習以為常,既無收妖成功的喜悅,也無碾壓對手的暢快,波瀾不驚的表情就像只是路邊喝了碗茶。 贊嘆欽佩油然而生的同時,譚家二少也稍稍收斂自己的神色,以免顯得過于沒見過世面。 剛沉靜下來,就聽見了馮不羈勸既靈別拿人的標準難為妖,譚二少下意識就想為背靠背躺了一個時辰的姑娘說話:“它不是已經修成人了嗎,那總不能還當它是只雞?!?/br> 馮不羈這才注意到旁邊還一個剛入修行門的譚云山呢,便解釋道:“修煉到一定年頭的妖,大多都會成人形,逐漸的還會學人言,仿人行,甚至有些直接就混到人堆里。但妖就是妖,永遠成不了真的人,人形不過是和原形、妖影一樣,另種存在形態罷了,食的依然是精氣,修的依然是妖道?!?/br> 譚云山愣住,看向既靈。 既靈點頭,但還是要說:“也有真的懂了善惡有了感情的妖,甚至有些妖比人還有感情,所以是人還是妖,不在吸精氣還是食五谷,在心?!?/br> 這話說得在理,馮不羈甚至開始反思,自己對“妖怪有情感”的判定標準是不是太低。 譚云山沒馮不羈那么專業的感悟,只覺得難得修成人形,結果剛剛伏誅的這位修出來的人形還不如原形美,換成他,寧愿繼續做一只趾高氣昂的山雞。七彩長翎啊,昂首漫步山林,想想都氣派! 妖怪伏誅,但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漏網之魚,最后既靈提議明天白天再巡一下山,馮不羈秉著救人救到底的原則同意,譚云山吃一塹長一智,飛速贊成。 既靈沒好氣白他一眼,顯然已識破他的“違心”。 譚云山卻被白得挺舒坦,畢竟愿意白他,那就表示之前的事情翻篇,不氣了。 馮不羈去就近的小溪洗干凈渾身的泥,回來時,兩個伙伴已為他鋪好稻草。 本來馮不羈洗的時候還在郁悶,要早知道是如此不堪一擊的妖,哪用這么大費周章,又裝睡引誘,又背后襲擊的,弄得他大半夜還要洗冷水澡??傻瓤匆娀锇榕玫牡静蒌?,他那顆粗獷的心就安定下來了,莫名有種被“呵護”的幸福感。 通長的稻草鋪,三人排排躺。 不知道是不是剛捉完妖,渾身精氣神都調動起來了,半個時辰過去,三人都還瞪著眼睛望房梁上面的窟窿。 最后沒轍,既睡不著,又趕不了路,三人只能坐起來,借著月光研究塵水仙緣圖。 每次一看這圖,既靈就來氣:“都說不會扔下你了,就不能畫個完整的?” 譚云山不語,第一百零一次裝傻充愣。 馮不羈挺身而出,伸手指崇獄所在的地點,用轉移話題幫譚二少解圍:“我想起來了,這個墨州幽村我去過,就五六年前,說是村,其實和一個鎮子差不多,挺熱鬧的,當時沒感覺到妖氣啊?!?/br> 既靈和譚云山一齊看他:“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才想起來?!” 馮不羈擦了把臉上被噴的口水,羞愧地笑:“上了年紀嘛,哪能事事記那么牢?!?/br> 譚云山認真打量這位伙伴。 雖然不修邊幅,尤其最近,頗有點眉毛胡子一把抓的趨勢,但怎么看也就三十五六,哪里上年紀了! 既靈也無語,但相比這些,馮不羈透露的訊息更重要:“確定沒有妖氣?” 馮不羈正色起來,慎重道:“如果剩下四個妖獸的妖氣都和應蛇一樣,那我可以肯定沒有,至少我去的時候沒有。至于究竟是崇獄壓根兒不在那里,還是我去的時候它正好走,亦或者它本身的妖氣就非常弱,就不得而知了?!?/br> 既靈沉默。 塵水仙緣圖是二十年前留下的,馮不羈是五六年前去的,中間十幾年發生一些變故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現在掌握的線索太少,一切都只能等到幽村,才可落實。 譚云山道:“不羈兄,你還有什么有印象又不能全然想起的,一并都說了吧,我們幫你想?!?/br> 他的本意只是調侃,不料馮不羈竟真的再度伸手,重重點了下圖上的“塵水”二字:“我總覺得在哪里聽過這兩個字……” 譚云山愣住,沒成想還有意外收獲。 塵水仙緣圖,最醒目的自然就是這條貫穿全圖的塵水河。但他從來沒聽過世間有這樣一條河。好,就算他孤陋寡聞,可走過很多地方的既靈對這名字也十分陌生。更重要的是,圖上標著應蛇的地方就是槐城外的護城河,但這條有名有姓的護城河,在圖上卻沒有名字,只能看出是塵水主河道的分支。 由此可推,“塵水”二字很可能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