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備出城了?” 既靈把銀子放到小二手里:“不,去城中?!?/br> 譚家在槐城正中,去那邊,就相當于往槐城更深處扎了。 但小二不知道既靈的打算,只覺得這就是作大死,簡直要語重心長了:“姑娘,雨雖然停了,但水一直不退,怎么看都是異像。老話說得好,天有變,地有災,異像之中生禍害。你是外地人,我才對你說實話,這槐城,分明就是進了邪祟了?!?/br> 既靈原本只是敷衍著,左耳進右耳出,可聽到最后小二那樣篤定的語氣,倒有些疑惑:“邪祟?你親眼見著了?” 不料小二立刻拼命搖頭:“要真見著我哪還有命站在這里和姑娘說話?!笨煞裾J完,他又稍稍湊近些,壓低聲音道,“但是有人見到了?!?/br> 既靈心里一緊,立刻問:“誰?” 小二對于成功勾起既靈的好奇頗為得意,壓低的聲音里染上一絲消息靈通的自豪:“城里的陳家死人了,結果縣太爺帶著仵作衙役趕過去的時候,剛要收尸,那尸體的骨頭血rou五臟六腑就化成了血水,最后只留下一層皮。在場所有人都看見了,這事千真萬確。你說這么邪性的事兒,能是人干的嗎?” 既靈面上聽得認真,心里卻哭笑不得。還以為有什么新線索,敢情是這事兒??赊D念又一想,夜里剛發生的事,而且知縣肯定明令下面不許說了,竟還能半日便傳到這客棧里,若不是槐城人嘴太快,就是店小二真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驀地,既靈心下一動。 猶記得剛投宿時掌柜說過的,槐城人世代居住于此,少有外來者,所以各家各戶間都認識相熟?,F在想來,確是大實話。若再加上消息傳播的速度如此之快,那恐怕整個槐城,都藏不下什么秘密…… “小二,”既靈也不自覺壓低聲音,若是這會兒來個人,八成會以為這二位在謀劃什么見不得光的事,“知道城中的譚員外家嗎?” “當然,”小二想也不想,仿佛回答得慢一點都有損他剛剛塑造起來的消息靈通形象,“槐城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br> 既靈點點頭,就知道自己問對人了:“能給我講講嗎?” “講什么?”小二終于有了點警覺。 既靈擺出一副坦蕩神態,就好像只是隨意聊聊閑話:“就他們家都有什么人啊,在槐城里名聲如何啊,諸如此類?!?/br> 小二有些為難地皺起了臉:“你打聽這些做什么?” 既靈未答,只伸手去包袱里掏了一錠銀子,塞到對方手里。 小二悄無聲息將銀子揣進懷里:“其實為什么打聽也不重要,既然你問了,那我就給你講講?!?/br> 既靈愈發欣賞他的“干脆利落”。 客棧里沒人,掌柜也在屋里半睡不醒的休息,按理說就算站在走廊上講也無妨,但畢竟是別人家的閑話,最終二人還是回到了既靈房間。 “其實譚家雖然是大戶,但真講起來也簡單,”關好門,小二便知不無言了,“譚家世居槐城,祖祖輩輩都是城中富貴大戶,但就是一直人丁不旺,五代單傳,到了譚員外這一輩,終于有了兩個兒子,不過……嗨,是不是的,也說不清楚,反正現在兩位少爺都還沒娶親,所以譚府上下就這么四位,其余便是家丁奴仆了?!?/br> “什么叫是不是的,也說不清楚?”既靈皺眉,聽話最怕聽半截,尤其小二還刻意在此處欲言又止,簡直就像說書的偏要留個扣勾著你似的。 小二嘆口氣:“這種事情,你也知道嘛,就算傳得再有鼻子有眼,畢竟是人家宅門里的事,咱們又沒親眼看見,哪能說得那么絕對,萬一真說錯了,那不成造孽了?!?/br> 既靈:“……” 這家伙眼底分明都是“快點讓我開始造孽吧”的隱隱興奮。 “我見過兩位公子,怎么說呢,確實都不太像譚老爺?!边@時候就需要聽眾推波助瀾了。 “不不,”果然,小二按捺不住,口沫飛濺起來,“譚家大少爺還是和譚老爺連相的,就那個眉眼啊,和譚老爺活脫脫一個模子刻的,只是身高隨了譚夫人,所以乍看差別大。但譚二公子就不一樣了,五官隨了他娘,這還說得過去,可身量既沒隨爹又沒隨娘,那你說隨了誰?” 既靈被繞得有點迷糊:“誰?” 小二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嫌棄:“親爹唄?!?/br> “等等,”既靈總算覺出哪里不對,“大少爺身量高,是隨了娘,那二少爺身量高,怎么就不是隨娘了?而且二少爺和譚夫人五官不太像吧,如果非要說,反而是身量比較隨?!?/br> “你還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小二滿臉詫異,本以為既然打聽譚家,那肯定是和譚家相識,或者起碼是知道一二的,才會去進一步打聽內里秘聞,哪知道這位別說秘聞了,連基本情況都不知道,“譚家二少爺不是譚夫人生的,是譚老爺逛青樓留下的風流種?!?/br> “……”既靈給譚員外對譚云山的冷淡想過無數理由,卻萬沒料到是這樣??删退隳镉H出身不好,兒子總歸是親兒子啊。 小二自然聽不見既靈心中所想,但接下來的話卻恰好回應了她的疑惑:“說是譚老爺的種,但也是那青樓女子的一面之詞,況且譚家祖上是出過進士的,也算書香門第,哪能讓一個青樓女子進門,加上譚夫人娘家那邊也頗有勢力,人家不同意納妾,后來譚員外沒轍,就找了個外宅把那女子養起來了,直到生產之后,滴血驗親,才把這個兒子帶回主宅。不過也就是譚家五代單傳,兒子稀罕,要是譚夫人爭氣,生他五六七八個,誰還會認這個不清不楚的?!?/br> 雖然才相處一夜,且過程不甚愉快,但聽別人這么講譚云山,既靈還是有點不舒服:“不都滴血驗親了嗎,還有什么不清不楚的?!?/br> 小二輕拍桌子:“怪就怪在這里。滴血驗親是沒問題,但這二少爺越長越不像譚老爺啊,要說不像爹,像娘也成,可據說那個青樓女子細眉鳳眼,嬌小玲瓏,譚二少從長相到身量都和她娘半點不像,于是譚老爺就沒底了,哦,既不像我,也不像你娘,那總要隨一個人吧。隨誰?只能是哪個野男人了?!?/br> “那滴血驗親怎么解釋?” “解釋不了,但天天對著一張完全不像自己的臉,就是滴一碗血去驗,驗了是親生,心里該犯嘀咕還是犯嘀咕?!?/br> 既靈明白店小二的意思。 下山兩年半,她捉過的妖不少,但見過的人更多。別說譚云山的娘親還不是明媒正娶,就算明媒正娶的夫人,若生出的孩子同爹娘一點不像,鄰里街坊也會說三道四,聽得多了,就算原本堅定的人都會動搖,何況譚老爺這種情況。 但這些不該讓譚云山來背。 “他娘呢?”既靈忽然想到另外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