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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眼下得到的,她總是不滿意。 更何況,對于何太夫人來說,她雖更疼愛長孫,但紀明欽她也很在意的。 一次摳私房成功后,紀明錚態度并未見變化,于是就有了下一次,慢慢的,這成了理所當然的事,也喂大了二房的胃口。 現在曹氏哭窮,還提起了紀明欽,出于某種微妙心理,何太夫人只橫眉罵了一句,“分家時這許多錢財,怎可能連欽哥兒科舉銀子都短?” 就沒再吭聲了。 曹氏半年不見,憔悴很多看著老了七八歲,此刻她抽出一條半舊絲帕,捂著半張臉,似因喜事強忍著不落淚,上前兩步湊到霍芷潼跟前,可憐兮兮地道:“大侄媳婦,你二叔二嬸無用,常要你祖母貼補,你祖母一把年紀的,我……” “日后二嬸怕是得老著臉皮,要大侄媳婦幫襯一些,以免無用父母連累了你欽兄弟?!?/br> 還別說,人都是逼出來的,曹氏在這半年里,演技愣是見長,含悲忍淚的模樣十分真切,相當能唬人。 若霍芷潼是一般剛進京不久的新媳婦,不知夫家底細,臉皮還薄,跟夫君還不熟悉溝通也少,這中招的可能性挺大的。 今日答應曹氏一句,你不用銀錢打發她幾回,是甩不掉的,畢竟她沒臉沒皮,還有一個何太夫人看著,總不能做得太難看。 太婆婆可以是是新媳婦的另一個頂頭上司了。 權衡后給出幾筆銀錢,對偌大的靖國公府而言九牛一毛,新媳婦也不好家丑外揚,只得忍了這口惡氣。 癩蛤蟆上腳面,它不咬人但惡心得夠嗆,說不得,還讓紀明錚心中膈應,順帶疏遠新婚妻子。 這坑挖得不大,卻挺容易掉進去的。 曹氏想著老太太年紀大了,能撈一回是一回,畢竟紀明錚態度大家看在眼里,等何太夫人兩腿一蹬,二房恐怕連國公府的門也摸不進去。 可惜她終究失望了。 霍芷潼并非一般新媳婦,她出門子前,趙氏努力打聽紀家細況,已經大體知道不少。 今天早上,紀明錚還細細講述了一番,對而老太太跟二房,需要用什么態度,她清楚得很。 面對曹氏咄咄逼人,霍芷潼只微微一笑,“二嬸此言差矣,祖父多年征戰,給家里攢下家底不少,即便按規矩分了家,二房也不能短了吃穿?!?/br> 是啊,紀祖父能干,按京城分家規矩分了三成,也是大富戶,怎可能半年就嚷著沒了吃穿? 曹氏一噎,她能說公爹攢下的家底,幾年就被夫妻糟蹋大半?余下那部分,大侄子分家鐵面無情,多一分不給? 他們已不是超品候家了,可惜奢侈慣了,努力減還是耗費甚巨? 曹氏今日不過刻意穿舊衣罷了,她新衣裳還是做的,畢竟日常吃喝穿不過小頭,花費多的是其他。譬如,紀宗賢愛附庸風雅,愛出門買買古畫古董的,母女幾個也要添上佳首飾等。 曹氏反駁不了,臉色忽青忽白,霍芷潼恍若不見,繼續不緊不慢道:“我昨兒才進門,若有什么情況說得不對,請二嬸見諒?!?/br> 是啊,她昨天新嫁,現在是會親宴,曹氏你該不會不知道吧?大喜頭上,你哭喪著臉干什么? 不軟不硬的話暗藏機鋒,霍芷潼笑意盈盈,不見半點不悅,余光若有似無瞥了何太夫人一眼。 大孫子媳婦會親宴被攪糊,你這祖母就干看著? 明明霍芷潼說話溫和,笑意微微,偏何太夫人就聽出別樣意味。 她渾濁老眼一掃,心頭一凜。 這個孫媳婦是個硬茬子! 她就知道,那個八字不合的大孫女,就不會給她選個合心意的孫媳婦。 紀婉青是當今皇后,何太夫人趨吉避兇,不敢泄露分毫不喜或不滿,但這并不代表她表里如一。 不過不管如何,她現在卻不能不接茬。 “老二媳婦,今兒什么日子?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分家時該給你們的,都盡給了,余下的不干你們的事,你們也莫要惦記!” 一直眼皮子微微耷拉,狀似人老耳聾的何太夫人反應敏捷,登時大怒呵斥,二房現在能倚仗的就只有這老太太,曹氏趕緊請罪。 婆媳一個罵一個請罪,很是熱鬧,人數稀少的紀氏宗親女眷鵪鶉似的,不敢摻和進去。 霍芷潼端坐一旁,含笑旁觀了片刻,才不慌不忙打圓場,畢竟這是她的會親宴,過了她面子也不好看。 插曲結束后,就沒有出過幺蛾子了,不過氣氛多了些異樣,察覺孫媳婦太不好拿捏的何太夫人,即使強撐笑臉,也有些不大自然。 霍芷潼恍似不知,等散宴后,她與夫君把老太太送回延壽堂,才折返主院。 “你做得對?!?/br> 回到屋里后,夫妻坐下,紀明錚揮退下仆,與妻子說話。 他單沉默不語,氣勢就將紀宗賢壓得死死的,前面風平浪靜。不過靖國公府在他牢牢掌控中,后面發生的破事,他也馬上就知悉了。 二房現在已折騰不起浪花,偏一棒子打死不合適,只能讓他們偶爾出來惡心惡心人。 先對霍芷潼的表現給予十分坑定,接著他嚴肅地道:“你是靖國公府當家主母,無需顧忌任何人?!?/br> 他紀明錚的妻子,站在自己家中,不需要受任何人掣肘。 一句話,就給霍芷潼打了一劑強心針。 “后宅家務現由榮叔掌著,你這幾日有了閑暇,就接過來?!?/br> 紀明錚讓妻子接掌中饋,霍芷潼點頭,“定不負夫君所托?!?/br> 夫妻倆還不熟悉,他盡量放緩聲音說話,隨后又囑咐一句,“祖母喜靜,你也要打理家務,請過安便罷,莫要多打攪?!?/br> 說起何太夫人,紀明錚眸底閃過一抹幽光,祖母這半年的些微變化,他不是不知道,不過些許疥蘚之疾,他沒放在心上。 早有了心理準備不是,因此哪怕心里更疏遠,表面也一如尋常。 不過如今看來,老太太似乎有越來越左的趨勢。 這是父親的生母,也是疼了他二十年的祖母,不到萬不得已他不可能做什么,只不過,紀明錚唇畔還是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道。 霍芷潼心照不宣應了。 瞥見他唇角的笑,她忽然有些難過,不為什么,只為她認為,英雄不該遭遇這些。 出身武將世家的她,尤其知道他們的不易,保家衛國,甚至為國捐軀,只是若他們在外或身故后,家小還要遭遇一再壓迫,這讓人情何以堪? 此情此景,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