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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好轉。 不少重臣,已經上過折子,建議太上皇移居哪個宮室更好。 高煦看過就罷,移居的勢已經造好了,不過真正施行,還得等他登基之后。 這是后話。 其實于高煦而言,不論乾清宮,還是養心殿,都是個幌子罷了,他真正起居的地方,乃他妻兒所在之處。 還宮之后,他立即回了清寧宮。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紀婉青抱著安哥兒,笑盈盈迎上來,“陛下回來了?!?/br> 她換了稱呼,姿態依舊閑適,見了夫君也沒說見禮,親昵歡喜一如往昔。 高煦心下登時一松。 他就怕妻兒與自己生分了。 高煦進屋照例沒讓人傳報,自己撩了門簾子就進,仿佛他除了換身衣服,就再無不同。 紀婉青姿態輕松隨意,也似只換了個稱謂而已,其他也無區別。 夫妻含笑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青兒,我希望以后皆如此?!彼环Q孤,也不稱朕,而是用了一個“我”。 紀婉青眉眼間笑意一下蕩開,也不顧屋角垂首侍立的宮人,墊起腳尖親了他臉頰一記,嗔道:“當然以后都得這般,其余的,你甭想美事兒?!?/br> 高煦垂首,薄唇回觸了觸妻子粉頰,笑道:“我從未想過?!?/br> 他認為,如今已是最美的事,再無其他。 夫妻心意相通,甜絲絲的,偏安哥兒要破壞氣氛,“啊,啊??!” 他一手揪住爹,一手揪住娘,大聲嚷嚷,拒絕被排除在外。 哼,他人雖小,但敏感得很。 安哥兒蹬著小胖腿,把小肥腮湊上去,也討要親親。 “這小子!” 高煦無奈,也給他親了一下,安哥兒高興極了,“咯咯”笑著,又把小臉蛋湊到娘親跟前。 紀婉青也親了親。 繾綣氣氛被安哥兒破壞掉了,不過他爹娘也不生氣,反而含笑看著他折騰。 高煦一手接過活蹦亂跳的胖兒子,這小子差幾天就十個月大了,胖嘟嘟的,小胳膊小腿有勁得很,一蹦跶起來,妻子都有點摟不住他。 “不許折騰娘,可知曉了?”親爹循循教誨。 安哥兒不知聽沒聽懂,反正他摟著爹爹脖子,煞有其事地點了點小腦袋。 夫妻倆連同一個胖兒子,攜手進了稍間飯廳。 高煦折騰一整天水米沒進,又惦記妻兒立即趕回,紀婉青詢問過后雖甜蜜,卻很心疼,忙命傳膳。 膳食早就備好了,就等他回來,以清淡為主,就怕一天少食,油膩會胃腸不適。 一家三口樂也融融,用罷晚膳后,就回了內屋逗兒子。 嬉笑良久,消了食,安哥兒人小精力差些,鬧騰過后就打瞌睡了。 高煦將使勁兒揉眼睛兒子抱在懷里,“安兒要歇息了,爹娘明日再與你玩耍?!?/br> 小孩子覺來得快,哄睡了兒子,將他送回次間小悠車,高煦牽著妻子的手回到內室。 “青兒,你先洗漱,我要出去一趟?!苯酉聛硭麜苊β?,趁著今日閑暇,他要去一趟乾清宮。 “我很快就回來?!?/br> “嗯?!?/br> 紀婉青應了一聲,一邊抬手,細細撫平他衣襟上兒子弄出的皺褶,一邊笑著抬首,“那我先沐浴?!?/br> “好?!?/br> 沐浴是個好詞,高煦眸色深了深,看來他必須速去速回。 鑾駕到乾清宮時,高煦并沒有讓人高聲傳唱,不過,該知道的也知道了。 孫進忠伍慶同趕緊出迎,“微臣(奴才)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br> “起罷?!?/br> 對于眼前二人,高煦態度還算寬容,對方投靠時間雖晚,但到底有功勞,既然許諾過二人富貴平安,他就不會出爾反爾。 “父皇如何了?” “回稟陛下,太上皇正在洗漱?!睂O進忠搶先一步說話,估算一下時間,“差不多該妥當了?!?/br> 高煦頷首,舉步進了大殿門,毫不遲疑往內殿而去。 今天注定是個特殊日子,與高煦而言是,在昌平帝看來也是,簡直顛覆了他的人生。 金御醫每天施針,昌平帝的“病情”當然沒好,他依舊半邊身子無知覺,另外半邊勉強能動。 他本該暴躁的,不得不說伍慶同是真有本事,竟哄得他雄心壯志又起,打算蟄伏養好病,再卷土重來。 這幾日金御醫手下微松,昌平帝病況稍見起色,他信心大增,情緒也更好了幾分,伺候的內侍也輕松不少。 洗漱過后,換了衣裳躺在龍榻上,他剛開口問:“伍慶同呢?讓他過來?!?/br> 他一刻離不得這人了。 小太監應是轉身,昌平帝安靜下來等著,誰料這時,內殿的門簾子卻一挑。 昌平帝以為是伍慶同,“伍愛卿啊,朕正要喚你……” 話到一半卡了殼,因為他看清進來的人正是自己的嫡長子。 高煦步伐不緊不慢,如閑庭信步,高大年輕的身軀生命力勃發,讓昌平帝心底不悅再添陰郁。 他是皇帝,既然心緒不高,那就無需顧忌。 昌平帝當即發難,臉一黑,怒喝道:“逆子,誰允許你擅闖乾清宮?!” 剛喝出一句,他突然發現不對。 高煦穿著的是一襲簇新寶藍色常服,盤領,窄袖,前胸兩肩精繡團龍紋樣,盤成一個圓形的五爪金龍張牙舞爪,威武非常。 他腰束玉帶,玉帶上還懸著一個通透瑩白的玉佩,五爪行龍騰云駕霧,玉佩之下,垂了一條明黃色絲絳。 然而,不論是五爪金龍常服,還是龍佩黃絳,都是帝皇才能用的物事。 昌平帝不聰明,但他并非蠢笨如豬,尤其事涉關鍵,這電光火石之間,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你!你!你竟敢!” “來人,給朕來人!羽林軍!”昌平帝高聲呼喚殿外的親衛。 震驚之下,激發潛能,他說話居然不再含混,聲音也格外高亢,想必守在乾清宮殿門外的羽林軍,怎么也得隱隱聽到些。 可惜的事,殿外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昌平帝是又驚又怒,“你這個逆子!你……” “父皇?!?/br> 小太監們抬來一把太師椅,高煦拂了拂衣擺落座,他心無波瀾,只淡聲打斷,道:“紀皇后臨江侯通敵賣國,父皇下旨廢了皇后,臨江侯抄家奪爵,紀家九族關押,按律發落?!?/br> 他說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