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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邊緣挪移,韃靼可汗干脆往燕山靠攏,據點防守,頃刻止住頹勢。 大周這邊,之前的優勢就不明顯了。 軍報一個時辰一次,飛鴿立即送返薊州,這次戰場情況發生轉變,下面的人,立即報到皇太子跟前。 “傳令霍川、張為勝?!?/br> 高煦端詳疆域圖片刻,“鳴金收兵,大軍略作休整?!?/br> 連續大戰多日,人仰馬乏,不僅僅韃靼累,己方也已萬分疲憊,既然優勢已經沒有了,雙方呈僵持狀態,那就先稍事休整。 隨后,他在疆域圖點了幾下,“命霍川、張為勝二人,這幾個位置必須守牢固了,不可讓韃靼有突圍可能?!?/br> 凡事有利必有弊,韃靼大軍恰好退過去的這位置并不大好,雖能倚仗山勢,暫時站穩腳跟,但卻為日后帶了了許多麻煩。 這地方山勢頗高,且險峻,大隊騎兵翻越極為不易,然而對于韃靼而言,騎兵就是中堅力量,不可能舍棄的。 缺口不是沒有,就是高煦方才點的幾個地方,但霍張二人若在此處安排重兵扎營,必能牢牢堵住敵人。 至于韃靼背靠的燕山山脈,倒是還有路的,退也是能退,不過道路相對狹窄蜿蜒,明顯不適宜大軍前行,若是撤退期間被從后大周追擊,必定死傷慘重。 燕山后路,只適應大敗后逃竄,現階段的韃靼可汗,不可能考慮。 “太原、榆林等地的駐軍,還有山東、河南等地的班軍,已先后趕來,不日將至,命霍川、張為勝二人,乘這休整時間,將大軍調整妥當?!?/br> 等所有調遣軍隊到位,大周在這場大戰中,將投入七十多萬大軍,兵力占據全國接近二分之一。 高煦之所以嚴陣以待,是因為這次韃靼可汗準備確實充足,后者從王都出發前,就已經飛鷹傳信各地,調遣駐軍壓向大周防線。 這些軍隊,本來是打算乘薊州大捷,一起進攻的,但現在戰況急轉直下,就統一往可汗方向匯合了。 如果己方不增軍,將會在接下來吃了兵力上的大虧。 “這一次,我方占據天時地利人和,若是大勝,未來二十年間,韃靼再無余力南侵?!?/br> 八十萬大軍,占了大周近一半兵力,反之韃靼也相差無幾。大周還有西疆南疆需要鎮守,余下兵力都是不怎么能動的了,韃靼亦然。 這次大戰發展至今,短短半月時間,已呈現影響日后二三十年態勢。 這對于大周而言,其實是件好事。 以往韃靼突襲,都是分幾個點。這直接導致大周只能分幾路馳援,被動防守,即便勝利,也不過追擊出城一段距離而已。畢竟,窮寇莫追。 自己地盤當主戰場,害處不必多說。 然而,這次危機即是轉機,己方順利解了燃眉之急,戰況逆轉,把韃靼逼到燕山腳下。 天時,地利,人和,三者都有了。 高煦怎么可能放棄這難得一遇的機緣,他盯著疆域圖,將視線定在燕山一點,“這一戰,將確保大周二十年內,無北顧之憂?!?/br> 他聲音不大,卻很篤定,一字一字敲在在場諸人心頭上,重若千鈞。 不論是親衛將領,還是東宮幕僚,諸人熱血沸騰,面上皆難掩激動之色。 大伙兒齊齊出列,重重行了個軍禮,聲音難掩激昂,“殿下英明!” 117、第 一百一十七 章 燕山腳, 大周營地。 數次鏖戰,又一次鳴金收兵, 回到營帳,穆懷善隨手抹一把臉上血珠, 吩咐道:“備水沐浴?!?/br> 他面如冠玉,唇若涂朱, 本是一極俊美風流的男子, 此刻卻身披冷硬的染血甲胄,一顆殷紅血珠自飽滿的額際滾下, 留下一道蜿蜒紅痕。 方才一戰暢快淋漓,甫下戰場的他,眸光猶帶殺意, 一身血腥之氣。 對比極強烈, 卻毫不突兀。 穆懷善可以酣戰半月不洗澡,但閑了下來, 卻忍不得一身黏膩, 好在他是大將, 要洗漱還是隨時可以的。 痛快洗了個澡,春寒陡峭的夜晚, 他僅穿了件薄綾里衣, 剛自簾帳后轉出,心腹穆德便匆匆撩起內帳簾子,湊上前低聲稟道:“主子,陳王來了, 如今就在外帳?!?/br> 大將的營帳,分了內帳外賬,中間隔開,內賬用于個人休憩,外賬則可以召集同袍或者下屬議事。 陳王是皇子,當然不可能候在營帳外等通傳的,他直接進來了,因距離頗近,中間僅隔一層幕布,所以穆德的聲音壓得極低,僅容二人聽見。 “哦?” 穆懷善挑眉,有些許詫異,不過須臾轉念,心下便了然。 魏王與陳王請命領兵出征,就是竭力避免皇太子大權在握,等昌平帝回鑾后無力回天的。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皇太子代天子親征,統領全軍,節制一切參戰人員,且東宮本來滲透軍方久矣,他教令下達,軍馬立動,如臂使指。 換了魏王陳王,就沒有這個待遇了。 二人從未掌軍,那些個手掌雄兵的大將們,雖態度恭敬,但卻不可能聽其號令的。 魏王還好些,岳父英國公本身掌兵,既然投靠了坤寧宮,又把女兒嫁過去了,當然以女婿馬首是瞻。 甚至激戰空隙,還能多多傳授一些實戰經驗。 陳王就尷尬多了,軍營本來就是講究實力的地方,他一無親信二無戰功,大家只有面子情。而對于張為勝而言,這兩位皇子性命無礙就行了,其余的,他沒空管。 明眼人都知道,這一戰很重要,而且還是生平第一次直接接觸兵權,陳王會放任這種情況下去,任由自己處于劣勢嗎? 當然不能的。 所以,陳王這段時間,一有空隙,就四處拜訪諸位大將。 當然,他沒天真地認為,僅靠拜訪,就能拿下將軍們,這一切都是幌子,他的目的是穆懷善。 穆懷善明面是?;庶h,與坤寧宮毫無瓜葛,但實際上,他是皇后嫡親的弟弟,魏王陳王的小舅舅。 這小舅舅手上的兵權,可比英國公還大,陳王頭一個欲實現的目標,就是對方。 穆懷善似笑非笑,慢條斯理披上匆匆打理妥當的鎧甲,撩起簾帳,隨意揮了揮手。 穆德及帳內親兵無聲無息退下,賬內僅余舅甥二人。 “殿下此來,不知所為何事?” 穆懷善并沒有施禮,而是隨意往首位上一坐,端起茶盞吹了吹,呷了口。 他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