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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掃了大廳一圈,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順利找到紀宗賢,他冷哼一聲,挪開了視線。 紀宗賢剛好對上,他后背一涼,莫名覺得今日特地早早赴宴,沒能攤上好事。 他這邊驚疑不定,那邊莊士嚴已經開始了。 “紀兄,請恕在下魯莽?!鼻f士嚴面上帶上愧意,長揖到地。 紀宗文忙扶起他,“莊兄無需多禮,有何事且一一道來,在下若能相助,定不推辭?!彼前筒坏酶鷮Ψ酱钌宵c關系。 “在下欲求見老侯爺?!?/br> 莊士嚴話音剛落,便有一蒼老而渾厚的聲音笑道:“莊山長欲見老夫,不知所為何事?”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須發皆白,滿面紅光的老人從后房門轉出。這人年紀雖大,但中氣十足,精神頗佳,一身墨藍色團花緞面長袍,正大踏步而來。 這人便是老臨江候,莊士嚴此行的目的。 他輩分大,還是國丈,落座首位后,眾人紛紛見禮,老侯爺樂呵呵喚起。 見禮完畢,焦點便落在莊士嚴身上了,他也不攏苯由锨耙徊劍俅問├瘢靶∽詠袢漲襖矗怯惺孿肭肜蝦鉅鞒止饋! 老侯爺捻須,十分疑惑,“不知莊山長是……”不說他家與瓊山書院無甚交集,單是對方能量不小,就根本無需他出頭。 不過,老侯爺處事圓滑,話鋒一轉,便已笑道:“莊山長且細細道來,若是老夫尚有余力,必不推遲?!?/br> “此事非老侯爺不可,”莊士嚴也不賣關子,直接了當道:“此事牽涉了紀家宗族內務,正須老族長斟酌一番?!?/br> 這時候,莊士嚴稱老侯爺為族長,一族之長,對宗族內務,責無旁貸。 老侯爺立即正了臉色,“此正是老夫分內之事,莊山長且一一道來?!?/br> 他人老但一點不糊涂,腦子略略一轉,莊士嚴與紀氏一族的關系理了個清楚明白,他忍不住瞥了眼人群中的紀宗賢,見對方臉色已微微發白,老侯爺花白長眉不禁一蹙。 說實話,老侯爺心胸還算豁達的,當初紀宗慶沒有支持紀皇后,他固然扼腕嘆息,但政見不同沒什么好說。倒是現在,換了紀宗賢當靖北侯,對方忙不迭湊過來,他反而很有幾分不喜。 紀宗賢此人,一貫是個愚蠢且貪婪的,他父親在世時,多次痛斥其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恨不得將他回爐再造,老侯爺也是知道的。 老侯爺以為,現在自己不管事了,眼不看為干凈,不想,這婁子還是找上門了。 那邊,莊士嚴已經徐徐道來,“想必老侯爺知道,小子有一親妹,嫁予前任靖北侯紀宗慶為妻,為紀氏誕下一兒二女?!?/br> 老侯爺點頭,“老夫知道?!彼粥祰@,“天妒英才,竟讓我侄兒侄孫英年早逝?!?/br> “正是?!?/br> 莊士嚴聲音染上沉痛,“我meimei妹夫外甥早早去了,如今僅遺下兩名孤女在世,我離得遠,也不能時時看顧,竟讓外甥女們遭人欺凌,實有愧于meimei當年囑托?!?/br> 此話一落,廳中諸人嘩然,這前靖北候的女兒他們都知道,正是皇帝剛下旨賜婚的太子妃,京城正熱議中,就是不知道,莊士嚴話里的外甥女,究竟是哪一個? 若真是太子妃被叔嬸欺凌,導致缺衣少食之類的,那就有好戲看了,畢竟這打的可是皇家的臉面,一旦掀開,誰了討不了好處。 當然,這位被欺凌的太子妃,顏面也是掃地的,畢竟這不是什么好事兒。且她還未大婚,便導致皇家失了臉面,估計日后還有苦頭吃。 這一點,莊士嚴很清楚,好在紀宗慶的遺產糾葛,沒有這方面的影響,所以他才會選擇當眾鬧開,待會再削弱一下紀婉青于此事中存在感,便徹底無礙了。 事后的諸般影響,昨日莊士嚴已仔細分析過一遍,并做好了各種準備,因此他胸有成竹,一語說罷,也不停歇,直接猛一轉身,目光似利劍一般,準備射到人群中的紀宗賢身上。 他厲喝,“紀宗賢,你出來!” 15、第 十五 章 莊士嚴厲喝一聲,“紀宗賢,你出來!” 紀宗賢此人,典型蠢笨貪婪又窩里橫,聞言肥胖身軀一抖,下意識往后縮了縮。 可惜他縮也無用,這位置此刻成了廳堂中的焦點,周圍人忙不迭退開幾步遠,形成一個真空地帶。 老侯爺眉心緊蹙,這么一個窩囊樣兒,他實在無法想象,對方是怎么能屢屢折騰出大事來,他沉聲道:“宗賢,你先出來,把話說清楚,是非曲折,老夫自有定論?!?/br> 紀宗賢無法,只得硬著頭皮出來,他三年前在莊士嚴手里吃過虧,一見對方便犯怵。 果然,他一出來,莊士嚴便先發制人,“紀宗賢,你本是家中嫡次子,父親去世后,嫡長兄承繼爵位,你因母親仍在,便依附兄長而居。是也不是?” 對方說的是實情,紀宗賢只得點了點頭,“是?!?/br> “你兄長侄兒為大周朝捐軀,不多時,寡嫂也去了,你很幸運,居然承襲了爵位?!?/br> 莊士嚴冷笑一聲,厲聲喝問:“那你告訴我,你襲了兄長爵位,搖身一變成了超品候,是否應該善待兄長遺下的弱女?” 這個問題,紀宗賢當然不能說不是,他這時候,也知道對方為何而來,腹中咒罵之余,嘴上趕緊辯道:“我待侄女極好,前兒,二侄女才風光出了門子,我……” 話說一半,便被莊士嚴高聲打斷,他不再搭理紀宗賢,轉過身面向老侯爺,拱手道:“老侯爺,小子敢問一句,如靖北侯府這般兄終弟及者,弟弟應承繼的銀錢產業有哪些?” 到了這個時候,莊士嚴來意已很明顯了,難怪他敢鬧大,也不怕損傷外甥女太子妃的名聲,原來是為了遺產被侵占。 老侯爺捋了捋花白胡須,立即回答:“這個當然是祖產,有永業田,功勛田,還有祖輩遺下的所有產業錢財?!?/br> “那我那妹夫,是否是現任靖北侯祖宗?” “荒謬,那自然不是?!?/br> 莊士嚴滿意點頭,“我那妹夫meimei,雖膝下已無子,但尚遺下二女,敢問老侯爺,我妹夫私產及meimei陪嫁,是否都歸兩外甥女所有,添為日后嫁妝?” 老侯爺頷首,“這個自然?!?/br> 話到這里,所有鋪墊已經完成,莊士嚴搖頭嘆息,面帶不忍道:“我那外甥女可憐沒了父母,如今卻遭遇叔父慫恿祖母,欲奪她父親遺下私產。外甥女一貫孝順明理,雖心中清明,但唯恐祖母年邁,氣急之下有所差池,她竟一口答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