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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好在他從戎,歷來戰爭是致富一大途徑,他英勇善戰,除了被賜了爵位以外,還積累了厚厚家底,雖很不及積年世家,但也相當厲害。 這紀祖父掙的家當,都作為靖北侯府的祖產,傳了下來,本來第二代靖北侯及世子都從戎,若是這般三代下來,府里就能與積年世家無異了。 可惜,紀宗慶父子英年早逝,計劃被迫腰斬,且紀父掙下的錢財等物,并不屬于靖北侯府祖產,這些東西都是紀婉青姐妹的。 由于有舅舅莊士嚴出面爭取,紀父紀母的東西沒有外人經手,直接落在紀婉青手里。 當時紀宗賢還未正式承爵,莊士嚴在紀父紀母靈堂提出此事,咄咄逼人,親近人家都看著,他無法推脫敷衍,只得一口答應下來。 實際上,紀宗賢之所以會爽快答應,概因他已經掌了府里小半月,第一時間摸清了家里庫房的大致情況后,他清楚,放置兄嫂留下物事的庫房只有兩個,并不多。 以上情況,曹氏也是知道的,這夫妻二人估摸著,大約是大哥耿直老實,不如祖父生財有道。 那么,實際情況真如此嗎?紀宗慶是這么不知變通的人嗎? 當然不是。 紀宗慶能軍權在握,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即便再忠直,城府也是足夠的。他重傷返回京城后,深知自己命不久矣,將遺弱妻幼女在世,他必然要殫精竭慮為妻女考慮打算的。 紀宗慶從戎多年,手里財產物事不亞于父親,這些當然得留給心愛妻女,只不過,靖北侯府以后會是弟弟夫妻當家,財帛動人心,他不得不以最大惡意揣測之。 勛貴世家外表亮麗,實際內里齷蹉頗多,為防止妻女被迫“病逝”,紀宗慶撐著一口氣,命心腹將大部分財物轉移,秘密送至郊外一莊子,府里僅僅留了兩庫房。 其時,靖北侯府是紀宗慶的地盤,這事辦得無聲無息,除了妻女以及經手的頭等心腹,其余人包括何太夫人,都一無所覺。 所以,紀婉青手里掌握的錢財物事,實際已超過了整個靖北侯府的家當。 這些都是她與meimei一人一半的。 本來,她并不敢將真實情況現于人前。紀婉湘與鄭毅定親后,她只私底下平分后,命心腹偷偷從莊子起出物事,盡數放置在meimei一個陪嫁大宅子里頭,然后再嫁妝單子上添一筆,“四進大宅并宅中物事若干”。 這般歸置妥當,嫁妝單子送過去后,誰料情況又有大變化,賜婚圣旨來了。 紀婉青一朝成了太子妃,本人生命安全得到保障后,她行事就完全不同了,被賜婚當天下午,她重新撰寫了一張補充嫁妝單子,將四進大宅的物事都列清楚,等明日鄭家接親時當面說明,讓這些錢財都過了明路。 自來嫁妝是婦人唯一私產,但較真起來,必須是嫁妝單子列清楚的,及以后在其基礎上衍生的才算。 像“物事若干”這種說法,很容易吃虧,有些垂涎媳婦嫁妝的夫家,會設法侵占,侵占得手后媳婦也無處說理。 鄭家的人紀婉青了解,都很不錯,但人心隔肚皮,嫁妝又很重要,是尋常婦人的立足根本之一,她能為meimei辦得更好,當然不遺余力。 這份補充的嫁妝單子過明路時,是在前院,滿堂男賓嘩然咋舌,當時紀宗賢眼睛都紅了,只是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說什么,只僵著笑臉送了新人出門。 前后宅門禁嚴謹,本來后面沒那么快知道的,不過曹氏有些小心眼,她在夫君身邊放了人,這人當時也在場,這般大事,他忙第一時間設法通知主母。 曹氏是快散宴時收到消息的,這還得了,她心不在焉送罷賓客,便馬不停蹄直奔延壽堂,意欲慫恿婆母一起出頭,謀奪紀婉青手里剩下那一半。 紀婉湘那一半過了明路,備了案,即便曹氏心疼欲死,也是沒有辦法討回來的了。 她只能往紀婉青那邊想法子,面對堪比府里所有家底的錢財,曹氏心跳加速,即便對方是未來太子妃,也無法阻止她一顆熾熱的心。 實際證明姜還是老的辣些,何太夫人猜測無誤,紀婉姝的傷雖不輕,但遠不到重傷地步。 她咬了一下舌頭傷口很大很深,失了不少血;那顆沒了的牙齒也長不回來了,以后說話估計漏風;且下巴多了一道兩指節長的傷口,也不知留不留疤。 曹氏又氣又恨,安置女兒喝了藥睡下,才陰著臉回正房,她一進門,便看見夫君已坐在太師椅上等著了。 “侯爺今兒真是稀客?!?/br> 與兄長能干專情不同,紀宗賢是能力平庸人也花心,從前就一堆小妾,這幾年當了侯爺,更是美妾通房不斷,基本不來正房歇息了,曹氏心情不虞,忍不住陰陽怪氣一句。 “你說的什么話?”紀宗賢蹙眉,不過他也沒關注太久,一邊揮手讓下仆退下,一邊急不迫待問妻子,“母親怎么說?” 是的,紀宗賢深知妻子為人,一聽見曹氏去過延壽堂,便知道她收到消息,并去慫恿何太夫人出頭了。 紀宗賢百爪撓心已久,一時也顧不上計較妻子在前院放人,忙著追問結果。 實際上,紀宗賢比曹氏更在意這筆巨財,若不是他眾目睽睽之下還要體面,且紀婉湘嫁妝不在眼前,他今早說不得會做出不理智的事來。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錢財落到人家手里,比割rou更難受。 沒錯!紀宗賢覺得這些都屬于靖北侯府的,而靖北侯府就是他的,那這些銀錢物事都應屬于他。 從前覺得大哥沒攢多少錢財,為了臉面,歸紀婉青姐妹也就罷了,如今得知大體數額后,紀宗賢不覺得兩個丫頭片子,有資格帶走靖北侯府這么大一筆財產。 今日被迫失去一半,紀宗賢的心在滴血,剩下那一半,無論如何也要“物歸原主”。 提起這件事,曹氏也來精神了,她忙行至夫君身邊坐下,“我打算明日再去,姝兒受了傷,母親也很疲乏,就打發我回來了,我還未開始說這事?!?/br> 曹氏有些憂慮,“侯爺,看母親的意思,似乎還打算從公中出些嫁妝,她若是不答應的話,怕是不大好辦?!?/br> 紀宗賢聞言卻一笑,“不會的,母親若知道大哥留下多少東西,她會答應的?!?/br> 他常年承歡膝下,相當了解自己的親娘,只要利益足夠大,何太夫人最后肯定同意的,“我明日一早,與你一起去?!?/br> 曹氏擊掌,“如此正好,絕不能便宜了那個歹毒的丫頭?!毕肫鹋畠旱膫?,她咬牙切齒。 于是,這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