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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背著手拉一捆柴火,艱難的翻到窗外,再拉一捆過來墊腳。 雙手被反綁,春花沒法子正常翻過窗戶,她站在柴火上頭朝下探出窗戶。柔軟的肚子死死抵在斷裂的木茬上,春花惦著腳尖,伸長脖子使勁去夠柴房外窗戶下的柴火捆。 軟軟的肚子在木茬上艱難的左右挪動,春花一貫野性,因此也知道到什么最危險。如果她頭朝下摔出去,一個不好扭了脖子,那恐怕會出大問題。 再一點,再一點身體就能摔到窗外。雙腿繃的死直,腳尖和腳踝幾乎繃成一條直線,腳筋撕裂般疼痛。春花頭朝下小臉憋的通紅,忽然不再顧忌力氣身子向前一撲。 天旋地轉‘啪’的一聲,春花仰面朝天翻出窗戶,雙腿狠狠砸在地上。腿腳傳來的激痛,剎那間讓春花眼冒金星腦子一片空白。 應激的眼淚自己流下來,春花橫躺在窗戶下,在一片空白中模糊的想:去找誰救周清貞? “這府里也就大哥把我當做弟弟,還記得我姓周?!?/br> 縹緲里忽然想起周清貞曾經說過的話,春花翻動仿佛被摔碎的身體站起來,拔腿往春暉院跑。 春暉院大門緊閉,春花用肩膀撞用腳踢,可是一點沉悶的聲音叫不醒熟睡的人。春花急了用頭磕‘咚……咚……咚……’悶悶的聲音連著七八下,春暉院里沒有一點反應。 來人啊,救救少爺,來人啊……無聲的嘶吼只能憋在嗓子里,春花面對的只有一扇緊閉的大門。 少爺,少爺,你還好嗎?不能急,不能急,春花在門口團團轉,一定有辦法,一定! 有了,春花眼睛忽然閃出驚人的亮光。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踢掉剩下一只的鞋,另一只早不知道什么時候丟了。上半身使勁往下壓,兩只腳尖向上去夠嘴里的帕子。 差一點,再往下壓,只差一點,臉上的汗水落到腳上。使勁全力下壓的腰,緊緊疊在一起的身體,讓她呼吸變得尤為艱難。憋的通紅的臉,滾落的汗珠,再差一點! 啊……舒口氣,春花終于夾出了嘴里的帕子。 “大少爺救命??!三少爺發高燒了!” “救命啊~~~!”撕裂的聲音劃破黑夜。 春暉院里的燈火依次亮起。 第17章 探病 周清遠穿著白綢褒衣,肩上搭著外袍,吃驚的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小姑娘:額頭一片擦傷滲出點點滴滴血珠,頭發全部汗濕,黏成一縷一縷貼在臉上。 金桔手忙腳亂的幫春花解身后的繩子,前邊腰間是被劃破的衣裳,不過看不見里邊肌膚,因為那破口的地方被血染成一團,一雙赤腳踏在青磚地上。 “大少爺,快去請大夫,三少爺發燒額頭燙的嚇人?!贝夯喨徊恢约河卸嗝蠢仟N,只是急切的再次重復。 “長壽,立刻去請周管事進城請仁心堂程大夫過來,就說有孩子落水夜里發起高燒?!?/br> “是”長壽轉身就往外走。 “跑,要跑,快!三少爺等著救命呢?!贝夯ú活櫧鸾圻€在身后忙碌,側過身子喊。 周清遠肅聲吩咐:“快,跑?!?/br> 長壽聞言迅速往外跑,到底是十四五的少年,跑起來靈便的很。 周清貞又吩咐解開繩子的金桔:“你立刻去馬房吩咐套車,等周管事和長壽一起出門?!?/br> “是”金桔欠身后提了燈籠急步往外。 “你等我一會,我換好衣裳去看三弟?!狈愿劳甏夯?,周清遠轉頭對自己的奶娘說“麻煩mama看院子里哪個小丫頭有合適的鞋子,找一雙給春花?!?/br> 春花急匆匆攔住那個奶娘:“不必了,奴婢心里火烤似得。大少爺慢慢換衣裳,奴婢先回去照看少爺” “對了,能給奴婢兩根蠟燭嗎?” 旁邊的奶娘不用周清遠吩咐,去屋里拿了一把蠟燭,一盞燈籠出來。周清遠看春花急切的樣子,脫下自己腳上的軟鞋:“你穿我的,這樣走的快?!?/br> 春花心急周清貞,沒再推辭,接過燈籠搭拉上周清遠的軟鞋,一陣小風似得跑了。 小院里依舊漆黑一片,春花舉著燈籠進屋:“少爺,少爺?周清貞!你還好嗎?” 燈籠舉在周清貞頭上,只見他嘴微張輕輕地呵氣,頭上的毛巾掉到一邊。春花把手懸在周清貞口鼻處,呼出的氣兒燥熱燙手。 心里一縮春花手忙腳亂的擰毛巾,搭在他頭上,然后在屋子里點了兩根蠟燭。她拉住周清貞guntang的手:“少爺,能聽到奴婢說話嗎?” 周清貞喘氣明顯些,努力瞇開眼睛看向春花,嘴唇微微噏合:“……”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叫我,你等等我給你燒點水喝?!?/br> 周清貞的手指微微用力,捏住春花的手指:“不要走……陪我……”低低的聲音里夾雜著喘息的氣音。 “乖啊,不怕。我就在隔壁灶房一會就來,你燒成這樣我怕你五臟六腑都給燒壞了?!?/br> “……別走……” 小小的一團躺在炕上,莫名讓人覺得心酸,春花摸了摸他毛毛的頭發溫聲哄勸:“你病了要乖,奴婢就在隔壁,你要是有事就……” 春花左右看看,撿了一只茶碗放在周清貞手邊。 “有事你就把這個撥到炕下,奴婢聽到聲音就馬上過來,乖啊?!?/br> 周清貞動了動手指碰到涼涼的茶碗,他側過頭無限依戀的看著春花離開屋子,點點燭光映見病容憔悴。 春花急匆匆燒了一碗開水端到正屋,剛好碰到周清遠站在炕頭,手從周清貞額上抬起:“燒的這么厲害!” 他轉身對奶娘說:“mama快去請母親過來?!?/br> “別……”周清貞掙扎著制止。 奶娘也是為難的樣子:“這事兒應該回報二夫人才是?!?/br> 春花走過去把碗里的水倒了一茶杯坐到炕頭,一只胳膊把小孩攬到懷里:“這水奴婢在灶房用碗倒了幾次,不燙?!?/br> 一茶碗溫水周清貞喝的一滴不剩,他覺得嗓子里那把火似乎沒那么旺了。 “大哥……大伯母也不是大夫……來了也不過多一個人著急……”周清貞躺平閉上眼睛“麻煩大哥已經過意不去了?!?/br> 低微嘶啞的聲音里說不出的疲累凄涼,有長輩在自然最好,可是該守在這里的,是周清貞自己的爹娘。黃氏來擔心受累也罷了,只怕錢氏更有一河灘的話等著她。 靜靜的燭光驅不盡屋里的黑暗,春花默默的在盆里浸透毛巾擰干,給周清貞換上。照顧好少爺,她站起來對周清遠福了福。 “謝謝” 周清遠苦笑反問:“謝什么?他是我堂弟,更何況是清玉的過失?!?/br> 周清遠坐在炕尾,春花坐在炕頭時不時幫周清貞換毛巾,時間一點點煎熬,當蠟燭燃到盡頭的時候,周管事請來了程大夫。 春花激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