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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口看著,心下一片凄然,她看得出來她們是真的傷心,幾十年妯娌,有過口角也有過齷齪,可她們也相識幾十年,并且榮辱與共。 “芷兒回來了?!?/br> 四姑奶奶回頭看到她忙提醒另外兩人,她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芷兒就是今天趕回來的,為老太太送了終。 花芷依規矩給三人行了大禮,三人紛紛上前來攙她。 三姑奶奶摸摸她細瘦的手臂,眼眶又是一紅,“瘦了,瘦了?!?/br> 旁支的媳婦也都里里外外的跪著,紛紛眼含期待的看著她,花芷卻什么都沒多說,徑自看向四嬸,“準備得怎么樣了?!?/br> “剛剛才遣人去問過,靈堂要差不多天黑的時候才能全部準備好?!?/br> “我隱約記得換靈床有時辰上的規定……”花芷突然想起來她忘了什么事了,“做法事的師傅可有去請?” 這些吳氏自是想到了,她點頭道:“我著徐管家去請大雁寺的師傅了,他還沒回來?!?/br> 大雁寺,花芷皺眉,大雁寺不過小寺,加起來不超過二十個人,而且他們還不可能傾巢而動,人未免太少了。 吳氏一臉苦意,“我也想去大拙寺請,可現在的花家未必請得動?!?/br> “總要試過才知道?!被ㄜ蒲凵褚粧?,“柏林?!?/br> 正帶著幾個弟弟折寶盒的花柏林忙走過來。 “去寫個帖子,請大拙寺般若大師來送祖母大行?!?/br> “我這就去寫?!?/br> “還有?!被ㄜ瓶粗?,“所有報喪貼都由你來寫?!?/br> “長姐,我已經寫好了,等明兒我就和其他弟弟們去報喪?!?/br> “分派好了?” “是?!?/br> 花芷沒有說任何表揚的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花柏林就高興了,長姐總算沒有再對他失望。 拿著寫好的帖子,花芷遞給吳氏,“派人沿路去和徐管家會合,讓他退了大雁寺的信,再去一趟大拙寺?!?/br> “可要是大拙寺……” “不會,般若大師和祖父素有交情?!?/br> 吳氏心下有了底,匆忙離開。 三位老夫人對望一眼,眼里各自意味深厚。 四叔夫人突然道:“芷兒,眼看著這風雪越來越大了,晚上怕是會更冷,是不是叫花靜到屋里來守著?” “她愿意這般誠心誠意為祖母盡孝,我自是要成全她?!?/br> “我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天氣好我不會說什么,可這種天氣真讓她凍病了吃虧的還是你?!?/br> “不管要付出什么代價,花家的門她進不來,到死她都休想進來一步!” “要是她執意要進來……” “她不敢?!被ㄜ蒲勐冻爸S,“我倒盼著她往里闖?!?/br> 她很愿意用自己的惡名墊背,來告訴世人花靜都做了些什么好事,不過,總會知道的。 四叔夫人還要再說什么,三叔夫人扯了扯她衣袖對著她微微搖頭,花芷下了決心要搓磨花靜,她們沒必要為了個花靜和花芷起沖突,花靜不值得她們這么做。 花芷讓下人拿來畫板,她不準備請畫師,打算親自給祖母畫像。 那邊,顧晏惜也從陳情那知道了花家請法師的事,他立刻修書一封,“派人去一趟大拙寺,速度要快?!?/br> “是?!?/br> 陳情出去了下,很快又回來。 顧晏惜還穿著一身大衣裳,他剛從宮中回來,皇伯父越來越易怒了,得知炎國把他當成了冤大頭差點沒直接派兵去圍了炎國,他花了些時間才平復了他的怒氣。 “現在花家情況怎么樣?有沒有人為難她?” 陳情看了主子一眼,沒好說到底是誰為難誰,他跟了花芷半日就看到她折騰花靜了,可想想花靜的所作所為,他又覺得痛快得很。 低眉順眼的把花家的大小事細細的全說了,末了陳情道:“在屬下回來之前,花大姑娘已經派了人往大拙寺去了,聽她的意思般若大師與花老大人有交情?!?/br> 顧晏惜背著雙手站在窗前,冷風呼呼的吹進來,書房的東西吹得叮咚作響。 交情這東西人在才會在,人不在了不是什么人都會當回事,般若和尚會記著和花屹正的交情接下這茬事,大拙寺的其他和尚卻未必,和尚也不是個個都超然世外。 可若是只有一個人做法事,花家這臉也丟大了,哪怕來的那個人是般若。 “再給于老去封信,讓他盡快趕去陰山關,告訴芍藥花老夫人去世了,盡快回來,還有,這事不能透給花家人知曉?!?/br> “是?!?/br> 想著花芷現在面對的局面顧晏惜不由得皺眉,一路奔波,回來又是這一攤子事,停靈七日她還要守上七日,還得時時刻刻cao著心,是個人都要撐不住。 早知道他就該讓芍藥跟著回來的,管他吳永是不是能熬到于老趕到。 陳情靠近世子幾步,試探著問:“需不需要小的去和幾家打個招呼,讓他們去吊唁一番?” “不用?!比サ拈e雜人等多了,花芷會看不出來誰待花家還有真心,而這個應該是她最想從這件事上看明白的,這決定著花家以后要怎么和京城世家來往,她也需要弄清楚花家現在真正的處境如何。 PS:姑娘們的評論空空都有看,么么噠姑娘們。 ☆、第一百零六章 般若大師 遺像完成時天已經擦黑。 除花柏林外的其他花家人都是才知道大姑娘有這般嫻熟的繪畫技巧,且畫得如此傳神,就算是名聲在外的花辛和花靈也不得不承認,她們及不上。 花芷畫的不是床上已經沒了聲息的花老夫人,而是花家未出事前那個保養得當,滿身富貴,笑起來一臉慈和的花家主母。 那時候她臉頰還是飽滿的,臉上沒有這么多紋路,頭發沒有發白,精神奕奕的就如同花芷畫的這樣。 幾個老夫人怔怔的看著畫像中的人,忍住去摸鬢角的沖動齊齊紅了眼眶。 那時候的她們不也是這般精神。 花芷靜靜的看了片刻,然后轉身出了屋,在廊下站定。 人的感情真是奇怪,明明生疏了那么多年,明明不過是在短短幾個月時間里互相依靠,卻能讓心里產生那么多不舍,那么多難過。 “芷兒……” 吳氏跟出來,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別難過?!?/br> “我想不明白,祖母怎么舍得下呢?這么一大家子人,祖父還沒回來,她怎么就能為了那么個東西把自己給氣沒了?!?/br> 吳氏上前一步和她并肩,看著遠遠近近的下人忙活,“楚大夫說娘的身體本就沒大好,氣急攻心之下才會如此,若是等娘身體再養好一些未必就會走到這一步?!?/br> 世間豈會有那么多若是如果,花芷心頭冷笑,這筆帳她只能算在花靜頭上。 徐管家提著下擺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