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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這地兒這么多暗衛,叫人看見了我還怎么做人!” “呸,誰是你媳婦兒!美得你!”金玉嗔了幾句,又面目猙獰威脅道,“再有下回,看姑奶奶不把你的耳朵擰下來!”說完好歹還是松了手。 鄭公公口里不住地說不敢,捂著耳朵齜牙咧嘴,側目一瞧,那丫頭手里端著早上送進去的燕窩粥,文絲未動。他皺了眉,目光往竹簾里看了看,重又望向金玉:“還是吃不下東西么?” 金玉聞言臉色一沉,哭喪則臉搖搖頭,“這會兒正是最害喜的時候。昨兒晚上吃的全給吐了,今天說什么也不吃不下……”她咬著唇跺了跺腳,滿面憂愁道:“她心里一直掛念著大人,就更難熬了。這么下去可真不是辦法,別到時候人沒等來,自己先倒下了……” 寶德交握著雙手用力搓了搓,也是一籌莫展的愁容,“都好幾個月了,也不知道京都那方情況如何。大人將夫人交給咱們,千叮嚀萬囑咐要咱們好生照料,要是夫人有個好歹,咱們哪兒還有命活呢!必須得讓她吃進去東西才行……” 金玉一聽這話,登時不高興了,推了他一把道,“這個時候你還有功夫擔心自己么!夫人的身子比什么都要緊,就算沒有大人的囑托,咱們也要好好照顧她!” 寶德張了張口正要說話,鈺淺卻挎著菜籃子從細雨紛飛中回來了。她伸手脫蓑衣,一面將菜籃子遞給金玉一面道,“老遠兒就聽見你們倆的聲音。大清早的,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得瞎鬧騰?”說著眼風兒往屋子里掃了掃,“驚擾了夫人我可唯你們是問!” 金玉反應過來,連忙伸手捂了捂嘴,聲音也跟著壓低了幾分,說:“姑姑別生氣,我們知道錯了……”邊說邊將手里的青瓷碗朝她面前一呈,苦著臉道,“夫人胃口不好,我好說歹說也吃不下一口,姑姑,這可怎么是好?” “……”鈺淺眉頭擰起一個結,接過燕窩粥擺了擺手,道,“你們先下去休息吧,我進去再勸勸?!闭f完打起簾子進了屋。 金玉仍舊憂心忡忡,立在門前不住地朝里頭打望,忽然察覺到有人扯自己衣擺,因不耐地回過去一記白眼:“做什么?” “過來,我有話要問你?!?/br> 鄭寶德面色有些凝重,拉著她的胳膊將人帶到了別處。金玉被他嚴肅的模樣唬住了,心中也也跟著緊張起來,惴惴道:“怎么了,什么事這么神神秘秘的?”說著悚然大驚,“是不是京都出事了?” “別瞎想?!睂毜鲁馑秊貘f嘴,東張西望了一番才低聲道,“你也知道,朝堂上的事兒風云難測,丞相是成是敗誰也不知道。若是丞相即位為帝,夫人自然便是皇后……說句不吉利的話,若是丞相敗了,夫人這輩子恐怕都不能再回京都。金玉,我就想問問你,丞相成或敗,咱們將來何去何從,你心里有什么打算么?” 金玉瞄了他一眼,“天底下最聰明的就是丞相,他怎么可能???總之我告訴你,從小到大,除了我爹娘就是夫人對我最好?!碧峒巴?,她眼底隱隱有淚光閃爍,頓了頓才又道,“當初大人派我和鈺淺去大周,是夫人求丞相保全我們的性命。我這條命是她給的,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她?!?/br> 小鄭公公微微蹙眉,“聽你這意思,若夫人將來當上皇后,你就要和她回宮?” “當然,夫人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彼凉M臉的理所當然,目光看向寶德,忽然有瞬間的晦暗,遲遲道,“你是不是不想回宮?” 這個問題提出來,教人一時難以回答。紫禁城是殘酷的聚集地,包羅盡大千世界的一切罪孽與丑惡,在紫禁城中生存,人人都要戴上一副面具。明面兒上錦繡繁華歌舞升平,實則波濤詭譎明爭暗斗,但凡過離開過皇宮的人,絕不會再想回去。 寶德那頭陷入一陣沉默,半晌才嘆出一口氣,口吻無奈,“我年紀不大,在宮中的年頭卻不短,什么樣的人和事沒見過?那座紫禁城,就沒有一絲地兒是干凈的,人人都為名為利爭得頭破血流……我不想,可我不想有用么?” 她聽得心頭難受,眸光微動,咬著唇擠出一句話來,“那你……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胡扯?!彼D了頓,壯著膽子去牽金玉的手,似乎小心翼翼,復沉聲道:“你想去的地方,就是刀山火海我也陪著你一起?!?/br> ********* 窗外的細雨有漸大的趨勢,淅淅瀝瀝,帶著幾分料峭的春寒。阿九的視線從陰沉沉的穹窿往下游移,最終落向滿園的桃色,目光平靜,面上不知所想。 竹簾微響,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美人榻前。阿九沒有回頭,唇角卻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似乎無可奈何,“金玉剛出去你就又來了,怎么,非得逼我吃東西?” 鈺淺將手里的燕窩粥放在了桌上,嘆息道,“夫人,人是鐵飯是鋼,不吃東西怎么行呢?奴婢知道你擔心大人,可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骨開玩笑……就算不為自己,也要想想腹中的孩子啊?!?/br> 阿九聞言面色一滯,眼底的光芒在剎那間黯淡下去,沉默著,良久才低聲道,“京都那方有消息了么?” “……”鈺淺搖了搖頭。 沒有消息。她仰了仰脖子,目光落在頭頂的某處上,眸子怔怔的,“這么說來,已經好些日子沒有消息了?!?/br> 鈺淺知道主子心底難受,有的時候結局不可怕,可怕的是無邊無際的等待。她微微矮下身子,伸手輕輕撫上阿九的肩,低聲道,“夫人,你放寬心,以大人的智謀,不會出什么事的。再耐心等等吧,沒準兒明天就有消息了?!?/br> 阿九的神色有些木訥,聞言點點頭,“當然要等,我說過會在淮南等他來接我,當然要一直等?!?/br> “嗯,”鈺淺用力握住她的手,含笑道,“所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照顧腹中的孩子。這么不吃東西,身子挨不住,要讓大人知道了得多生氣啊?!?/br> 她聽了伸手扶額,嘆道,“我沒有生他的氣,他怎么還好意思生我的氣?”說著徑自伸手端起桌上的燕窩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鈺淺,狀似漫不經心道:“你近日和那姓許的小哥怎么樣了?” 鈺淺先是一愣,下一瞬猛地站起了身子,赤紅著臉支支吾吾道,“什么姓許的小哥……夫人說什么我聽不明白?!?/br> 這丫頭不好意思了,所以裝傻充愣打太極,還挺有意思。阿九一陣失笑,頭靠著美人榻,合上眸子一陣沉吟,忽然道,“鈺淺,無論將來如何,留在淮南吧?!彼犻_眸子,對上鈺淺詫異的目光,“和你心愛的人一起,留在淮南,這輩子也別再回京都了?!?/br> 鈺淺大驚失色,惶然道,“夫人怎么忽然這么說?往后大人來接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