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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應該尋個解釋得過去的理由,將身旁這明顯不對勁之人安撫下來??墒?,她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因為,那番話是發自她內心深處,她根本無從辯駁。 眼前之人是她要不起,也不能要的,她已經在上面吃過了苦頭,又怎會再允許自己欠缺‘自知之明’??赡镉H臨終前的殷殷囑咐猶在耳邊,她無論如何得好好地活下去,不只是為了過世的娘親,也是為了那些真正關心愛護她的人,更是為了她自己,她想好好地活著,活著感受每一日的日出日落。 生命如此美好,她想好好珍惜…… 所以,哪怕身邊這人無心無情,將她那點情思愛戀打擊得徹底,可她依然不會將他往外推,依然會以最好的自己去挽留住他的腳步,因為,她的未來系在他的身上。 見她一言不發,趙弘佑心中寒意更濃。 沉默代表著什么?代表著她那番話并不是戲言,而是真真切切的心中話。 他也知道,在宮中的女子,溫柔小意也好,端莊大度也罷,絕不會是單純想要討他的歡心,總是會想著從他身上討些好處,比如保家族榮耀,讓自己一生尊榮。 這些他都明白,也從不在意??墒?,他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容忍他放在心坎上的女子,也如旁人那般看待他! 他付出了真心,絕不會容許自己收獲的是假意! “怎么不說話?嗯?小狐貍,告訴朕?!钡腿岬哪剜谔K沁琬耳畔,讓她不自覺地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這樣的趙弘佑,實在讓她打心底害怕。 哪怕他朝她發怒,她也不會有這樣的懼意,可他以這種無限溫柔的語氣說著那樣的話,卻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趙弘佑自是感覺到她的異樣,方才還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女子,如今卻顫抖著要從他身邊逃離,就連眼神也不敢落到他的身上。 無盡的苦痛與失望鋪天蓋地而來,尖銳的刺刀一下又一下地往他心上插,直插得他忍不住收回了禁著蘇沁琬的雙臂,大掌按著胸口處,像是要將那股痛意壓下去一般。 蘇沁琬本想著趁機逃離他身側,可不經意間看到他的異樣——清俊的臉龐上再無血色,額上大滴大滴地滾著汗珠,身子微微地躬著,大掌按在胸口,似是忍受著劇烈的痛苦。 “皇上,你怎么……” “滾!” 她驚得更也顧不得害怕,順手扯過一旁的外衫披到身上,就要伸手去扶他,卻被他用力拂開,緊伴著的是一聲怒吼,仿佛她是什么瘟疫一般。 蘇沁琬一下便僵在當場,那包含嫌棄與憤怒的‘滾’像是一把重錘,重重地擊在她心上。 她緊緊咬著唇瓣,臉上青紅交加,雙手死死地攥著,卻是再不敢上前,眼睜睜地看著趙弘佑自顧自地清理自身,再穿好衣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芷嬋輕細試探的聲音,“……娘娘,奴婢讓人準備了熱水,可要抬進去?” 蘇沁琬苦笑地重重嘆了口氣,揉了揉額角,將心中的異樣壓下去,揚聲回道,“抬進來吧!” 溫熱的水將她整個人包圍起來,身上的酸痛好像也緩了幾分,她微仰著頭靠在澡盆上,心里竟是一片平靜,仿佛方才那番突變從不曾發生過一般。 其實,她也清楚,今晚這出只怕難善了,至于皇上發怒的原因她也不愿去想,努力將腦子放空,全身心地松懈下來。 反正主動權從來不在她手上,再多想也無用,她自問自己雖不如燕徐二妃那般能為皇上分憂,但也并不曾做過有違婦德,有違宮規之事。 應該沒有吧? 另一邊,趙弘佑面無表情地出了房門,大步直往怡祥宮門而去,守在外頭的郭富貴見他居然要離開,心中甚為詫異,也來不及多想,連忙小跑著跟了上去。 離宮門不到一丈遠,趙弘佑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抬頭望了望高掛的明月,涼涼的月光一如他的心境。良久,他闔著眼眸深深地吸了口氣,身上的寒意也漸漸收斂,終是低低地道了句,“走吧!” 郭富貴應了一聲,緊跟著他的步伐出了宮門,一路往龍乾宮而去。 月光灑了滿地,涼風陣陣輕拂而過,趙弘佑目不斜視,步伐沉穩,臉上卻極快地閃過一絲嘲諷。 在那樣的境地,他居然還顧及著她,還要將怒氣壓下才出怡祥宮門,生怕旁人以為她觸怒了自己,從而為她惹來不必要的閑言碎語。 不經意間,白日里聽到的那番話又在腦中閃現,他神色一冷,死死地攥緊拳頭。 這樣熱臉貼冷屁股之事,他只做這一回,從今往后再不管她,她不是要與宮中其他女子一樣么?既然一樣,那他自當一視同仁! ☆、110 “此人在任期間中飽私囊,縱容子侄豪取強奪,殘害百姓,官商勾結與民爭利,分明是國之蠹蟲,你竟然也敢評得一個‘優’?真當朕是那糊涂昏君,任由你們蒙騙不成?傳朕旨意,即日起革除吏部尚書王培晉一切職務,交由大理寺審理!”趙弘佑憤怒地將手中的官員考評冊子擲向跪在案前的吏部尚書頭上。 身材臃腫的吏部尚書嚇得直哆嗦,一聽要被革職,也不顧額上那陣痛楚,連忙磕頭求饒,可殿內那些侍衛又哪還會讓他礙著皇上的眼,直接將他的頂戴奪去,用力將他拖了下去。 直到殿內又陷入了一片安靜當中,趙弘佑才揉揉額角,疲累地靠在椅背上 始終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凌淵見狀,上前一步輕聲道,“國之蠹蟲需要除,可皇上也得保重龍體,臣聽聞皇上已經接連數日歇息不到三個時辰,長此以往又怎吃得消!” 趙弘佑朝他微微一笑,擺擺手道,“不妨事,朕有分寸,如今便按早前的計劃,讓燕尚江心中屬意的那人接任王培晉職位,你私下叮囑吏部侍郎,若非極其要緊之事,讓他莫要逆了新任的吏部尚書?!?/br> “臣明白?!?/br>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徐良慶的人被扯下了吏部尚書這一要緊職位,接任的又是燕國公府那邊的人,以燕尚江的性子,定是會趁機往重要之處安插自己的人,而徐良慶那老狐貍又怎可能會讓他得逞,兩方人相爭,得利的只會是皇上。 凌淵心中明了,見趙弘佑滿臉的疲憊,再想著告辭離開,哪知卻被他叫住了。 “晚膳時辰將至,不如留下來陪朕用頓膳?不論君臣,只當尋常朋友,如何?” 凌淵一愣,隨即點點頭,拱手道,“皇上隆恩,臣又怎有不依之理!” 趙弘佑微微笑了笑,揚聲吩咐郭富貴準備一切,又與凌淵閑聊了一陣子,二人才一前一后往龍乾宮西側殿方向而去。 將殿中侍候的宮人全部摒退后,趙弘佑親自拿過酒壺,為自己及凌淵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