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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床,一張桌案,一個長衣柜,墻上還掛著一幅山水畫,儼然是個寢室。 方青硯道:“外面都是尸體,還能在此處安枕,奇人?!?/br> 兩個人各自摸索了一會兒,把墻上的畫也掀起來,也沒找到一絲像門的地方。 柳詞陷入了沉思,方青硯卻溜達溜達,一頭躺倒在那張床上,伸了個懶腰。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能睡覺,你也是奇人?!绷~鄙薄。 “要是真死在這兒,我這輩子連媳婦兒還沒娶,感覺不值?!狈角喑庪p手枕在腦后,閉目養神:“你說咱們倆正好一男一女,要不然就......” “就你個大頭鬼?!绷~說:“就算是為了躲你我也要找到出路?!?/br> “我這么惹人討厭?”方青硯道:“我最近遇到好些有趣的人,奇怪的是我覺得他們有趣,他們卻都覺得我討厭?!?/br> “因為你本來就很討厭?!?/br> “我明明很討人喜歡的?!狈角喑幷J真的反駁。 “當一個人自己說自己討人喜歡,那就真的很討厭了!”柳詞說。 “你也挺自命不凡的呀?”方青硯笑嘻嘻道。 “我自命不凡是因為我有自命不凡的資本?!绷~哼了一聲。 “哦?”方青硯道:“那你找著出口了嘛?” 柳詞拒絕跟他斗嘴,沉下心來思考:“這幅畫是董維昌的吞云圖,畫的是梁山吞云奇景?!绷~摸著下巴道:“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太對?!?/br> 方青硯來了興趣,跳起來走到她身邊,一起打量著那幅畫。 畫上群山綿延,云走風動,那卷云景觀畫的栩栩如生,如猛獸吞噬的大口一般,柳詞一拍腦袋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董維昌畫這副吞云圖的時候是適逢東風最盛的季節。梁山地形獨特才會形成吞云之狀?!绷~指著那畫上左側山頭道:“梁山最高的山頭是東邊在這里,那邊就是西邊,東來之風在畫上就該是從左往右吹,這云氣......怎么是反的?”她伸出手指朝著那云紋點去,只覺觸感如滾珠,她自右往左推動,腳下的地面開始震動。 “你看床!”方青硯喜道。 柳詞順勢看去,卻見那張床的床板朝一側翻開,如同棺槨一般。 方青硯湊上去瞧道:“有樓梯,多半是出口了?!?/br> 出口開在鳳宣宮附近的一座假山后,二人走出來時不約而同的驚了驚。 柳詞心想,沒想到這老巢藏在太醫院之中,那花子譽豈不是有危險。 “還有心思擔心別人?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狈角喑幊蛄怂谎?,似是看穿了她。 柳詞皺眉,不欲與他多言,飛身離去。 她回到迎嵐殿,換下夜行衣還未來得及多做些什么,便聽見殿外高喝:“皇后娘娘駕到!大皇子駕到!” 凝香將門敲得砰砰響:“公主!您快出來!” 柳詞看著手里的夜行衣猶豫了一會兒,胡亂往床下一塞,便推門而出。 皇后和白琛已經大搖大擺的在客廳入座,殿外浩浩蕩蕩站著一干侍衛,宮女們上了茶卻絲毫沒動,柳詞瞅著這陣仗,眼神分分鐘冷了下去。 “母后皇兄,大駕光臨,有何貴干?”她皮笑rou不笑的福了一福。 “貴干談不上,只是擔心皇妹的安危?!卑阻⌒表怂谎鄣溃骸胺讲庞腥丝匆娨缓谝乱剐锌完J入迎嵐殿,不知皇妹可曾看見?” “沒看見?!绷~回答得很干脆。 “沒看見?”白琛怪異一笑:“那么多雙眼睛都看見了,你卻沒看見,皇妹當真疏忽大意?!?/br> “那你倒是將那些人叫來與我對質?!绷~負手來回走動:“看看到底是真的有這么一個人,還是他們捕風捉影,無中生有?” “啪”皇后狠狠一拍案怒道:“你這是什么態度,你皇兄好意擔心你安危,你這尖牙利齒的做給誰看?” 柳詞揚一揚眉:“那聽皇后娘娘的意思,接下來是不是要搜宮呀?” 皇后一時語塞,看向白琛,白琛清了清嗓子道:“凡事還是該謹慎些,這宮的確是要搜的?!?/br> 柳詞薄薄的嘴唇抿做一線:“旁人說進了我宮里你們便要搜我的宮,那我若說夜行客去了皇后娘娘宮里,那你們該不該去搜鳳宣宮呢?” “我母后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敢與我母后作比較!”白琛皺眉道:“你巧言令色,百般推脫,莫非你與那夜行客有關聯?” “琛兒?!被屎蠓鲋鴮m女的手起身,幽幽道:“公主一定要與本宮相較也不是不可,不過即便要搜鳳宣宮,那也得等先搜完這迎嵐殿再說!” 柳詞冷冷的看著這對咄咄逼人的母子:“我堂堂公主的住處豈容你們說搜救搜!不怕我告訴父皇么?” “巧了?!被屎笏剖橇蠝柿怂龝f這句話,笑聲婉轉:“皇上這兩天與各位大人們外出視察民情,不在宮里?!?/br> 柳詞垂眸不語,拳頭攥的死緊,皇后哼了一聲轉回去坐下,白琛一揮手道:“給我搜!寢殿也給我搜!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侍衛們如蝗蟲過境一般涌入迎嵐殿,將宮里的宮女太監們撞得東倒西歪,他們掀翻了桌子椅子,將地上的絨毯踩得一塌糊涂,簡直如同被當街扒光了衣衫一般恥辱,柳詞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小步小步退出殿外,冷漠的與他們拉開距離,凝香攥著她的衣袖,瑟瑟發抖道:“公主,他們到底要怎么樣......那是您的寢殿,他們真的要搜么?搜完了您以后還怎么見人啊......” 柳詞不語,她翹首眺望著西面的天空,似是在等待著什么。 一群侍衛粗暴的將迎嵐殿的外廳搜完便要往寢殿去了,因著從未進過公主的寢殿,而這皇家閨閣更不是尋常男人能進的,那雕花殿門此時散發著說不出的旖旎曖昧,便有人露出幾分急不可耐的神色來。 他們依舊是有些猶豫,都不動作了紛紛看向白琛,白琛怒道:“給我進去搜!把刺客放跑了!你們統統都要掉腦袋!” 忽的,門外傳來脆生生的驚呼:“哎呀,那是哪兒啊,怎么冒煙了?” 她這一聲清吒在迎嵐殿里顯得突兀,眾人不約而同的朝她看來,一旁凝香踮起腳尖,一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