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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自跑一趟榆口關,替我問問他,到底是如何打算。若是見情形不對,就是用強,也把人弄回來!” 楚巒的馬,乃是西域天馬,日行千里。到榆口關用的時間比任何人都短。 雖是夜色已降,近在咫尺的火光將榆口關照的纖毫畢露。楚巒這剛到,就覺著面皮給烤的要裂開,口鼻亦酸澀不適。 而李憶果如傳聞中所言,坐于榆口關前。此時許是疲累了,隨從及眾臣工皆被他打發開,他一個人縮在那椅榻中,垂首打盹兒。 楚巒看看這面前沖天的火,再看看這樣都能睡著的李憶,委實心生了幾分佩服。 眾目睽睽下,楚巒站到了李憶旁邊尺余之距,李憶都沒有反應。 楚巒不得不重重咳嗽了一聲。 李憶這才悠悠醒轉,滿目的空乏。 然而當他一轉眸,看到楚巒之時,那空乏中突然迸出了亮光。 “楚巒你可算來了!”他一躍而起,向著楚巒當胸一捶,面上亦笑開了花。 這次換成周圍眾臣工給他嚇了一跳:從沒見過這位笑!這位統領,必然是極要緊的人了。他們看楚巒的目光,愈發的凝重。 而遠處陰影中,柳慧撥開幕籬薄紗,震驚,而癡迷地看著李憶。 原來,他笑起來這樣好看啊...... 剛佩服了他一下下,轉瞬這佩服就給他自己作沒了。楚巒咳嗽一聲,面上是慣來的傲氣?!拔壹倚〗闱参覇柡虻钕?,殿下現如今到底是何打算?”楚巒停了停,不情愿地繼續道:“我家小姐憂心的很,勸殿下遵從圣旨,速速撤退?!?/br> “你幫我帶回話給她?!崩顟浶Φ挠l燦爛,聲音嘶啞難聽,卻偏要做溫柔之態:“安安想我了嗎?安安想我回去嗎?” “......”楚巒小將軍只覺著一口老血沖到心口。 “我家小姐還說了,若是殿下不配合,就別怪我用強了!”楚巒磨著牙,捏著手關節。 “安安才不會這么狠心,定是你假傳圣旨?!崩顟浺琅f美滋滋的。 “特么的老子受不了了!”楚巒怒吼道:“你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不能的話我走了!” 周圍人等并不知前因后果,只見這小將軍竟敢對強硬的太子爆粗口,而太子不但絲毫不以為意,反是唯唯諾諾奉承著,這看向楚小將軍的目光凝重中又多了敬佩。 “你這脾氣不小啊?!崩顟浀挂膊幌敕藉\安為他擔心——知道她還掛念著他就夠了,但過分擔心就不好了,她身子那么弱?!澳愀嬖V她,”他湊近他,低聲道:“無須擔心,好好休養。我很快就回去——天明時分,這里會降下一場瓢潑大雨,撲滅火勢?!?/br> 楚巒懷疑看他,李憶點頭。 楚巒滿心疑惑地縱馬離去:我家小姐觀測天象的本事幾可謂通神,她都說了,這京畿三百里之內,數日之內絕無半滴雨水,你從哪兒來的雨! 下半夜,他返還了宮禁。 章華殿中,燈火通明。一干人等還都等著他。 楚巒便把話轉達了。 “好了,娘娘總該安心睡覺了吧?”謝岫松了口氣。誠然,那場突如其來的甘霖,就要降臨了。 “好,那便歇了吧?!狈藉\安笑道。 說是這樣說,然而入寢之后,她遲遲不能入眠。 干脆起身,到妝臺前,一陣翻找,取出一串七彩腕珠。 “星宿姑姑,你若能聽見,務必幫助小憶,降下大雨啊,求求你了......”她把腕珠捧在手心,低頭虔誠祈求。 數百里之外的榆口關,李憶正被隨從及臣工們摟腰抱腿拉扯著:“殿下,火再擋不住了,求陛下撤吧!” 他們身邊到處都是滔天大火,大多數救火官兵已撤了,只剩下李憶的親兵和隨行臣工。此時親兵們勉強維持著一個撤離口子。他們所有的人,包括李憶,身上衣服、頭發,都被火燒的焦一塊炭一塊,好不狼狽。 “放手,放手!”都這樣了,李憶還不肯走。 “又起風了,這再不走,當真來不及啊,殿下若有失,臣必然陪葬啊,臣家中,還有剛落草未滿月的大胖閨女啊......”抱著他大腿那胖子,是哪個城的府尹來著,話尤其的啰嗦,淚尤其的多。 “沒錯,起風了!”李憶一個激靈,忍著嗓子的劇痛大喊:“這不是干風,這是雨風!眾臣工,這風中有雨!” 胖府尹愣愣放開了他,伸手茫然觸摸:這風,的確不同之前干燥熾熱的風。這風是冷的,風帶來濃重的水汽。 他再仰首望望天,瞬間狂喜: “起云了......是雨滴,有雨,下雨了!” 他狂喜的聲音中很快帶上了哭音。而伴隨著他的嚎啕大哭,大雨瓢潑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 艾瑪,終于完成了。。。。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第47章 突然而至的大雨, 整整下了一天一夜,肆虐數日的滔天大火,再不見一絲影蹤。 這個季節、這個地方, 原不該有這么大雨,典籍記錄里, 這種事情也從未發生過。 除了上蒼庇佑, 委實沒有別的解釋。 雨初起之時, 遠在京城的柳宸就接到了消息?!袄顟涍€真是好運道?!彼@異之后喟嘆:“他算是借著這場雨化龍啦?!?/br> “ 是啊, 從此以后, 怕是再沒什么能壓住他了?!彼磉叺牧敢嗳缡窍?。不過柳愿心中還有一層怨尤,只是不好當面指責柳宸:一開始就應該抓著他和章華殿這事兒大作文章, 讓他被天下人唾棄。偏十二叔沒由來的心慈手軟, 放著這么好一把柄就是不肯用, 反去逼他納妃。明明不肯與李憶聯姻這話也是他曾說過的。如今倒好, 攪和的慧慧那一枝族人愈發不肯善罷甘休了, 近來他們似乎頻繁有些小動作......柳愿動了動嘴,終究沒和柳宸說。 而正式的奏報,也很快送到了朝堂上。 此時再無人敢說李憶不好了, 眾臣口中一片贊揚之聲, 與一日之前, 可謂天壤之別。 崇元帝畢竟見多了這種陣勢, 只微微一笑,問道:“欽天監監正何在?最近的吉日是哪天?” 排在眾臣之末的監正不曾想崇元帝會有此一問,愣了一下趕忙出列答道:“稟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