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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久!她難受了這么久!“為什么不告訴我!”縱然知道現在并非問這話的時候,李憶還是忍不住怒喝出聲。 “娘娘擔心耽擱你啊, 擔心耽擱你休息, 擔心耽擱你事兒, 擔心這節骨眼上拖累了你......”謝岫麻溜兒地把方錦安擋在前面。她知道這話李憶保管愛聽。 果然,李憶這一聽,氣就消了幾分,對應著,痛就漲了幾分。 “來人!這章華殿里伺候的都是一群死人嗎?”他又朝外大喊。 嘩啦啦一群宮人涌了進來,見李憶此時此刻出現在這里,如同見鬼一般。領頭的云見哆哆嗦嗦開了口:“不知殿下駕到,奴婢們萬死!” “你們是該死!”李憶氣的都不想和這些宮人們多說,只急急吩咐道:“太子妃宿疾發作,速去宣御醫!” 云見頓時明白李憶為何這般氣怒了:太子妃發病的模樣她最熟悉不過,那叫一個難受,她從來不敢多看的?,F下又發作了?也是,之前倒是挺了許多天都沒發作,也該發作了。 一時便聽到東宮諸門重啟之聲由近及遠依次傳來。李憶壓壓心中燥火,俯身靠近方錦安,放低了聲音,用輕松的語調道:“捂了這半天豈不憋的慌?出來吧,咱倆的交情,彼此什么樣模樣沒見過呢?我又不會笑你?!?/br> 方錦安沒說話。 李憶試著扯扯被子:“別跟我扭捏啊,那就不像你了?!?/br> 到底叫他扯了下來。 一點點看清楚她現在的模樣,李憶心里疼的一抽一抽的,眼里酸的厲害。 可是還是要裝出風淡云輕:“這不還是那么仙風道骨嘛?!?/br> 方錦安咬唇笑笑。 現下御醫再不敢如以往怠慢。不過一刻鐘,便一溜兒小跑來了。擦著汗喘著氣就給李憶殺人般的目光催著給方錦安診脈。診完之后,御醫看看李憶那架勢,心下唯只哀嘆今日怎么輪到自己當值。 “到底如何,說實話便是!”李憶心中急的不行,面上還得穩住。 “這,呃,稟殿下,”御醫無可奈何道:“您也知道娘娘這是宿疾發作。娘娘這宿疾,整個御醫署鉆研了這幾年了,都沒什么可行的法子......” “所以呢?”李憶越聽越怒:“你只說娘娘現下情形,如何診治!” “殿下恕罪,唯只能靜養著......”御醫說出這話之時,兩腿都在打顫。 “你意思,就是你不會治?你什么都不能做?”李憶再抑制不住怒火,厲聲道:“要你們這群庸醫何用!” 御醫給他嚇的噗通一聲癱倒在地。李憶卻只有更怒。氣的他手都在顫抖了。 然一只冰涼的手握住他的手。 李憶一愣,轉頭看,正是方錦安握住了他:“所以我不讓人告訴你啊。告訴你也沒用的,我就挺過這一陣,也就好了?!?/br> “不,”李憶反拍拍方錦安的手:“雖然我不懂醫理,但我以為道理不該如此。放任這病一次次大發作不管,只會讓這病越來越重?!?/br> 他轉頭問御醫:“你們院正何在?” “院正今日不當值,在家中?!庇t聲音都帶哭腔了。 “速去傳院正!”李憶吩咐宮人。 “別別別!”方錦安忙道。她強撐著要爬起來的樣子,李憶忙給她按住了:“你有話說便是,別動?!?/br> “這東宮啟玥鬧出的動靜就已經夠大了。這夜出皇宮,還不得震驚整個京城?不明就里的人,還不當陛下出什么事兒了?若是再有心懷叵測的人趁機興風作浪,就更不值當了?!狈藉\安氣喘吁吁道:“終歸他們院正來了拿我這病也沒法子,你還是別折騰了吧。夜也深了,你明天還有很多事兒要做,快回去歇了吧......” 她這一通話說完累出了滿身的汗,把李憶又是心疼的不行。謝岫近前來給她擦汗,被李憶一把把帕子奪走?!斑@事兒你別管?!崩顟涍吔o她擦汗邊道:“做這點小事兒還要瞻前顧后,我這太子也不用當了?!?/br> 到底還是叩開了宮門。從東宮到皇宮外,不多不少正好九重宮門,重重洞開,任那御醫署院正暢行無阻。 御醫署院正剛在皇帝榻前守了兩宿。今兒以為總算能睡個踏實覺,豈料又被拖來。站在章華殿之前,院正仰首望望天捋捋胡子:嗯,這大彭朝的天,當真是變了。這準太子半夜三更為廢太子的太子妃宣醫,還真是有意思啊。 院正到底是院正,雖然也對方錦安的病束手無策,但卻道:“老臣有一套針法,可以讓娘娘暫時從痛楚中擺脫出來,睡個好覺?!?/br> 雖是治標不治本,但也聊勝于無。 于是又急急宣了醫女來,拉起帳子,在院正指揮下,為方錦安施針。 小半個時辰后醫女出來:“娘娘已入眠?!?/br> 李憶進去一看,果然見方錦安安安靜靜睡著了,呼吸平穩,面色也輕松許多。 李憶這才嘆了口氣。 出去他又問院正:“這病當今天下,當真就無人可醫?” “老臣見識寡薄,并不敢妄言。不過假如這病有人可醫,那這人必定是,皇甫極?!?/br> 御醫走了,宮人們也命去領罰,寢殿中再次安靜下來。 “殿下還是回去補個眠吧?!敝x岫看看外面夜色,勸李憶。 “出去?!崩顟浭卦诜藉\安床邊,眼眨也不眨地盯著看,對謝岫只冷冰冰兩字。 謝岫知道他還氣著自己,只得委委屈屈出去了。 李憶就一直這么看著,許久,慢慢伸出手,輕撫一下方錦安臉頰。 然后又忍不住再撫一下。 未曾想方錦安似有感應,一側首,臉湊到他沒來的及撤回的手上蹭啊蹭,連蹭了幾下。 李憶先嚇了一跳,又是驚喜。 她還在睡著,只是睡夢中作出的無意識的動作,并不曾驚醒。院正說了,可保她沉沉甜睡數個時辰。 李憶額上青筋跳了跳,極慢極慢地俯身靠近她,再靠近她。 直至一吻落于她唇上。 第28章 不等天明, 甚至院正還沒從皇宮中出去,這事兒就已經傳遍京中各高門。 原本,之前廢太子的逼宮謀反, 沉寂不顯、幾乎被人遺忘的太子妃這一出手, 讓一干知情人等都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