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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重的食物??戳T了,欠腰撿了塊切成片的白饃過來,一手掬著,一手慢慢往嘴里送著。 這是打小兒餓過的孩子才會有的手法,惜米惜面,所以一粒饃渣子都不肯浪費。 雖說在佛前寫那種紙條,若真有菩薩,肯定也不會讓他得逞??上耐韺嵈驅嵉纳宋迥暄?,此時回想起來,殺郭嘉的心,又怎么可能再嫁給他。 郭嘉站在門上笑望著夏晚,很想捏一捏她那雙瞧著軟白白的玉足兒,終歸不敢造次,見外面漂著雪沫子,遂也不從大門走,一個躍身而已,翻上王府的高墻,走了。 待郭嘉走后,夏晚便去看孫喜荷。 孫喜荷是老甘州人,腸胃又弱,雖說喝了許多故鄉的土水進去,但身子一直不見好轉。 聽說甜瓜的病果真有治,倒是好了許多。夏晚端了雞湯過來,扶她起來一口口喂著。 人在病中口苦,吃什么都不香,雖說雞湯燉的很鮮,可在孫喜荷嘗來,這雞湯和藥湯其實是一個味道。她一口沒喝及,嗆到了,本就虛弱的身子,還連連兒的咳著:“晚兒,既甜瓜的病治好,我也該回甘州去了,我像熬命一樣,快熬不過去了?!?/br> 夏晚道:“娘,這王府里有的是好郎中,等治好了你的病,女兒才要好好孝敬你了。難道王府不好,還是吃的不夠精細,還是伺候你的丫頭讓你不舒心了?” 孫喜荷搖頭道:“長安雖好,不是久居之地。我是甘州人,自然只有呆在那地方才敞快。再熬下去,我只怕自己熬不回故鄉,得死在這兒?!?/br> 夏晚正笑瞇瞇勸著老娘,便見睡了一白天的甜瓜腦袋上頂著個狗皮膏藥貼子,也在門上探頭探腦。他笑嘻嘻說道:“娘,我也想回家,想回六道巷?!?/br> 夏晚叫老娘和兒子給氣笑了:“咱們不是住的好好兒的,為何你們今天忽而皆嚷著喊著要回家了?” 孫喜荷笑道:“咱是來替甜瓜治病的,待他的病治好了,可不就得回家了?” 夏晚忽而想起來,方才郭嘉轉著法子問自己,其實也是想回甘州的意思。她決然道:“不行,長安有好夫子,好書院,還有好郎中,這王府里錦衣玉食的呆著不好,回甘州作甚。我不回去,也不準你們再提這話?!?/br> 她其實格外厭惡六道巷的那所院子,也格外厭惡甘州那個地方,便自己在六道巷的那張床,她都厭惡無比,因為她曾在那張床上生不如死的一夜夜熬過天亮。既到了長安,就是新的開始,無論如何,夏晚都不想再回甘州。 正說著,雙雁端了孫喜荷的晚飯進來。 “聞著就是咱們甘州味兒,可還是那位新來的廚子做的?”孫喜荷問道。 雙雁笑嘻嘻道:“可不嘛,聞著就香?!?/br> 同樣的臊子面,長安人喜食粗面,面條差不多有人的手指粗,而孫喜荷自己搟面,必得要切成檀香般細細的龍須面,滾水翻過,又細又筋道。所以,孫喜荷著實不喜歡吃長安的飯食。 雙雁盤子里端了兩碗面,面頂多不過幾根,木耳黃花菜,再加上豆腐丁兒,咸rou的臊子,遠遠的聞著便是一股濃膩膩的油香。 待面端到了眼前,夏晚也看了一眼,她都有好多年不曾吃過帶味道的飯食,因這臊子面做的格外像當年郭萬擔家那些婆子們做的,竟然格外勾起了她的饞欲。 面細比檀香,臊子湯稠稀相當。孫喜荷一聞著,頓時就有了胃口:“據說這也不是咱們府里的廚子,連著做了幾回臊子面,格外合我的胃口?!?/br> 雙雁笑道:“正是,所以王妃特地把那廚子留下,就專給咱們孫大娘做面吃的?!?/br> 夏晚端起那碗面來,挑了一筷子,里面有芥辣。長安人吃面里面從不放芥辣,就甘州人,若是漢人,也很少放,唯有鮮卑人從小喜食辛辣,所以有個放芥辣的習慣。 她忽而心生了警覺,道:“雙雁,那廚子可還在廚房,你把她給我叫來我看看?!?/br> 雙雁應了一聲,轉身去叫人了。不一會兒,那廚子就來了。 眼看著一個臉色姜黃,灰里麻乎的女子走了進來。臉色姜黃也就罷了,她頭上還起了許多癩瘡,因為那瘡,頭發都快掉完了。 她跪到了地上,磕了兩個頭,便一直在地上跪著,頭也不抬。 “人常說,看過廚子就沒心吃飯了?!睂O喜荷原本挺有胃口的,雖不想以貌取人,但看了一回這廚子的臉,一口飯都吃不下去了。 她怕這廚子聽了要傷心,遂道:“你也勿要多心,并不是你的事兒,而是我自己病的太沉,沒有胃口罷了?!闭f著,孫喜荷把那碗臊子面還給了雙兒。 那女子緩緩抬起頭來,忽而咧嘴一笑,滿臉癩瘡,叫人毛骨慫然。 “年姑娘,您瞧著我可憐否?”她道。 夏晚也把面放下了,溫言道:“蓮姐兒,我勸你回甘州去,六道巷內有個叫齊爺的郎中,擅治你這瘡的,等治好了瘡,你便與我一般可以做個正常人了?!?/br> 這一頭癩瘡的女子,居然是本該在甘州的郭蓮。 夏晚記得的,打小兒吃飯食,唯有郭萬擔家會在面里面放芥辣??扇舴撬雎?,夏晚都不敢相信,這滿頭癩瘡的女子居然會是郭蓮。 第96章 郭蓮一臉的猙獰,忽而往前一撲,手中一柄腰刀,朝著夏晚就撲了過來:“我是這王府里的青城縣主,上了皇家玉牒的晉王義女,我為何要走,我不走,我就不走?倒是你,搶了我的哥哥,搶了我的縣主之位,連我兒子都叫你逼的走投無路,今兒我要跟你同歸于盡?!?/br> 夏晚眼看腰刀逼到胸口,叫道:“甜兒,甜兒……” 甜瓜本在孫喜荷的床頭頑著,眼看地上那女子一柄腰刀朝著夏晚撲了過去,是個要殺他娘的樣子,隨即從側面一拳搗出去,直接將郭蓮搗撞在墻上,撲通一聲,房梁都在震動。 夏晚隨即攬過甜瓜,退到了孫喜荷的床邊,大聲叫道:“侍衛,雙兒快去叫侍衛來?!?/br> 雙兒還未出門,兩個侍衛已然挑簾子進了院子,就在門外,問道:“年姑娘,可是屋子里有刺客?” 夏晚奔到門上,團上甜瓜的腦袋將他抱了起來,指著那兩個侍衛道:“瞧見了否,徜若他們要進來,不要惜力,全都給娘打出去?!?/br> 這是從甘州跟著她回到晉王府的兩個親衛,在來長安的半途上,有一個販野雞的老者,袖洞中一只蛇,差點就把甜瓜給咬了,放那老者到甜瓜身邊的,正是這兩個侍衛。 顯然,在她到長安的路上,郭蓮跟著自己在晉王府相好的侍衛們,一路也是跟著的。也正是因為這樣,郭蓮才能混進王府,混到廚房里去飯。 也許她早有殺夏晚和甜瓜的心了,但因為夏晚只吃白水白饃,而甜瓜則一直跟著昱瑾吃東西,她做的飯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