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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闖進我這診室里,滿臉滿身的血痂,孩子還在不停的哭,當時你把孩子放在這兒,看他沒氣了,悄悄拿了我的白附子去吃,結果非但沒毒死自己,反而吐了個天昏地暗,那樣艱難都熬過來了,如今甜瓜生的又聰明,你的病也好了,不過一點小口子而已,愈合了也就好了,至于他腦子里的問題……” 甜瓜每每的腹痛,只是病的表,而非病的根。他的病在腦子里,所以磕傷之后,才會昏迷不醒。 齊爺怕要刺激到夏晚,轉寰著語氣道:“他還是會醒的,只是早晚問題。但從此之后,光靈貓香鎮痛怕是不行了,你還得找五步蛇的蛇毒來,濾去毒素,只留血清,注入孩子的血液之中,兩樣加在一起,才能徹底治好這孩子腦子里的病?!?/br> 一直以來,齊爺就念叨,說必須得有五步蛇的蛇毒,才能徹底治好甜瓜的病。 但是蛇毒是劇/毒,要想把毒素和血清分離是件很難的事情。齊爺自己年邁,畢竟眼力也不比從前,做不了這活兒,怕萬一濾的不干凈,蛇毒未除,非但不能治病,反而害了孩子的命。 “世間除了齊爺您,就沒有別人能慮蛇毒嗎?”夏晚道:“但凡有一人能做,我都想嘗試嘗試,根治了這孩子的病?!?/br> 齊爺閉眼片刻,道:“年青時,我曾收過個逆徒,叫楊喜。那是個崇金拜玉的,心術不正,但腦子格外好使,當初十幾個學徒,就他能分離五步蛇的蛇毒,前些年聽說他進宮當御醫去了,如今我已老矣,不行,你攢些銀子入長安,我再手書信一封,看他看在我這師傅的份兒上,能不能替孩子治回病?!?/br> 夏晚連忙道:“使得?!弊屗咸烊氲?,只要能治了孩子的病,都使得。 齊爺又道:“那個劣徒,據說如今除了皇帝誰也不認,只怕到時候還會獅子大開口,你要備好了銀子。再……”他欲言又止了片刻,覺得夏晚已經夠苦了,不好再說別的來打擊她的心,轉而一笑道:“須知,不論過去還是現在,這一巷子的人都稀罕你。所以,天下沒有過不去的坎兒,高興起來?!?/br> 夏晚吸了吸鼻子,側眸笑了笑,齊爺亦是笑著轉身,進門寫信去了。 夏晚坐在床頭,握過昏睡中兒子的一只手貼在鬢側,側手正欲取臉上的巾子,便聽門咯吱一聲響,推門進來的是郭嘉。 方才在行府,他先是讓甘州知府血濺五步,再拿腰刀抵著太子,夏晚以為此人必死無疑,誰知他那樣大鬧過一回之后,猶還無事人一般。 他垂著兩只手,站在床前,望一眼昏睡中的小甜瓜,再看一眼夏晚,緩緩走過來,屈膝半跪在床上,握過小甜瓜細潤潤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手之中。 這絕對是他的兒子。 郭嘉心說,就憑郭興那熊樣,要能生出這樣俊秀,又聰明乖巧的兒子來,我郭嘉從此倒著走路。 夏晚每每看到郭嘉,就要想到孩子的病皆是從他身上而來,煩郭興,更煩他。 所以,她輕輕一拉,就把甜瓜的手從他手中拉了過來:“大伯還是去別處吧,須知您如今是逃犯,帶累了我們可是不好的?!?/br> 郭嘉微抽了抽唇角,忽而揚頭,日光下笑的格外溫和:“弟妹這話說的,本侍郎是當朝三品官員,奉旨回鄉祭祖,并查甘州官事的欽差,怎會是逃犯,又豈會帶累你們?” 不過一抬眼,眸光叫他攫住,他臉上的神情像極了在紅山坳那一夜時,興致勃勃的,卻又小心翼翼,但并非往日的克制,全然的肆無忌憚,就盯著她兩只眼睛。 不過一眼,夏晚竟叫他看的莫名心跳加快,兩頰發燒。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道:“你的面巾臟了,是不是該換一根系著?!?/br> 方才血流下來,沾臟了巾子,那象牙白的巾子上,正中一點血跡,而她額間的紅痣,也成了一個潰口。 夏晚不欲見這人,更不想和他說話,她緩緩側身,將兒子的腦袋都給堵上了,淡淡道:“便不是逃犯,您也曾腰刀指著太子,或者您覺得無事,我和興兒,旺兒,我們不過平頭百姓,不想和這些事情扯上關系的?!?/br> 說這話時,她腰肢緩緩,竭力的往一側躲著。 而她的目光,也絕不肯再與他相交。郭嘉猜想過,徜若夏晚活著,徜若再重逢,她是會恨,還是會怒,抑或罵他一頓,但她不是,她從頭一次相逢就無比的平和,平和到七年前那一回回叫她痛過,也叫她哭過的往事全然不存在一般。 徜若不是她那般的平和,他也不會那么的后知后覺,苦苦思念了七年的妻子就在眼前,一回又一回,他就愣是沒有認出來過。 至于郭興和郭旺兩個,果然兄弟靠不住。郭嘉抽著一絲冷笑,心里恨的咬牙切齒,若非他太想和兒子多呆片刻,恨不能此刻就出去,一拳將郭興那個王八蛋搗成rou醬。 也不知說什么才能叫夏晚高興,郭嘉只能看見兒子一只伸在外的手,絞盡腦汁,道:“楊喜不過個小御醫而已,等到了長安,我把他叫到普寧寺,讓他親自替甜瓜診病,徜若治不好,他的御醫生涯,也就做到頭了?!?/br> 就連齊爺都說格外難搞的御醫楊喜,在他嘴里,仿佛一個小跟班一樣。 夏晚道:“興兒如今是個先鋒將軍,旺兒生意也做的好著呢,我們會自己想辦法去找楊喜給孩子治病的,至于大伯,就不勞了?!?/br> 其實夏晚心中最高興的,是知道自己是晉王李燕貞的女兒,當著她的面,李燕貞一把椅子飛出去,差點就砸在太子頭上。 有那樣一個護著自己的爹,她才不要跟郭嘉這廝再扯上關系呢。 至于御醫楊喜,一個王爺難道還請不動個御醫? 見兒子額頭仍還有微微往外滲的血,夏晚欠腰拿了塊白帕過來,細細替他揩拭著,揩了半晌轉身,見郭嘉還未走,便有些惱怒了:“大伯,您這樣坐著不合適吧,是不是非得要等孫大娘來了,你才肯走?” 孫喜荷是一見郭嘉就罵的,郭嘉也怕她來,來了摔摔打打,罵的自己臉疼。 他小心翼翼道:“待孩子醒了,總要吃東西的,我讓河生從酒樓訂了些飯菜回來?!?/br> “孩子要吃粥,他才流過血,醒來必定虛弱,所以,我娘已經在家里替他熬粥了,至于酒樓的酒菜,大伯留著自己吃吧?!?/br> 夏晚見這人還不肯走,一把拉開了門,側眸,眸光冷冷剜著郭嘉:“難道非得要弟妹把大伯您趕出去才行?” 郭嘉張口欲出,欲叫一聲晚晚。 雖這七年他不曾和她一同經歷,僅憑阿恒和齊爺兩個的活,就知道她過的有多艱難,而那艱難,全為他所賜。 郭嘉怕自己一聲夏晚叫出口,她從此連這禮節性的敷衍都不存,直接將他打出去。 原以為紅山坳到水鄉鎮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