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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王諫也疑惑:還審什么? 外面冰天雪地,公堂上肅穆冰冷,不管是皇上還是宰相都端坐如鐘,不好亂動,怕影響威儀,時間一長,腿腳都凍僵了,可又不能退堂。梁心銘主動坦白,他們有什么可說的?若是連堂審都不能堅持,真被女人比入塵埃了?!€是個懷孕的女人。于是,大家都熬著。 梁心銘開始吃東西了。 她捧著一瓷盅,用勺子舀粥喝,香甜的紅棗和燕窩的味道散發出來,好些人情不自禁咽口水。 王亨也沒吃,省得招人眼饞。 不進食可以,卻不能不出。眾人便趁著梁心銘吃東西時去凈手更衣。梁心銘吃飽了,也要去凈手。王亨和思思陪著她往自己刑部的公廨去,避開眾人。 轉來,眾人已端坐堂上等著了。 那眼神,都十分的期待。 王亨一路都把劍眉擰著,將梁心銘送到座上,便向靖康帝道:“皇上,微臣懇請宣神醫上堂?!边@是他心里沒底,怕梁心銘萬一動了胎氣,老閻王能及時診治。 靖康帝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起那天在乾元殿梁心銘差點流產,心里一緊,忙道:“宣神醫!” 崔淵等人急忙都附和,無人阻攔。眼下與太廟祭典那天不同,梁心銘欺君之罪已赦免,情勢轉換,誰敢阻攔?若她有個好歹,誰也承受不起王家怒火。況且讓東方傾墨上堂,并不違反堂審規矩,他們又何必討人厭呢。 王亨便讓思思去叫老閻王。 東方傾墨今天也來了,在外面馬車內等候,若梁心銘有事,一傳他就進去了,不必跑路。 王瑾和王諫也坐在王府的馬車內等候,因焦急,叔侄兩個便下棋靜心,忽聽外面sao動,忙問怎么了。 管家忙上前回道,梁家那丫頭出來了,一安去問情況了,老爺再等等,稍后便知道怎么回事。 王諫撩開車簾,就見那邊東方傾墨下了馬車,思思領著,兩人一塊往刑部衙門內走去。他以為梁心銘又動了胎氣,心里一緊,再顧不得,忙下了車追過去。 王瑾也跟著下了馬車。 到近前,王諫問怎么回事。 思思便將廣惠方丈要對梁心銘施法,誘使她說出當年虎口逃生的真相,王亨唯恐有差池,奏明皇上宣神醫上堂守護的經過三言兩語說了一遍。 王諫聽了大吃一驚,什么時候慈安寺的和尚也攪和進來了?王瑾更氣憤地問:“誰逼的?” 已經確定是誣告,怎么還要說? 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思思忙道:“是大人自己要說的?!眲偛潘匀チ思毠?,沒說清楚,只得又從頭說起:童家的婆子如何不肯招,廣惠怎么上堂施法,吳子奎又如何指控梁心銘,崔淵等要求對梁心銘施法,梁心銘答應配合等等。 王瑾氣得罵崔淵偽君子。 王諫很快明白了梁心銘的用意,沉聲道:“說出來也好。免得以后再有人拿此事做文章?!?/br> 雖這么說,他卻難掩憂心。 私下里,他們也曾分析過梁心銘脫身的內幕,覺得無論真相怎樣,她都說不清,否則她怎會緘口不言呢。 正想著,忽見東方傾墨不滿地瞅他。 “王大人不進去?”老閻王問。 “走,一起去?!蓖踔G對王瑾道。 三人便隨著思思去了。東方傾墨上了公堂,王諫和王瑾卻留在大堂外廊下聽著,沒進去。 梁心銘吃飽了,身上暖和了,那眼皮便不受控制地往下壓,她努力撐著,虛睜著兩眼對廣惠道:“開始吧?!?/br> 于是,施法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開始。 第770章 靈魂的審判(1) 梁心銘困了、倦了,完全不管廣惠要怎么做,朝他敞開了心門,眾人就見廣惠深邃的目光緊緊盯著她,原本她朦朧迷戀的杏眼忽然發直,反睜大了。 王亨心急跳,不由攥緊拳頭。 其他人則松了口氣—— 這應該是施法成功了。 果然,廣惠凝視著梁心銘輕聲問:“翠兒怎么死的?” 梁心銘迷茫自問:“翠兒?” 廣惠道:“對,翠兒怎么死的?” 梁心銘喃喃念“翠兒?”一面咀嚼這兩個字,一面蹙眉想,似乎在想翠兒是誰?忽然她身子一顫,好像想起來了。她便左右看、四處找,不知不覺站了起來。 她向前走了兩步,貓著腰尋覓,嘴里輕聲喚“翠兒?翠兒?”在堂上直打轉,東張西望。 王亨質問廣惠:“這怎么回事?” 梁心銘不是該坐在那里,廣惠問一句,她說一句嗎?怎么起來了,還像夢游似得找人?這種無意識的狀態下,誰知會發生什么事,萬一傷了自己怎么辦? 廣惠方丈哪有余力回答他。 這情況也出乎他的意料。 老和尚心里比誰都緊張。 謝耀輝急阻王亨:“別打擾他們!” 忠義侯也壓低聲音嚴肅道:“這時候萬萬不能打攪。王大人,且在一旁護著?!?/br> 王亨心亂如麻,只得閃在一旁,兩個眼睛還緊緊地盯著梁心銘,準備一有不對就沖上去。 思思和小麻也全力戒備。 眾人也都跟著緊張起來。 再看梁心銘,停下來側耳傾聽。 廣惠忙問:“你聽見什么了?” 梁心銘道:“翠兒叫jiejie?!?/br> 她便在身上掏摸。 廣惠又問:“你找什么?” 梁心銘道:“火折子呢?” 廣惠愕然,這要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