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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真相如何,等審問明白才能定論。是罪是罰,都要給梁大人一個交代?!?/br> 崔淵道:“正是。勿枉勿縱?!?/br> 說罷,殿上又靜了下來。 這次,是等皇上判決。 突如其來的出手,除了金尚書態度有些激烈外,其他人都很公正,金殿上氣氛呈現一種微妙的和諧。 靖康帝目光轉向梁心銘。 梁心銘沒感到半點和諧,自聽到“吳子奎”三個字,她便心一沉,心底竄出一股恐慌,還有憤怒,她死死地壓制著它,如同鎮壓一頭兇獸,貼上冷靜的封印。 她又有了之前在深夜曠野中被群狼環伺的感覺,一雙雙藍幽幽的狼眼貪婪地盯著她,算計著要將她撕咬成碎片,一狼吞一塊!這一次,她在劫難逃! 王亨幫不了她! 王諫幫不了她! 她只能靠自己! 她目光溜溜一轉,環視眾人,一眼看透他們的內心。 蘇相,看似云淡風輕,其實舉重若輕。他沒像之前那樣出頭對梁心銘指控,是他的處事原則。之前,梁心銘犯了欺君之罪,蘇相身為宰相彈劾名正言順,且他看似鬧的兇,卻是以退為進。眼下案子真相未明,他怎會輕舉妄動呢?那等于公然和王家敵對了。他只要等結果,一擊必殺! 金尚書沖在前面,愚蠢嗎?不,一點不愚蠢,極為果斷。奧妙全在于梁心銘剛才對他說的那句話,“本官說大人挪用戶部帑銀”,他被驚動了,要背水一戰! 再看歐陽劍,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是梁心銘的下屬官。曾慶年告老后,歐陽劍原本可以升任左都御史的,誰知皇上隨手點了梁心銘,還是兼任;右都御史又被徽州的林鈺林給占了。今日,歐陽劍得知梁心銘竟是女人,其憤懣可想而知,堅決跟隨蘇相諫言皇上,萬萬不可赦免梁心銘。然事與愿違,梁心銘不但無事,竟還留在朝堂。他正惋惜不平呢,告御狀的來了。他怎肯錯過這個機會?甚至都等不及蘇相領頭,便跟著金尚書跪下了。 刑部右侍郎林平,原溟州提刑按察副使,受王諫舉薦,然后才被提拔上來的。這人官聲不錯,剛正不阿,當年為了海盜案不惜得罪孟遠翔。所以,他雖感激王諫舉薦,絕不會為了感恩就包庇梁心銘。這是他證明自己、展現自己才能不比王亨梁心銘弱的機會,他不會放過! 大理寺少卿衛鳳祥不必說了。 梁心銘看向王亨。 王亨對她輕輕一點頭。 梁心銘便露出優雅的笑容。 “你們不配審問本官!” 她清冽的聲音,凌寒悅耳。 眾人錯愕,不等回應,就見她躬身對上道:“皇上,左都御史梁心銘有本彈劾!” 靖康帝沉聲問:“奏來!” 眾臣瞬間將目光聚集到那個紫袍女子身上。 梁心銘優雅地抬起右手,修長白皙的手指,如同沾滿積雪的老梅,斜橫著白玉般的枝條,指端五個粉色的指甲如梅花,優雅地在寒風中顫動,頓了下,才從左袖口中抽出一本奏折,展開。 她并不看奏折,只環顧四周朗聲道:“第一本,彈劾左副都御史歐陽劍:欺辱并謀害寡嫂和侄兒,霸占長房祖產,喪盡天良,滅絕人倫,罪無可赦!”說完,“啪”一聲將奏折合攏,雙手捧著高舉,等內侍來接。 沈海疾步走下金階,接了過去。 歐陽劍當即變臉,冷汗涔涔。 同時變臉的還有其他人,梁心銘說這是第一本,難道還有第二本、第三本,甚至第四本?原來,她今天是有備而來的,不過一直未出手而已,可笑他們還以為制住了她?,F在雙方真正對決,她終于亮出了利爪。 眾人心“突突”地跳,不約而同目光下移,盯住梁心銘的左袖口,仿佛那是乾坤袖,里面大有乾坤。 金殿內霎時籠罩一層陰云。 山雨欲來風滿樓! 沈海還在登金階,尚未將奏折呈上靖康帝的案頭,梁心銘又從袖中抽出一本奏折:“第二本,彈劾戶部尚書金成宇:金成宇還是戶部侍郎時,因挪用戶部帑銀,被原戶部度支郎中丁文舉察覺,遂栽贓給丁文舉。丁文舉被冤殺,全家流放。金成宇反因此升官,坐上了戶部尚書的位置?!?/br> “啪”一聲合攏奏折。 沈海疾步下來再接過。 金尚書口干舌燥,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兩腿虛軟,站立不住,渾身顫抖。他以為自己可以先下手為強的,然而梁心銘比他更快,早已經張開了網。 他的官涯走到頭了? 不,是生命走到頭了! 見金成宇這樣,大理寺正卿公孫羽心一沉,預感不妙,因為當年這案子正是他主審的。 他腦子嗡嗡響:判錯了嗎? 會判錯了嗎? 金尚書為何慌張? ******** 我們的馨兒亮爪了,行使左都御史的職責! 第747章 梁心銘:搖山撼岳 梁心銘彈劾了金尚書,能落下公孫羽嗎? 梁心銘又從袖中抽出一本,朗聲道:“第三本,彈劾大理寺正卿公孫羽:公孫羽任大理寺少卿時,金成宇挪用戶部帑銀案發,公孫羽主審,將丁文舉冤殺,家人流放。公孫羽因此立功,后升至大理寺正卿。到底他是玩忽職守,還是失誤導致錯判,有待進一步查證!” “啪”一聲合攏奏折。 公孫羽撲通一聲跪下,“皇上!” 沈海跑的越發快了。 眾人都被梁心銘震住了。 沒有人質疑她空xue來風,梁心銘出手,不是刁民告御狀可比的,若無把握,她絕不會莽撞行動。 這時,梁心銘看向蘇熙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