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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無瀾看著梁心銘,也不由露出佩服的神色。 再沒人覺得梁心銘是沽名釣譽、利欲熏心了,這樣的字畫,加上少年解元的名頭,的確值得收藏。 王亨瞬間沉入畫中,每一幅畫都給他意味無窮的感覺,不是因為畫好——他不是沒見過好畫的人——而是畫中透出的頑強掙扎求生的意志,直擊他心,令他顫抖。 他匆匆看了一遍,就霸道地宣布:十幅畫他都要了! 巡撫大人急忙請王亨讓一幅給自己。 他也很喜歡梁心銘畫的黃山松,想收藏,假以時日,必能增值,這是一。其二,既然之前他露出要幫梁心銘的意思,便不能讓王亨一人獨占了,怎么也要把這個人情送出去。留得這份人情在,將來官場上肯定有用處。 經過一番爭執,最后王亨讓了三幅出來:一幅黃山松,兩幅黃山云海。黃山松他本來一幅都不想讓,但禁不住巡撫大人反復說,又不好駁面子,才讓了一幅。黃山云海也令他想起某個地方,勾起一段回憶,也舍不得相讓,只讓了一幅給洪飛,一幅給徽州布政使大人。 至于其他人,他擺出這樣不舍姿態,誰敢再求他相讓? 梁心銘達到了目的—— 賣了畫,還揚了名! 這結果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 她看著王亨將那些畫都扣下,不僅僅為了幫她,也不僅僅出于欣賞畫,似乎那些畫觸動了他,令他想起前塵往事,他一雙劍眉聚攏,眉宇間凝聚著不可言說的痛楚。 她感到意外收獲的喜悅。 也產生了副作用:難受! 她仔細回憶,她在畫中并沒有泄露什么東西,到底是什么觸動了他呢?讓他想起了什么人和事呢? 她竟然渴盼知道。 王亨命人將畫收好,又朝她看過來,似乎想說什么。她朝他淺淺一笑,濃密的睫毛半張開,黑眸深邃迷離,看不見底,無法窺視清楚她的心意。 正微妙的時候,忽聽有人道:“聽聞王翰林家中長輩已為翰林定親了。不知此事可是真?” 王亨和梁心銘都一震,看向問話人。 原來是林巡撫! 梁心銘雖然是少年才俊,現在只是舉人,成就如何還要看將來,且她已經成親,無法通過聯姻交結。 王亨就不同了:少年俊彥,家世顯赫,又深受皇帝恩寵;最最重要的是他尚未成親,雖然徽州地方傳說他已經定親了,然他這個年紀了還未大婚,其中內情耐人尋味。那些有待嫁女兒的官員們,無不希望能得他為乘龍快婿。 巡撫大人便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開口試探的。 這一問,問出了好些人的心聲,廳堂內慢慢安靜下來,眾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王亨,想聽他怎么說。 梁心銘也看向王亨,之前聽同桌的舉子說王亨已經定親了,但她并未放在心上,眼下王亨自己的回答才重要。 王亨沒像昨天那樣失態,他想了想,才回道:“不錯?!?/br> 巡撫大人抱拳道:“恭喜翰林!但不知是哪家千金?” 王亨笑吟吟道:“這個么,可否容在下保密?” 巡撫大人也笑道:“翰林不說,本官還敢逼供不成!” 孟無瀾在王亨回答之前,比誰都緊張,直到聽見“不錯”兩個字,才悄悄地松了口氣,眼中居然露出感激之色。對王亨不肯說未婚妻是誰,也沒在意。 梁心銘面上淡笑,心中卻冷如寒冰。 王亨沒放她離開,命人在身邊添了把椅子,招呼她坐下。她下手就是洪飛,接下來徽州布政使、徽州按察使……王亨隔壁則是本次鄉試的副主考官周大人、林巡撫等。 梁心銘欣然從命,入座。 稍后,她便從巡撫大人開始,挨個給眾官員敬酒。 到王亨時,他盯著她酡紅的臉頰道:“若不善飲,不必強求。各位大人都是心胸寬大之人,不會怪你失禮的?!?/br> 眾人忙都說是。 巡撫大人對梁心銘親切道:“青云不必拘泥。我看你量淺的很,別喝多了。才考罷,若是傷了身子不好?!?/br> 梁心銘謝過,然后坐下,一邊聽大家說話,一邊默默吃菜,只是那菜吃在嘴里毫不知味。 王亨和眾人說著話,眼角余光卻一直沒忽略她。 王亨道:“鄉試結束,本官也要回京復旨了?!?/br> 巡撫大人忙問:“王翰林不去華陽鎮探望?” 王亨道:“自然要回家。祖母都派人來催幾遍了?!?/br> 巡撫大人道:“不知翰林何日動身,我等好為翰林踐行?!?/br> 王亨道:“就在這幾日吧?!?/br> 忽瞥見梁心銘搛那臭鱖魚吃,那鱖魚煮熟后,rou如蒜瓣,又極為嫩滑,不容易搛起來,他忙拿自己的銀勺幫她舀了一勺,送入碗中,梁心銘愣了下,忙抬頭向他道謝。 王亨點點頭,并未看她,繼續和巡撫大人說話。 梁心銘用筷子搛了一團魚rou,送入口中,用舌尖細品了下,滑滑的,嫩嫩的,香香的…… 巡撫大人呵呵笑道:“翰林是急著回去見未婚妻吧!” 他還在為王亨親口承認定親而遺憾,他知道些王家的隱秘,總覺這樁親事有貓膩,于是再次試探。 第21章 你丫的想犯重婚罪? 王亨道:“大人慧眼如炬?!?/br> 他居然承認了! 巡撫大人只能呵呵干笑。 王亨又側首對梁心銘道:“青云嘗嘗這清蒸石雞。味道鮮美的很?!闭f完,親自幫她連湯帶rou舀了一大勺,裝在一只干凈的粉彩碗中,放在她面前。 滿桌人都驚詫不已,且不說這搛菜舀湯的事該由侍女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