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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回來?!?/br> “自然可以?!?/br> 小宛將云泥帶往他過去住過的竹林園,搖曳的纖纖細竹在身邊籠罩下陰影,很容易讓他想起不久之前的事。 那時他蒙著雙眼看不見外界,被周伐拉著走過這一路的青翠。 云泥沉默著走著,小宛邊走邊說:“那天你跟聚興會的人走了,我們都很擔心,尤其是凈兒,她哭了好長時間?!?/br> 云泥沒有回答她。 他的心緒被那些紛擾的過去盤踞著,說不上是痛恨,還是羞恥。 他突然開口:“周公子來過很多次依園嗎?” 小宛嗯了一聲,“也沒有說很多次,但隔兩個月總要來一趟的,每次給先生帶一些各地的特產,有時是藥材,先生喜歡那些?!?/br> 云泥一下子笑了,“你說特產我想起來了,路過洛陽時我給你們買了些姑娘家喜歡的珠子手鐲?!彼f著從袖子里拿出一些晶瑩剔透的鐲子,“不值什么錢,我就是覺得好看,適合各位jiejie呢?!?/br> 他遞給小宛,小宛接在手里,贊道:“云公子真有心,這珠子亮晶晶的,果真好看?!?/br> 云泥仍然笑著:“小宛jiejie喜歡就好?!?/br> “多謝云公子啦!” 云泥又問:“周公子和衣先生是莫逆之交吧?” “嗯,”小宛點頭道:“周公子待衣先生,尊敬猶如父親?!?/br> 云泥抿嘴一笑,“那衣先生待周公子,也如同兒子一樣?” 小宛猶豫了一下,靠近云泥,“我不知道該不該說?!?/br> 云泥把她拉到竹林深處,“小宛jiejie,我和周公子的事想必你也見過,因此我待衣先生也一定要和周公子一樣的?!?/br> 小宛想了想,“我聽說,衣先生和周公子父母是故交,應該是像待兒子一般待他,只是過去看他對周公子發脾氣,又不太像長輩的樣子?!?/br> 云泥望著她,“你見過什么?” 小宛不明白,“什么?” 云泥看她表情認為她是真的不懂,又說:“周公子說過依園只有衣先生一個主人,衣先生沒有娶妻嗎?” “沒呢,先生一直是一個人,”小宛壓低聲音,“我跟你說哦,先生的脾氣是有些古怪,個性也怪怪的,我不是說先生不好,先生是個好人,就是不喜歡生人,不然以先生的家世人品相貌,怎么會一直單身?!?/br> 云泥有些明白了,又說:“衣先生和周公子琴簫合奏,是依園一景吧?” 小宛笑道:“是呢,每回周公子來都要合奏一回,上次周公子和你一起來,不也合奏過嗎?” 云泥點頭道:“嗯,只是周伐在我面前有些害羞,有琴藝也不肯展露呢?!?/br> “周公子彈琴很好的,”小宛說道:“周公子多才多藝,我也見過他和先生下棋?!?/br> 云泥微笑道:“那他武功如何?” “周公子不會武功呀?!毙⊥鹪尞惖卣f:“不然前些日子怎么會讓依園被燒,云公子怎么這么問?!?/br> 云泥只笑:“沒什么,就是覺得周公子不會武功未免可惜了?!?/br> 小宛問道:“周公子昨天急匆匆地來,連杯茶水都不喝就急著拉先生走,我和凈兒還問怎么云公子沒來呢?!?/br> 云泥表情平靜:“他怎么說?!?/br> “他急得不行了,根本沒顧得上搭理我們呢,以前每次來都和我們說笑個沒完,”小宛又問:“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好像是他的一個女朋友被殺了……”云泥擺手道:“不說血腥的事了,聽著怪可怕的?!?/br> 小宛也說:“是啊,我最怕聽打打殺殺的事了,幸虧先生不踏入江湖?!?/br> 兩人走到竹林園的住所,小宛拜道:“云公子先歇息吧,我先告退了?!?/br> 云泥叫住他:“不知衣先生外出歸來都有何愛好?” “我家先生每次外出歸來都要先入浴一番,”小宛說道:“既然云公子說先生很快就回來,那我就要快些去準備了?!?/br> 云泥拉住她的衣袖:“衣先生待我恩重如山,不如這次讓我去伺候他?!?/br> 小宛急忙搖頭:“您是客人啊,先生會怪我們不懂禮數?!?/br> 云泥含笑道:“我早晚和先生是一家人呢,哪里分外人客人,快些帶我去先生沐浴之地吧?!?/br> ** 回到南陽城的依園時天已經黑透了。 衣禮下了馬,將韁繩遞給家丁,連續的奔波讓他的衣物染滿揚塵,他是愛潔凈的人,心中迫不及待洗去那些塵埃。 他走向依園后的淙園,那里有一小池天然溫泉,心情煩躁時他總會去那里泡上很久,讓溫水的澄凈把心靈的躁動平息。 淙園是很小的庭院,露天的假山后就是溫泉眼,引水入房中的大池中,池邊沒有筑墻,僅用粗圓的木頭撐起木瓦的屋頂,掛了層層幕簾,籠住池水蒸起的霧氣。 小宛點了燈籠,掛在屋檐下的掛鉤上,隨著夜風輕輕搖晃。 衣禮走入幕簾,簾外的燈光朦朧地映著一池溫熱的泉水,他飛快地脫下衣物,恨不得立刻把那些塵土從身上刨除地干干凈凈。 泉水柔和地包圍著身體,他在水里坐了下來,皺緊的眉終于松開了些。 周伐與他,輩分上如同父子,但實際上他很難將他當兒子來看。 周伐是他前半生最愛的女人的兒子,不過遺憾的是,他并不是周伐的父親。 按照情理,在愛的女人去世之后照應著她的孩子,是心甘情愿的事,但是每次看到與那個男人太過相似的臉,到底還是意難平。 衣禮嘆了口氣,理智上來說,他不同意周伐作為她的獨子和男子廝混在一起,但是很難保證他沒有私心,希望那個男人從此血脈在周伐這一代斷了。 真是卑鄙惡劣的念頭,自小學習醫術講求濟世救人的自己竟然也會如一個惡毒的小人般有如此不堪的念頭。 衣禮不能容忍這樣的自己,他又嘆了口氣,逃避般地將整個身體浸入池水中。 這時他聽見輕悄悄的腳步聲。 應該是沒有穿鞋,赤足踏在池邊的卵石地上,因此那腳步似乎也清涼如水。 他聞到淡淡的幽香,似有若無,仔細聞來卻又覺得濃郁,想來是來人點燃了焚香。 衣禮沒有回頭,“小宛,我不是說過我在沐浴時不要打擾嗎?!?/br> 來人沒有說話,他走進了溫泉水。 夜風鼓起繁復的華麗幕簾,長長的流蘇如春日柳枝般舞動,燈籠里的燭光搖曳,暗香縈繞,水紋浮動。 玉色的足尖踏破水波,水聲如春雨潤物般細微沁骨。 衣禮微微側過臉:“別胡鬧,小宛……”他停下話語。 身后的人,并不是小宛。 那人站在水中的臺階上,水面沒及他的腿,他穿著深紅色滾邊的黑色長衣,深紅色的腰封緊緊地裹著纖細的腰,那是明明非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