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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華路 后來改族譜,郁夏看著黏著自己這小孩的名字, 笑得夠嗆。喬越也咳了兩聲, 看向臭小子的眼里滿是促狹, 問:“他叫喬狗子???” 族老還沒明白他倆在笑什么, 點點頭說:“他娘懷他的時候吃得不好, 他生下來就輕, 當時怕養不活,隨口取了個賤名, 后來一直沒改,你們看不然直接改一個?” 豐江喬實下面喬狗子的名已經被劃掉了, 備注說已過繼給陳鄉喬越。 所有人都看著喬越,聽他怎么講,喬越想了想, 說叫喬錦榮。 他一邊說一邊比劃, 郁夏看他比劃的字兒,覺得挺好, 沖族老解釋說是云錦天章的錦, 富貴顯榮的榮。說完她看向牽著自己的手安安靜靜跟在一旁的小孩, 低頭問喜不喜歡? 小孩重重點頭。 眼看著喬錦榮這三個字落在喬越下頭, 族里幾個長者也松了口氣, 這孩子真是個燙手山芋, 之前孩子他娘帶著人過來,族里就譴責過她,問她是不是要回娘家去?是不是準備改嫁?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真就不要了? 那婦人說孩子陰沉, 從小就不愛哭不愛鬧,是個悶葫蘆,兩歲多的時候因為不聽話挨了他爹一把推,沒站穩就撞墻上去了,當時直接給撞暈了過去,醒來之后性子更怪,站在屋檐底下悶不吭聲就是半日,經常盯著天上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和他說話鮮少搭理你,你要打他就抱著頭挨,你要罵他就聽著,你不給他吃飯就敢摸進雞舍里去拿蛋,不讓他拿蛋他能擰雞脖子……喬狗子他特不討人喜歡,同鄉差不多歲數的孩子都不和他玩,看了他就躲著走,怕得很。 那婦人邊說邊抹淚,聞者落淚見者傷心啊,她兒子從頭到尾沒多看她一眼,好像她抱怨的不是自己一樣。 這孩子像狼,看著涼薄,身上還有一股子狠勁兒。 也難怪他娘不肯養他,本來那婦人性子就不強,你讓她寡婦帶兒子她立不起來,這就算了,這兒子不能給她任何指望,才三歲多看著就感覺沒盼頭,總覺得他長大之后要去當亡命之徒。 喬實咳血死了反而讓那婦人松了口氣,沒出息的男人死了,兒子送回給喬氏宗族,任由他們安排,她還年輕,回娘家住一兩年能改個嫁,這樣皆大歡喜。 那婦人幾句話說完丟下兒子麻溜的走了,丁點不舍也沒有,喬狗子也沒回頭去看他娘一眼,把他丟這兒他就在這兒待著,多數時間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唯獨有人來看孩子,他才會用防備的眼神盯著你,一看那眼神,本來有心想白撿個兒子的都打了退堂鼓。 不敢要,誰也不敢要,看著就養不熟。 族老也感慨了一句:“別看這孩子小,防備心不輕,木頭和二嘎子本來也有心想養他,他不跟人走,他肯親近郁氏我們都沒料到?!?/br> 喬福來嘿嘿笑,說這不是緣分嗎?緣分??! 他想了想,又打了個鋪墊,說:“您幾位也知道,我們小越生來身體就差,過去這二十年日日不離湯藥,真是喝藥喝大的。給他開藥的大夫先前還告訴我,他這樣怕以后生了兒子身上也是帶病的,如今倒好,雖說是過繼來的,流的都是喬家的血,和親生的也沒差……” 喬福來說完,幾位族老面面相覷,暗道這可真是緣分,這孩子在豐江日子別提多差,如今搖身一變就成了陳鄉候的兒子,走運了他。 既然大夫都說生了指不定也是娘胎帶病,喬越以后沒準不會生,那他就更賺了。 還有人暗自嘀咕,說著喬實也沒白死,他沒了,他親生的兒子承了喬福來這一支的香火,以后說不好要繼承爵位! 那可是侯爵之位! 喬福來說要擺兩桌席面熱鬧熱鬧,讓族老們留下來吃個飯。本來這些該郁夏cao持,看小孩拽著她不肯撒手,郁夏特別去拜托了婆婆,王貞娘又看了新得的便宜孫子一眼,高高興興安排席面去了,郁夏帶小孩到后面去沐浴,燒了熱水說要幫他搓澡來著,那孩子臉一下就紅了,很害羞的樣子,他揪著衣領子小聲說:“娘你出去等等,我自己洗?!?/br> 看他這么丁點大已經有羞恥心了,郁夏覺得好笑,問:“阿榮自己會洗嗎?” 他點點頭,說會,“在豐江的時候我上后山洗,后山有小溪?!?/br> 郁夏蹲他面前,問:“溪水冷不冷???” 他想了想說:“冬天冷?!?/br> “冷怎么不燒熱水?真是傻子?!?/br> “柴不多,燒水費柴?!倍亦l下沒那么講究,他們省起來一個冬只洗一兩次澡,水還能共用,要受不住就只能偷溜上后山,用溪水給自己搓搓。 阿榮說的時候特別理所當然,郁夏聽著還是怪難受的,怕越說越傷感,她伸手試了試水溫,感覺差不多,看水深也合適不會淹人,就搭好木梯扶阿榮進去。 郁夏從房里退出去的時候阿榮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想叫娘,忍住了。郁夏出來就見著坐在外邊撿點心吃的喬越,她走過去往旁邊一坐,問:“阿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這孩子怎么回事?” 喬越喂了一小塊紅豆酥餅給郁夏,看她咬了一口,又遞上茶碗,郁夏也喝了。 她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若有所思道:“我覺得他不是看我親切故而移情,是真的在叫我娘?!?/br> “夏夏你真想知道?” 喬越勾勾手指讓她過來一些,貼她耳邊小聲講了一句,說得特別簡單,他說:“這孩子怕是死過一回的?!?/br> 郁夏雙眼猛地瞪大:“你是說他……像當初的郁春?” 喬越搖頭說不太一樣,郁春是回到自己年輕的時候,而他,應該是穿成了別人,本來的喬狗子恐怕先他爹喬實一步就走了。 他二人幾乎是貼耳在說,非常小聲,喬越講到這里,郁夏再去回想這孩子見到她的反應,就想得通了。 做兒子的都能死不瞑目重頭再來,那當娘的在故事里怕是很慘,也難怪幾次提到喬越都不肯多說。再想到洞房花燭那夜他喝醉了罵曹耀祖是王八,以及曹耀祖前兩年處心積慮的謀劃,郁夏覺得她大概能把故事還原出來了,總歸是個嫁錯郎賠上一生的悲劇。 郁夏頭有點疼,擔心這孩子陷在仇恨里出不來。 他上輩子恐怕就很慘,這輩子好像也有點親緣寡淡,這樣怪危險的。郁夏不知道現在算不算晚,既然這孩子如今管她叫娘,給人當娘總歸要盡到為人母的責任。 從這天起,她的各種日常里多出來一項,就是教導阿榮。 郁夏沒有一開始就立很多規矩來要求他,而是任由他跟著自己,阿榮在很多方面其實蠻獨立的,他晚上是自己睡覺,也能自己洗澡,晨起自己擦臉,他能自己穿得規規矩矩守在郁夏房門外,等她晨起第一時間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