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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真能回到五年……甚至七八年前,他絕對不會去百樂門,不會去認識夜鶯,不會和那個邪門的女人較勁,也不會同錢雪訂婚,更不會寄希望于背靠他爸過瀟灑日子。 誰都可能坑他害他拖累他,給他個機會,鐵定好好學習生意場上那套,在他爸迷上女人和大/煙之前架空他,把大權掌握在自己手里。 蔣仲澤后悔啊,想想從前的大少爺生活就后悔,還曾經以為蔣家巨富能讓他瀟灑過一生,回頭再看,錯得離譜。 前去安樂鄉之前,蔣仲澤想了很多,他吸取了這些年得到的所有教訓,羅列出一大串的切記和不能,反復提醒自己,然后閉上雙眼,結束了宛如戲劇一般精彩的半生。 作者有話要說: 民國正篇完了,還有個小海的番外,然后明天切地圖。 ☆、第68章 民國那個反派媽 郁海站在輪船的甲板上,眺望的祖國的方向, 還有一天, 再一天船就能抵達港口, 他結束了為期數年的留洋生涯, 馬上就能回家了。 從買到船票起, 到登船到航行這一路, 他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心潮澎湃。 已經忍耐太久, 就快壓不住對家的思念…… 在他眺望的方向,在海的那頭, 有他摯愛的一方土地,有和睦的家人,以及最重要的溫柔睿智的母親。 從知事那天起, 郁海就知道自己和別人不同, 他住在外祖父家,同母親生活在一起, 和他吃了十多年醋他叫爸爸的這個人其實是繼父。說繼父也不準確, 他是母親深愛的人, 雖然兩人至今也沒成親。 在他六七歲的時候, 興許看出他好奇, 母親環抱著他, 摸著他頭頂柔軟的短毛問過,問他是不是想知道親生父親的事。那是知事以來,他第一次從母親嘴里聽到“親生父親”這個詞, 他還記得自己的回答:“是的,娘我想知道?!?/br> 猶記當時母親低垂著頭,看了他好一會兒,那白皙纖長又帶點薄繭的指腹輕輕勾勒他的眉眼。 他喜歡母親全神貫注看著自己的模樣,那眼神非常溫柔,他就像是被順毛的奶貓,渾身通泰,舒服得想喵喵叫。 那時候郁海還不會這么多形容,他站在單座的沙發椅前,看著坐下還比自己高一點點的母親,問出了心底一直以來的疑惑。 親生父親是誰呢? 他是怎樣的人? 是很英俊很強壯能保護母親的英雄嗎? 為什么從來沒見過呢? …… 聽到這一席話,母親陷入到回憶之中,他也乖巧,就耐心等著,等了好像很長時間,才聽見母親回答說:“我認識你親生父親的時候,他很英俊也很迷人,我們相知相許,兒子你的到來雖然是意外,但也是愛的結晶。mama懷著你的時候每天都在祈愿,希望你平安健康?!?/br> 那時他笑得開懷,又問,后來呢。 母親好像又陷入回憶之中,沒再滿足他的好奇心。 雖然有點遺憾,郁海很快又忘了這一出,和母親在一起生活每一天都非常開心。他從小看母親研墨寫字,看她倚在床邊、坐在屋檐下、斜靠在軟塌上畫圖,聽她誦讀醫書,蹲在旁邊看她跟舅舅一起炮制藥材……在別家孩子心里,父親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對郁海來說,母親才是他的向往、寄托、依靠……是他的全部。 郁海六歲啟蒙,啟蒙教材是母親講的三字經故事,他跟著母親搖頭晃腦的讀書,他將右手腕擱在左手背上,一筆一筆練習書法字。他很聰明,記性比別家孩子都好,只是聽母親誦讀醫書看他炮制藥材就記住了很多內容。那時候,外祖父和舅舅也會摸他的頭,說他繼承到母親的聰慧,長大后也會成為這么出色的人。 這是終其一生郁海聽過最高的期許和最好的贊美。哪怕他以后做出了偉大的成就,讓世人稱頌,人人都說他是天縱奇才,是上天贈與這個時代的瑰寶,都沒有聽到那話來得開心。 那幾年他長得很快,就像小嫩苗破土之后,一天一個樣,飛快的拔高。他肥嘟嘟的臉蛋在成長中瘦了下去,他在長高,到十三歲就已經同母親持平,發現自己身高超過母親的時候,郁海就告訴自己說你得成熟一些,現在該輪到你去保護娘,當他高出一個頭,他在心里說:你是個大男孩,哦不,你是個男人了。 你得鍛造出一身鋼筋鐵骨,頂天立地站在母親跟前,為她遮風避雨。你得有一雙強健的臂膀,受得住傷害,扛得住一浪接一浪的洶涌波濤。你得堅強、穩重、成熟,你得更快的成長…… 自懂事以來,郁海從來沒懈怠過一天,他做夢都想長成一棵參天大樹,成為母親的依靠和驕傲。 差不多就是那時候,他得知了親生父親真實的情況。也是偶然提及,外祖父和舅舅同時變了臉色,斟酌過后將真實的情況告訴了他。郁海知道母親走失過,也知道母親以前吃過苦,唯獨沒想到,他生父才是個禍根。 他那時的確英俊,他們也的確相愛過……只是這份愛過于廉價,他的心像風一樣自由,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你娘還懷著你的時候同你生父分開了,她靠積攢下來微薄的積蓄撐過那段時間,懷著你的時候是一個人,生你的時候也是一個人,直到你一歲半,安平才尋摸著找到你們母子。那時候,你娘在永福百貨站柜臺,給人推銷胭脂水粉?!?/br> 郁海心是揪起來的,問他親生父親呢?人在哪里? “他啊,他和另一家的小姐訂下親事,為他未婚妻去找你娘的麻煩,砸錢請你娘出場,為他未婚妻梳妝打扮?!?/br> “別在你娘跟前提起這個人,他不是個東西!” 要說失望可能有吧,更多的還是難過,愧疚,自責。他想起幾年前自己就已經問過了,難為母親她為了不傷害少不更事的兒子,特地挑著中聽的同自己說。 從那之后,郁海再也沒問過親生父親的事,他覺得總是一本正經忽悠自己的后爸也挺好,雖然很愛吃醋,他也很愛母親。 都說他后爸是個任起性來誰也勸不住怪里怪氣的人,還有人說他話少得可怕并且冷漠,就連父母兄妹都不上心。郁海沒看出來,在他的印象里,后爸在母親面前服帖得很,就像別家養來看門的蠢狗,指東往東,指西往西。 又想著母親已經將別家雙親加一起都給不了的疼愛關心捧給他,就沒有一絲一毫的不知足,讀書的時候,男同學都愛吹噓自家爸爸,唯獨他,眼里心里全是母親,寫文章只說母親,學習以及追逐的目標還是母親。 偶然撞見有人說“他沒有爸爸”或者“他爸不是親的”,郁海內心也沒什么波動,還想著這樣不挺好?親爸是個人渣跟別人跑了,關上院門就只有他們母子兩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