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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有點甜 市里領導說是打聽去了,也沒那么快出結果,這年頭數據庫不完善,統計高考成績以及后續的錄取工作都要經歷一個相當繁瑣的過程,再加上這兩屆考生人數超乎想象的多,省里也是一團亂,負責合計的專員忙得焦頭爛額。 這就苦了利益相關的幾方,市里領導坐不住,縣里領導吃飯睡覺都在惦記,更別提公社上……從來沒什么存在感的永安公社可算盼來一次露臉的機會,誰不希望自己能上光榮榜?他們公社考出去一個郁夏,來年能拿上不少指標,尤其是教育這塊兒的。 別看拿獎金的是郁夏本人,考出個狀元對永安公社是大大的有利,郁夏同學的成功自然也離不開學校老師以及公社干部的關心幫助,相關人員都能跟著長臉。 要說淡定一些的還是老郁家,用老太太的話說,結果咋樣從出考場就定了,你答得好就能上,答不好急死沒用。這道理擱在郁夏身上也是一樣的,狀元是誰早定了,等幾天總有個準話,干著什么急? 看大兒子坐不住,老太太還說他:“郁學工你坐下,走來走去都快給我晃暈了!夏夏她校長不是說試卷是遮了名字的?閱卷老師想干點啥也干不了。他們閱卷那地方還有武警同志端著鋼/槍監督工作,誰敢拆開來看名字打分?拖出去就能把你槍斃了!所以說,那省狀元只要該是咱家的它就跑不了,要是長腳跑了總歸是別處還有比夏夏考的更好的?!?/br> 老太太淡定得很,市狀元已經超出全家的預估了,等于說飛來橫福,要知道他們頭幾天考慮的還是能不能錄上志愿。 郁夏就在旁邊,聽她奶說完還勸呢:“奶就別說大伯了,大伯是在為我著急呢!不過也的確不用太擔心,這套卷子沒那么容易,要超過我那個分數相當有難度,我把握挺大的?!?/br> 大伯娘聽著這話也舒坦,心說也就是二妹,換個人考到她這個分數鼻孔都朝天上去了,哪還知道體諒人呢? “二妹說的是,省里還沒消息,學工心不放不下……” 郁大伯特別有理,聽他媳婦兒這么說還振振有詞頂回去:“是個人都放心不下!咱省有多少市就有多少市狀元,那省狀元就一個!” 本來老太太已經讓郁夏哄高興了,聽到這話就要抄家伙揍這個皮癢的大兒子:“你這口氣還不小,咱們市里多少人參考你知道不?市狀元你還不當回事了!” 郁大貴本來在走神,看他們母子斗起嘴才喊了個停:“行了老婆子,咱家喜事臨門,這種時候還吵鬧個啥?學工你也是,你媽脾氣是暴,她說得也對。有些話關上門在家里講沒啥,出去還是要謙虛,看看半年前你還不明白?一個生產隊能錄上幾個人?難說沒有心里酸的,這陣子誰也別昏頭,說話做事謹慎點。別人怎么夸咱夏夏都不打緊,你們不許膨脹,能當上市狀元已經光宗耀祖了,別一副貪心不足的樣子?!?/br> 這么一說破,郁大伯也拐過彎來,連忙點頭:“爸我記住了?!?/br> 說著他還看了旁邊悶不吭聲的郁學農一眼,心想到底是老二穩得住,自己還是做哥哥的,這方面大大不如。 天知道,被他夸贊的郁學農根本就是被校長和主任炸成煙花了,這會兒還飄飄然神游天外呢。 “對了,大妹呢?怎么沒看到大妹?前頭咱家擠了那么多人也沒見她幫忙端個茶倒個水拿個瓜子?!?/br> 說到這個郁媽都疏忽了,婆婆朝她看來,她也茫然的看回去。 還是郁毛毛眼尖,舉手說:“這個我知道!二姐學校那個主任過來的時候大姐就出去了,還沒回來?!?/br> “她不也是公社高中畢業的?以前的老師來了也沒上去打個招呼?她咋回事?” 郁媽心里發苦,不知道該咋說,倒是大伯娘旁觀者清,嘀咕說:“怕是看二妹前程好,自個兒又沒個著落,心里不舒坦?!?/br> 大伯娘不怎么看得上這個侄女,別的不說,因為自家條件好一些,學工看兄弟日子過得磕巴,哪怕沒直接給錢給物經常也把學農一家喊來吃飯。自家不缺這一口,照應兄弟也沒啥,這個二弟妹雖然木訥了點,手腳勤快不討人嫌,郁夏更別說,唯獨郁春,真就好像去別人家做客似的,從來不會幫點忙,坐下吃,吃完放下筷子就走,經常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都是小事,大伯娘是不至于同她計較,多幾次對這個侄女總歸喜歡不起來??捎州啿坏剿f什么,一則自家孩子都教不過來,二則她郁春也是有爸媽的。 大伯娘一個嘴快,說完郁大伯就踢了她一腳,還使了個眼色過來。 眼瞧著氣氛尷尬了,他立馬岔開話題:“都是小事,媽你看咱家席面怎么擺?備幾個菜?” 說到正事,老太太果真就把郁春忘了,她合計一番:“雞鴨魚那幾樣得上齊活,小菜也湊幾個,分量要弄足?!?/br> 郁媽皺眉:“那得花多少錢?” “誰也不會空手來吃,總得隨禮,合計下來也沒那么大開銷。學農媳婦我知道你窮怕了,平常摳一點沒啥,這酒席不能省。退一萬步講你閨女至少是全市第一名,這放在哪家都是大喜事,鄉親們等著沾光,咱家啥動靜沒有像什么話?” 道理都懂,可是…… “這不是還要供夏夏讀書?她第一志愿填的首都的學校,那可是首都,物價聽說高得很?!?/br> 老太太也懶得再說,就擺擺手:“行了,酒席的事你別管,這怎么說都是整個郁家的大事,還是學工媳婦來cao辦,地里有的地里出,地里沒有就出去買,錢問我拿?!?/br> 大伯娘應得痛快,拍著胸脯打包票說一定張羅好,不給家里丟人,又笑瞇瞇看向郁媽:“我娘家姐妹燒一手好菜,到時候叫她過來幫忙,弟妹你是夏夏的媽,到那天就負責招呼鄉親們?!?/br> 老太太看大媳婦相當滿意,她點點頭,又轉向郁學工:“老大你抽空跑趟縣里,把夏夏這個情況告訴老三,讓他提前同領導打個招呼,先請好假,到那天不要缺席?!?/br> 說到這兒老爺子也補了一句:“順便打幾斤酒,到時總得喝上兩杯?!?/br> 郁學工都記住了,應說:“趕早不趕晚,我明天就去,把咱家的大喜事說給三弟聽,讓他高興高興?!?/br> 幾人商量到天擦黑,郁夏和郁毛毛陪著將老爺子老太太送回大伯那頭,回來洗洗準備睡了,白日里發生了不少事,累啊。 這一夜,郁夏睡得噴香,能考多少分她心里有數,這個結果也不意外,從頭到尾她可說是最穩得住的一個。其他人就沒怎么睡好,多數是興奮得睡不著,就連老爺子老太太回去還關上門說了好一會兒,更別提郁爸郁媽。 郁春一方面高興事情朝著她預想的方向在走,郁夏報了醫科大學,學醫比學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