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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都不能收的。我就用這一雙腿,走到哪兒,便算哪兒?!?/br> 楊清笳見他一副真心實意拒絕的模樣,倒也不再勉強。 錢濟偏頭看著院內的那兩棵梧桐,神色悔悟,半晌才開口道:“我對不起……逸元,”他將這個名字說出后,整個人都似乎坦然了許多:“一開始,我的確是傾慕他的才華天分,真心與他相交。我難以為繼之時,他雖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氣,卻也真是周濟過我不少。只是我當時久考無果,他又將據為己有,我一時眼紅心黑,竟然……害了他?!?/br> 楊清笳見他如今當真幡然醒悟,不由道:“仇恨能蒙蔽人的雙目,使人的心智迷失,凡事若能暫且一忍,平靜以后再做打算,想來世間也能少了許多冤孽?!?/br> “是啊……”錢濟喟嘆一聲,壓下眼中的熱意,啞聲道:“過去這段時日,我顛顛倒倒,夢醒夢回之際,總是想起他。想起他的好,想起他的壞,想起當時我滿手鮮血,看著他慘死在我面前的場景,我這輩子,良心都不會安寧……” 楊清笳溫聲道:“你在之中寫那公子和書童一同游歷,現在看來,豈非戲如人生?你此番就帶著李鴻和的那份,一起啟程吧?!?/br> “是啊,”錢濟快速地眨了眨眼,屏退淚意:“或有一日,闊海之濱,青峰之巔,我終能與故人……坦然道別?!?/br> 他朝楊清笳作了個弟子禮:“楊先生,錢濟這便告辭了?!?/br> 楊清笳也起身,沉聲道:“保重?!?/br> 對方點了點頭,轉身斜披殘陽,踏著不平路,踽踽離去。 ☆、第141章 新帝 新帝登基尚不足半月,就連施重拳整治閹黨。早在正德帝尚未賓天之時, 太后和楊廷和便已有此意, 這次自然是順水推舟, 十分樂見其成。 朱厚熜聰明得很, 除了“八虎”之外, 他并沒有妄動其他裙帶, 倒不至于力度過猛招致非議。 除了閹黨之外,曾認朱厚照作義父的錢寧,也逃不了秋后算帳。 朱厚照在世時,錢寧仗著正得圣寵胡作非為, 后來被卷入寧王之亂才算失了勢,被江彬取而代之。 然而他早前媚上欺下,慫恿朱厚照在禁宮建造“豹房”玩樂, 致其不理朝政, 縱情聲色, 乃至禍國殃民。 可說若無他,也許朱厚照不至于胡鬧得這般厲害, 錢寧無疑是正德帝早亡的罪魁禍首之一。 朱厚熜最恨這些弄權亂政的佞臣,此番上位,首件事便是歷數錢寧罪行,公諸于眾,命人將其拖到菜市口,處以磔刑。 這一手著實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不知有多少興風作浪的前臣, 膽戰心驚,再不敢輕易造次。朝野上下,風氣為之一清。 錢寧是前錦衣衛指揮使,現任江彬相較其“功績”而言,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彬最大的靠山朱厚照駕崩,太后和內閣無不視他為眼中刺,rou中釘。按說他此時應該忙忙如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 可他卻偏偏一副從容自在,不慌不忙的模樣,不知是打腫臉充胖子,還是已另有打算。 朱厚驄一個少年人,正應是愛玩愛鬧的年紀,可這半個月以來,他每日早起晚睡,通宵達旦批閱的政事,比他堂兄過去一年的還多。 張太后和楊廷和看在眼中,便更覺這個皇帝沒選錯。 已近子時,乾清宮仍舊燈火通明。 朱厚璁伏于案上,正看著之前積壓下來的折子,時而蹙眉,時而嘆氣。 “太后到……” 朱厚璁聞聲抬頭看,見張太后領著幾個宮女走了進來,其中一個還端著個瓷白的湯盅。 他與張太后無甚感情,也談不上親厚,然而禮不可廢,他起身恭敬道:“都這個時辰了,母親怎么還沒有休息?” 張太后道:“年紀大了,太早就寢也是睡不著,我聽說乾清宮這會兒還亮著,便知你又在熬夜處理政事,我怕你晚膳吃得早,這會兒餓,就吩咐御膳房給你燉了點湯?!?/br> 她剛說完,那宮女便將手中端著的湯盅恭恭敬敬放在了桌上。 “多謝母親?!敝旌耔议_盅蓋,只見湯色清澈,幾可見底,里面是銀耳,雪蓮子,還有幾味滋補藥材。 朱厚熜心中剛生出些暖意,現在看到湯后又覺好笑,這雪蓮子銀耳湯是滋陰養顏的湯品,多半是給后宮女子用的。張太后拿著這個過來送給自己當夜宵,還不如直接給他一碗白粥,朱厚熜料想她送湯不過是個幌子,一定是有事要說。 果然,他剛拿起湯匙喝了一口,張太后便嘆了口氣道:“之前照兒病重,積下了許多折子,倒是辛苦你了?!?/br> “母親言重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敝旌駸杏趾攘艘豢?,皺了皺眉頭,實在是甜得發膩,他倒有些懷念以前楊清笳經常熬給他當夜宵的青菜瘦rou粥了。 “你今年都十五了,身旁也沒個體己的人照顧起居……”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 朱厚熜聞言微微一哂:“宮中這么多侍人,難道還不夠我使喚的么?” 張太后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下人終歸是下人,哪里比得上同床共枕之人知冷知熱?” 話已至此,他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朱厚熜登基也不過半月余,然而關于納妃之事,卻已是老生常談了。 朱厚照就是耽于“豹房”聲色,視后宮為無物,直到駕崩也沒留下一兒半女,險些弄出無人繼統的亂子。 而朱厚熜這個新帝,莫說子嗣,就連個側妃也沒有。張太后心里念著朱厚照的教訓,連日來不住地對他旁敲側擊,卻每每都被對方以各種理由搪塞了回去。 張太后見他垂目不語,還以為朱厚熜年少害羞,故而老調重彈:“男大當婚,你這個年紀,若放到尋常人家,也應該成家有妻室了?!?/br> 朱厚熜實在不想從她那一沓秀冊里挑什么勞什子妃嬪,便道:“我剛剛登基不久,政事繁多,諸業待興,哪里有閑暇選什么妃?我看此事還是押后再議吧?!?/br> 張太后哪肯善罷甘休:“你現在是皇帝,充盈后宮,誕育龍嗣可不光是皇家內務,那也是關乎大明基業的大事!” 朱厚熜壓著心中不耐道:“皇兄剛去,此時不宜cao辦婚事?!?/br> 張太后道:“只是為你納個妃嬪,哪里需要大cao大辦?不礙什么的!我看秀冊里面有幾個姑娘,家世品貌都不錯,像李大學士府上的千金李溶月,還有工部右侍郎秦大人的掌上明珠……” 她話還沒說完,朱厚熜便忍不住皺眉打斷道:“我不會選她們的!” “這幾個若你都相不中,秀冊里還有其他的……可以再選?!?/br> 朱厚熜搖頭:“那冊子里的,我一個都不要?!?/br> 張太后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