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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扮過,瞧著倒是個風流倜儻的小生。 “清笳,你這里的書藏書還真是不少?!编嶉犨M了楊清笳的書房咋舌道。 霽華不放心鄭闋,于是像個小尾巴似的一直跟在自家小姐身邊,此時聽見這話,就忍不住驕傲道:“這算什么,這只不過是我家小姐其中一個書房而已,想這樣的大的書房,我們府上還有兩個呢?!?/br> 霽華語氣自豪得很,好像往日總埋怨楊清笳書多的人不是她一樣。 鄭闋聞言吃了一驚:“沒想到……貴府居然藏書如此之多!” 楊清笳解釋道:“家父在世時便已留下不少書,我閑來無事又喜歡添置些,純屬個人癖好,隨便翻來看看,亦不求甚解,久而久之,書便多了起來?!?/br> 那些書從四書五經到游記軼聞,從醫學藥典到話本,從律法條例到奇yin巧技等等。種類繁多且均有被翻動過的痕跡,有些甚至已經卷了邊,他隨意抽出一本醫書翻開,上面還有仔仔細細的旁注筆記。 鄭闋放回書,自愧道:“我自詡讀書千百,然而與你比起來,仍不值一提……” 楊清笳笑道:“你是科考二甲人才,何必過于自謙呢?!?/br> 他卻道:“我聽聞你于卞陳會館的鳳臺園,舌戰十五省名狀,絲毫不落下風?!彼窒肫鹧矍叭宋羧諑妥约悍笗r,抽絲剝繭,智計百出的情形,不由道:“清笳涉獵之廣,遠在我之上?!?/br> “讀書有不同的讀法,你志在科舉,自然要偏注八股,而我是沒機會入考場的,所以就索性依著性子,看到哪兒便算哪兒?!?/br> 鄭闋嘆道:“若女子也能參加科考,清笳你或許大有可為?!?/br> 楊清笳搖搖頭道:“術業有專攻,我并不懂官場,也不會做官,還是老老實實當我的狀師吧?!?/br> 鄭闋看著她,便想起前人有云,腹有詩書氣自華,誠不我欺。 眼前人樣貌自是秀麗非凡,但她身上最吸引人的,并非外貌,而是那種氣蘊。 他說不出這氣蘊究竟是何,只覺獨特得很,再也不曾在其他人身上得見。 他能感覺得到,對方現下并未把自己當成真正的好友。饒是如此,僅僅從她偶爾得只言片語中,鄭闋仍能感覺到這人內里的溝壑萬縱,她表現出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短短數年,一個人竟能脫胎換骨,變化如此之大!他難以相信過去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姑娘,竟會與她是同一個人。 思及于此,他忍不住開口道:“我還記得,孩提之時,祖父曾帶我來這里見過你?!?/br> “是嗎?”楊清笳沒想到他突然說這個,淡道:“有些事情……我倒是記不清了?!?/br> 鄭闋轉頭看著書房窗外茂密蔥郁的枝椏,喃喃道:“你那時候不過總角年歲,似乎就在這棵樹下玩耍,穿著……”他眼神看著遠處,微微皺了皺眉,似是在極力回想什么:“穿著一身花衣裳,我站在門口遠遠看著你,當時只覺這小姑娘怎么那么喜歡四處跑,不肯有一刻停下來,安安靜靜地呆著……” 她想了想對方說的那個場景,笑了笑,這楊清笳小時候,倒是跟自己差不多。 可為何大了,卻變成了一個內向寡歡之人? 或許是她經歷過的,最終摧折磨滅了她心中的生氣。 沒有人知道,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楊清笳微微嘆了口氣。 鄭闋見此,悔不當初:“我若從那時便念你護你,也許到了今日,我倆即便做不成……”他咽下未出口的話,只道:“起碼也是總角相聞的青梅竹馬?!?/br> “錯過了,便是錯過了?!彼龘u搖頭,一雙瞳仁映著朝陽,熠熠生光:“個中事,冥冥中自有定數?!?/br> 鄭闋還想再說什么,宅門卻突然被人敲響。 楊清笳回過神,前去開門,見段惟一身墨色立在那里,明明是一身暗色,可她看見對方的霎那間,卻覺出了些許暖意。 “今日有客到訪?”段惟注意到了門外的馬,問。 楊清笳點點頭:“進來說吧?!?/br> 段惟抬腳隨她進了院。 他一進廳堂,便看見一個男子坐在下首。 段惟徑自走到上首右座上坐下,楊清笳則坐到了剩下的上首左座。 鄭闋看著這二人齊齊坐在上首唯二座位上,左右相對,如同家中男女主人一般。 “原來是鄭公子?!倍挝┱Z氣頗為冷淡。 鄭闋道:“段大人別來無恙?聽聞最近錦衣衛為了兇案忙碌不已?!?/br> “勞鄭公子掛心,本官公務在身,自然比不得閣下悠閑?!?/br> 鄭闕客客氣氣,笑意亦是未達眼底:“小生自然比不得段大人日理萬機?!?/br> 楊清笳見這二人神色均有些怪異,于是道:“鄭公子入翰林院當了議律官,此次前來,是想與我二人一同調查大全的兇案?!?/br> 段惟聞言挑了挑唇角,神色露出些譏諷:“鄭公子還真是兢兢業業,什么時候議律官需要隨狀師一同查案了?" ☆、第121章 故地 鄭闋針鋒相對道:“食君之祿, 忠君之事。小生作為議律官,自然應當以律法為重, 清笳是當今少有精通律法之人, 我自當虛心請教?!?/br> 段惟看了看楊清笳,后者面色平常瞧不出喜惡。 他內心惟惟微悒,一瞬間想將這姓鄭的攆出去, 再不許他踏近那人一步。 然而想終歸是想, 段惟很清楚,自己與楊清笳非夫妻, 也無婚約, 根本沒有什么可以排斥其他人的立場。 說白了,他與鄭闋,并無什么不同。 每每思及于此,段惟便想要將壓在心底的那番話,一股腦地對她說出來, 然后請求她也好,捆住她也罷, 總之叫她不能再看別的人。 楊清笳知道段惟與鄭闋因為自己的緣由素來不睦, 但她卻又想不到對方究竟此時心中的掙扎。 她起身給段惟斟了杯茶,略帶討好地道:“喝些茶吧?!?/br> 難得她這么溫言軟語, 段惟壓下心中千頭萬緒,只得不再計較鄭闋, 無奈道:“丐幫剛剛傳過來的消息, 兩三年來已有數十名弟子失蹤不見?!?/br> 楊清笳聞言驚道:“怎會如此之巧, 失蹤的全都是丐幫弟子?”她疑道:“不會是丐幫的人無中生有吧?” 段惟否認道:“應該不會,丐幫素來不喜歡與朝廷來往,此次若非幫內眼線眾多,這消息我們未必會知曉?!?/br> 楊清笳詫道:“克允的意思是,這消息并非丐幫主動告知,而是錦衣衛打探到的?” “不錯?!彼c點頭:“丐幫上次只是派人帶來那屠戶的消息,他們查大全的同時,想必便已注意到了本幫弟子有人失蹤,但他們將此事壓下不提,就是不想讓錦衣衛知道?!?/br> 錦衣衛的探子遍及五湖四海,丐幫之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