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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亂取的。 來找楊清笳幫忙的乞兒說自己叫小鳳, 失蹤的大哥叫大全。 這名字太過普通,一路問下來,根本無人知曉。 而且失蹤那天大致是在傍晚,街上人本就不算多,哪里會有人注意一個隨處可見的乞丐。 她折騰了一上午, 接過全都做了無用功。 不過好歹是個大活人, 總不會無緣無故憑空消失, 她想著回去再理一理線索, 改日還得再試試。 楊清笳想著打道回府,路上卻突然想起自己練字的宣紙即將告罄,于是又拐到了書寓打算買些回去。 這家書寓是百年字號, 門臉大不說, 里面的東西也是琳瑯滿目。 光寫字用的宣紙就不下十幾種, 當然, 價格自然也略高,不少家境殷實的文人墨客都喜歡來這里買文房用品。 她一進門,伙計便迎了上來,十分熱情。 楊清笳說了自己想要的種類,問過價格之后便利落地掏錢結賬。 正當她拿著東西欲轉身離去時,卻聽見身后傳來一聲略帶驚喜的叫聲:“楊姑娘?” 她聞聲轉過身,發現自己身后正站著位男子。 “鄭公子?!彼行@訝,隨即禮貌招呼道。 對方幾步走過來,喜道:“好久不見了,我前些日子造訪貴府,卻被告知你已南下?!?/br> 楊清笳道:“那段時間我的確不在京城,前些日子方才歸京,鄭公子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鄭闋指了指店家安置在一旁的雅座,道:“坐下說吧?!?/br> 說罷,他便自顧自地走過去坐下,看著楊清笳。 她實在不好就這么抬腿走人,想了想,還是走過去坐在了對面。 “鄭公子找我究竟何事?” 鄭闋似是沒感覺到對方的疏離客氣似的,笑道:“倒沒什么大事,只不過是想請姑娘你赴宴?!?/br> “赴宴?” 鄭闋道:“在下不才,今年殿試有幸入了二甲?!?/br> 人生四大得意之時,金榜題名怕是其中最暢快的。 數年苦讀得償所愿,她雖跟對方沒什么交情,卻還是誠心實意地道了句:“恭喜?!?/br> 鄭闋見狀趁熱打鐵,有些緊張地問:“明日……楊姑娘是否有空?” 楊清笳并未回答,只是以眼神詢問何事。 鄭闋道:“我明日正巧在蘇記酒樓訂了一桌席,希望楊姑娘能賞臉。當日若非姑娘仗義出手,我這條命怕是也保不住。希望姑娘能給我個機會,讓我好好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聽對方所言,這席上肯定也不光是自己一人,楊清笳想了想,雖有些不情愿,卻還是勉強答應了。 次日,蘇記酒樓。 楊清笳依約而來,剛一入門,便見鄭闋站在門口候著,一副生怕她不來的模樣。 他身著碧色湖羅衫,頭戴方巾做生員打扮,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姿態,竟比她一個女子還要講究。 “我們上樓吧?!彼焓肿隽藗€“請”的姿勢。 楊清笳提裙隨他向樓上走。 這蘇記酒樓一共兩層,一樓大堂,二樓都是雅間。 鄭闋引她來到最靠里的雅間,楊清笳抬眼一看,門旁掛了個牌子,上刻四個隸書大字——“佳人獨秀” 她翹了翹嘴角,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卻沒表現出來,跟著他進了雅間。 楊清笳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內,眉頭微挑問道:“鄭公子不是說早就訂了桌酒席么,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鄭闋大言不慚地胡說道:“本來還有兩人,但他們臨時有事,無法赴約?!?/br> “那可真是太巧了?!彼S刺道。 他聞言臉一紅,隨即伸手道:“楊姑娘坐吧,這家蘇記酒樓以淮揚菜聞名,姑娘不妨嘗嘗合不合口味?!?/br> 他說著便搖了搖座位左手旁的鈴鐺,一陣清脆之音響起,不一會兒小二就陸陸續續進來上菜。 太|祖燒蘑菇,三套鴨,葵花大斬rou,燴通印子魚,四鮮魚片,醩釀螃蟹…… 足足十幾樣,葷素各異,盡是淮揚名菜。 北方本來口味重,這家蘇記淮揚菜百年來能屹立不倒,生意興隆,從其菜品便可見一斑。 楊清笳嘗了一口,道:“果然色香味俱全,不愧是‘東南第一佳味’?!?/br> 鄭闋笑道:“沒想到楊姑娘竟也喜愛淮揚菜,我之前還怕姑娘吃不慣……” 楊清笳道:“飲食亦是種文化,正如南人細膩溫緩,北人粗獷豪邁一般,菜色定是各有各的味道,各有各的妙處?!?/br> “楊姑娘言之有理,我大明土地遼闊,南北東西差異大得很?!?/br> 她道:“華夏之巨,豈非饕客之幸?!?/br> 鄭闋道:“楊姑娘以菜為題也能辯出這一番道理,果然是‘御狀’?!?/br> 楊清笳道:“不過皇上隨口一句戲言,鄭公子何必拿這個消遣我?!?/br> 鄭闋聞言趕緊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見對方并沒有不悅之意,于是端起酒盅道:“我敬楊姑娘一杯,多謝楊姑娘當日救命之恩?!?/br> 他說罷,便揚頭一飲而盡。 楊清笳卻道:“不必謝我,我只不過做了一個狀師應做的,你本就未曾殺人,我還你清白,再正當不過?!?/br> “楊姑娘何須自謙,你當日頂著莫大風險,上報大理寺替我翻案,這份情,鄭闋畢生銘記于心?!?/br> 她聞言有些詞窮,總不能說——當日之所以極力翻案,主要緣由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也不想看一個無辜性命枉送而已。 楊清笳想了想,只得道:“鄭公子不必掛懷,當日若是換作其他陌生之人,我也會義無反顧?!?/br> ☆、第106章 意外 “楊姑娘, ”鄭闋聞言放下酒盅, 白面微慚:“我當日……陷于牢中束手待斃時,只覺一切晚矣。開始那幾日我很怕,忍不住想著自己人頭落地時該是何等情狀,這一想, 便是心膽俱寒,毛骨悚然。過了幾日后,我開始不服不平, 我不懂, 明明自己未曾殺人, 卻為何要代人受過?可在牢里一日復一日地熬著, 到最后……我已不再憂懼抑或不平了, 只覺世間一切,都是過眼煙云,哀莫大于心死, 我萬念俱灰,只待引頸就戮?!?/br> 楊清笳停下筷子, 靜靜聽他講著。 “然后你便出現了……”他偏過頭,定定看著她沉靜的側臉:“他們告訴我, 有一位姑娘竟然找到了大理寺替我翻案!我當時又喜又怕,唯恐一切又是大夢一場。當日在刑部大堂,我眼睜睜看著你孤身一人, 步步將我拉出地獄, 還我清白, 保我性命,復我前程……我從來沒想過世間會有你這樣一個人,能于危難之中伸出援手,明明我都已無望了……” “我們鄭家……欠你良多,小生之前口出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