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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在他耳邊輕聲道。 肩胛傷處血rou模糊,并非貫穿傷,子彈還嵌在里面。 楊清笳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穩住有些微抖的手。 “我要動手了……”她輕聲道,也不知是告訴對方,還是僅僅為自己鼓鼓氣。 楊清笳屏住呼吸,果斷下刀,用匕首麻利地在傷處劃了個十字。 饒是段惟昏著,此時也被非常人可忍之痛激得迷迷糊糊慘哼出口。 “別咬舌頭!疼就咬我!” 她話音未落,對方竟真的一側頭,猛地咬在了她露出的頸根處。 楊清笳毫無預兆地被對方死死咬上來,嘴里忍不住泄出一聲痛呼,卻不敢再耽擱,當下忍住痛,將匕尖刺入傷口。 “唔……”段惟渾身肌rou一繃,嘴里咬得更緊,身體也開始掙扎抽搐。 他痛,她也痛,如此兇險之刻,二人竟感同身受。 楊清笳一手握著匕首,一手將他按在自己懷里,如今再無第三只手可用,只能用盡渾身上下力氣夾住他。 待子彈取出來時,兩個人均是汗如漿洗。 “清……清笳?” 他松開嘴,疼痛讓他終于有些個清醒。 “是我?!睏钋弩找娝麜簳r恢復了意識,來不及高興卻趕緊問懷中人:“我已將你肩頭子彈取出,這兩個瓷瓶哪個是傷藥?” 段惟鬢發散亂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的菱唇沾上濃艷的赤色,此刻無力歪倒在楊清笳的懷中,竟顯得出奇的脆弱,他勉強道:“黑色、內服,白色——外敷?!?/br> 他身上的衣服先前就被劃破,方才上藥時又被楊清笳弄得亂七八糟,壓根找不出來一塊干凈的地方。 自己倒是有塊手帕,只可惜太小裹不住傷口,她想了想,只能從自己尚且干凈的中衣撕下一整塊布料,只是這一撕,她便只能光著腿了。 此刻哪顧得上許多,她一把將布撕下,倒上藥粉,“我給你上藥,忍著點?!?/br> 段惟傷處一沾上藥,疼得直哆嗦,方才剛略微清醒的神志再度陷入昏迷。 楊清笳拿過黑色瓷瓶,旋開塞子,里面是拇指尖大小的黑色藥丸,一股子清香的中藥味襲面而來,應該是個治傷的好東西。 她趕緊倒在手上一顆,放到段惟嘴邊。 奈何對方咬定牙關,越撬越緊。 楊清笳試了好幾種辦法均無法撬開他蚌殼一般封緊的嘴,情急之下,只能自己以嘴含住藥丸,用柔軟的舌頭,溫順地舔了舔對方泛著血腥味的牙關。 果然以柔克剛方有奇效,對方禁閉的牙關終于松動。 楊清笳順勢將嘴中的藥丸用舌尖頂入他口中,輕輕一抬對方下顎,他喉頭一動,終于將救命的東西咽了下去。 像段惟這樣大量失血的人需要及時補充生理鹽水和能量。 將藥喂下后,楊清笳想著出去找點水和吃的,于是將洞口用雜草掩了掩,方才揣著匕首安心出去尋物。 她躲躲閃閃,四下打量著一路找到河邊。 下游河水不似上游那般湍急,水質清澈。 滿月銀盤也似,映在河面,倒也有些光亮。 她看著時不時游過的小魚,打定主意捉幾條回去,便將匕首掏出趟入河中。 這河水自地下流出,沁涼無比。 她雙腿一入水中,便被冰得透心涼。 楊清笳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她沒捕過魚,為了段惟,這算是頭一遭。 ☆、第94章 脫逃(三) 她一動不動,全神貫注地看著河面,見一條魚游過,便揮著匕首向它下方位置扎去。 然而匕首長度有限,根本借不上力,魚的位置倒是找準了,但它滑不留手,一游動身子,便靈巧地溜掉了。 楊清笳隨地撿了個較直的長樹枝,用手帕將匕首綁在了樹枝頂端,做成了一個簡易的“魚叉”。 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家伙事兒順手果然事半功倍,她又試了幾次,終于扎到一個不大不小的黑鱗魚。 楊清笳又翻了翻河床,撿到半片手掌大小的貝殼,一并洗了干凈,往上游走了幾步,剛想舀點水,卻聽見身后草叢有動靜。 她嚇得趕緊就地趴伏,大氣都不敢喘。 等了一小會兒,卻看一小團黑影從草叢中蹦跶了出來,是只灰毛兔子。 虛驚一場,她長出了一口氣,不由笑自己驚弓之鳥。 她站起身來從河邊舀了些清水,和魚一起弄回了山洞。 火堆依舊燒得很旺,楊清笳用根細樹枝將魚由口至尾穿上架在火上烤了起來,又將那盛了水的貝殼放在火堆旁的灰燼上利用余熱溫一溫,自己便靠在一旁靜等著。 約莫一炷香過后,困得點頭如雞啄米似的楊清笳聞到一股焦香味,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糟了!不會烤糊了吧!”她趕緊過去看。 還好只是有一點焦,倒不算糊。 楊清笳將水端過去,緩聲叫他:“克允,克允醒醒……” 段惟還是不見醒。 得給他喂些水。 楊清笳微微用力捏著他的下顎,然而對方依舊是緊咬牙關,似乎在昏睡中也不忘時刻防備著。 眼見他嘴唇都干得都快起皮了,楊清笳只得故技重施,以口渡水一點點喂他。 段惟腦袋昏昏沉沉,忽冷忽熱,正口舌干渴之際,嘴里卻突然涌進一小股溫水,干澀的喉嚨受清水滋潤,自動吞咽了下去,頓時舒爽起來。 他濃密的睫毛動了動,緩緩地張開了眼睛。 楊清笳只顧低頭喂水,卻沒發現對方已經醒了。 段惟意識微微回籠,見楊清笳竟正以口給自己喂水,他一驚,想說話,舌頭剛一動就被楊清笳察覺到了。 她抬眼看,見段惟也正低垂著眼看著自己。 兩人四目相對,口唇相接。 她“噌”地一下直起身,一貫游刃有余的人此刻面色竟有些慌亂。 “你有些脫水,我想給你喂點水,你又死活不張嘴,我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還未等她說完,卻聽對方啞著嗓子問道:“你脖子怎么了?” 楊清笳聞言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下脖子上被他咬出來的傷處,疼的一個哆嗦。 這明顯的牙印總不能瞎掰成走路不注意摔的,也不能說是自己咬的,她怕對方自責,于是拿過烤魚,岔開話道:“吃魚吧,你得補充點能量?!?/br> “你的脖子……”段惟死死盯著她的頸根:“是我咬的?” 楊清笳沒吱聲,依舊舉著烤魚,笑了笑:“吃魚吧,那都是小事?!?/br> “小事?”段惟緩了口氣,聲音虛弱卻依舊聽得出責備:“你不可能不知道頸根處有要脈,怎么能隨隨便便讓人咬,我當時根本神志不清,萬一……” “你當時痛得厲害,我怕你咬到舌頭,”楊清笳反倒一副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