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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味線,演奏起來。 這三味線起源于中國,聲音也有點類似于中國的琵琶,只不過沒有琵琶音色那么豐富,乍一聽,這曲子幽婉哀怨,倒也有些個纏纏綿綿地味道。 楊清笳和段惟身邊也各有一個藝伎。 藝伎都是有眼力見兒的,段惟身旁的那個藝伎一眼就看出來自己要服侍的這位客人不怎么喜歡自己,也不往前湊,只安安靜靜地在一旁給他斟酒,段惟演的就是一個大明土豪,索性咕咚咕咚悶頭喝起酒來。 楊清笳倒是沒表現出任何的反感,她似乎沉浸在自己扮演的沒甚心計,瞧什么都新鮮的世家小姐的角色里,與那位男藝伎用漢語輕輕聊著天,倒是自得其樂。 沈莘旁邊的藝伎正合著三味線的調子,用日語咿咿呀呀唱著本土的歌謠,沈莘一只手斜拄著腦袋,一只手正在自己腿上輕輕地打著節拍,看起來倒是十分陶醉。 趙誠瞧著沈莘沉浸其中的模樣,十分不爽,無奈自己實在是不好這口兒,只能把身邊的藝伎攆到一旁,吭哧吭哧地吃著桌上擺著的點心零食,還有些顏色鮮艷的壽司和小菜。 曹雷和曹霆兩兄弟倒是沒像趙誠這么反感,不過也沒什么興趣,他們倆都老老實實地坐在一邊,偶爾喝幾口藝伎斟的茶酒,盡職地扮演一個家丁打手的角色。 “我倒沒想到你對大明文化這么了解?!睏钋弩丈晕⒑攘它c酒,雙頰暈紅,沖著藝伎咯咯笑道。 那藝伎從未見過這樣美麗有趣的大明女子,他看上去十分喜歡她,一直湊近了與楊清笳竊竊私語。 楊清笳也沒有反感的意思,她一直順著對方的話附和,開始多是一些中國四書五經之類的話題,越往后就開始閑談一些福港的情況。 她在神不知鬼不覺地套話。 那藝伎正與楊清笳喁喁地,十分愉快地聊著天,卻突然覺得后背涼嗖嗖的,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一雙狹長深邃的雙眼正定定地看向這邊,段惟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割了過來,仿佛要在他身上剮下兩片兒rou。 那藝伎心里抖了抖,轉回頭對楊清笳道:“這位先生眼光好犀利啊,他是您的愛人么?” 這人漢語雖然順溜,卻用詞不當,一句“愛人”愣是讓楊清笳莫名其妙地暗生出一股出軌的罪惡感。 她可沒忘正事兒。 “哦~”楊清笳拖著長聲調笑道:“這是我哥哥,他平時就喜歡拘著我,走到哪兒管到哪兒,你不用理他?!?/br> ☆、第65章 引蛇出洞(一) “還從來沒見過管得這么嚴的哥哥?!蹦撬嚰颗せ仡^,心有余悸地笑了笑。 楊清笳暗中瞪了段惟一眼,后者才沉著臉,不情不愿地將自己目光移開了,可耳朵依舊支棱著,聽著這邊的動靜兒。 “小姐這是第一次來日本?”藝伎問。 “是啊,我一直都想渡海過來這邊玩兒,但我爹爹和我哥一直都不同意,”楊清笳朝他露出一個嬌憨的笑意,任性地道:“要不是我死纏爛打鬧了他們好久,估計這次還得在家憋著?!?/br> “小姐如此佳人,令尊令兄想要藏起來不給人看,也是人之常情嘛?!彼叻终媲槿旨僖獾刭澋?。 楊清笳聞言十分高興的樣子,她樂了幾聲,掬起對方披散在肩頭的一縷長發,羨慕道:“你這頭烏發又直又亮,真是好看?!?/br> 她用手把玩著對方的頭發,過了一會兒像突然起什么似的,隨手從自己頭上拔下來一根金步搖,歪歪扭扭地插到了對方發髻上,笑道:“送你了,你帶著比我好看?!?/br> 這藝伎算是這里的頭牌,平日待客并非沒遇到過出手大方的客人,但像楊清笳這樣隨手就能把金步搖直接送出去的還真是少有。 這支步搖可不是普通的鎏金,而是純金打造,加之大明頂級工匠的手藝,整只釵看起來精致華貴,即便在幽暗的燭光下,亦是璀璨的發亮,瞧著十分搶眼。 “這……似乎太貴重了?!彼嚰可焓置约侯^上的步搖,雖然嘴上這么說,可眼里卻是十分的歡喜。 楊清笳擺擺手,根本不在乎:“這種東西我有的是,送你一個玩玩兒,沒什么大不了的?!?/br> “小姐可真是貴人,不僅人這么漂亮,而且出手還如此大方?!?/br> “這有什么,”她擺擺手:“反正我爹有的是錢?!?/br> 藝伎一副好奇的模樣,問:“那……令尊是做什么的?” 楊清笳想也不想地便道:“我爹有自己的錢莊,還有不少賭場,剩下那些零零散散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知道他還總往向你們這邊販一些茶葉,絲綢,還有瓷器之類的……那些東西啊,在我們那可便宜了,但我昨天逛街的時候,發現你們這邊賣的好貴??!” “……據我所知,大明不是不允許商賈走私這些東西嗎?”藝伎咋舌道。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嘛,再說我在我爹書房里可不止一次看見那些朝廷當官的,他們都不管的?!睏钋弩站坪ǘ鸁?,撓了撓自己的腕子,弄得帶著的羊脂白玉的鐲子叮當作響。 “這鐲子可真漂亮?!?/br> “你喜歡?那……送給你好不好?”楊清笳似乎喝得已經有點多,跟最開始那個知書達理的世家小姐差得有些遠,此時的她,看著一點防備都沒有,問什么便乖乖地答什么。 “我可不能再收小姐這么貴重的鐲子了,”他看著對方因酒氣蒸騰而水潤無比的雙眸,輕聲道:“不如小姐喂我一杯酒吧?!?/br> “好!好!我喂你……”她抖著手將酒盅斟滿,遞給對方,呵呵笑道:“喝酒呀?!?/br> 藝伎卻沒接,他低低道:“小姐是貴客,還是我請小姐喝酒吧?!?/br> 他說著將盅里的酒含在口中,不斷地湊近楊清笳,竟是想要以口渡酒。 楊清笳迷蒙著雙眼,也不知躲,乖乖地看著對方越湊越近。 一直留神這邊的段惟見此,垂在身側的拳頭不由攥得青筋直綻,他知道這藝伎明顯動機不純,卻沒想到對方竟如此膽大! 他剛想沖上去將楊清笳拉到一旁,卻看見面上一臉醉意的人,此時伸出放在藝伎身后的那只手,正不動聲色地朝他擺了兩下。 段惟氣得牙都快咬碎了,卻只能裝作沒看見的樣子。 二人唇距不到半指寬,已是呼吸可聞,眼看那藝伎便要嘴對嘴將酒喂過去。 后面的趙誠卻突然懟了那藝伎一下,藝伎身子一歪,“咕咚”一聲自己將酒咽了下去。 “哎呀!還是咱們大明的燒刀子好喝!這什么清酒怎么一點味兒都沒有??!不過癮??!不過癮!”趙誠似乎喝醉了,開始張牙舞爪地撒起酒瘋,將一旁的藝伎嚇得趕緊躲開。 段惟松了口氣兒,朝著裝醉的趙誠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趙誠心道,我是幫頭兒的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