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0
的那位狀師?” “可不是么,”趙誠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揉了揉脖子,一副想不通的表情:“你是不知道這姑娘多邪門兒,膽子大不說,還是個能‘未卜先知’的主兒,破案比吃飯還容易?!?/br> “這么神?” “廢話!你見過女的當狀師的?你見過女的一下就當上正四品官的?”趙誠撇了撇嘴,一張娃娃臉上滿是感慨:“她要是哪天突然說自己是男的,不,她要是哪天突然升天成仙,我都信?!?/br> “大嬸兒”越聽越玄,到最后一句就剩下哭笑不得了:“楊姑娘是這次的欽差,咱們所有人都得聽她的,你別瞎說!” “我哪敢啊,我要是開罪她啊,頭兒第一個收拾我!”趙誠想起段惟冷著臉,派他去朝廷幾個道貌岸然的老臣家里聽墻角兒的經歷,簡直不寒而栗。 ☆、第59章 會議 是夜,繁星滿天。 船艙里燈火通明,中央的四方大桌上鋪著一卷打開的程圖。 六個人圍在四周,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了站在堵頭的女子身上。 看著眾人盯著自己,楊清笳想起了以前律所里開會的場景,她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此次行動突然,還未來得及與諸位詳說,所以在研究這次行動細節前,我先做個自我介紹?!?/br> “我姓楊,名清笳,‘清笳去宮闕,翠蓋出關山’的那個清笳,是這次奉旨東渡日本緝拿殺害我大明船員兇手的欽差,理論上我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睏钋弩丈眢w微微前傾,雙手拄在面前的桌上,神情肅整:“這次行動,我們有兩個任務。第一,是破案;第二,是緝兇。術業有專攻,我是個狀師,所以破案的部分交給我;至于緝兇,我相信段百戶與諸位是一等一的行家,還要仰仗各位?!?/br> 被點名的段惟沒想到楊清笳會是這樣一番簡潔直接的開場白,他微微一怔,隨即也打了官腔回應道:“楊大人客氣了?!?/br> 她道:“段大人不介紹一下你這幾位得力干將嗎?” 段惟聞言道:“趙誠你認識很久了,就不用說了,他旁邊的是沈莘,進士出身,后來入錦衣衛,曾在日本待過很長一段時間,精通日語,是個文武全才?!?/br> 被提到的人立即朝楊清笳友好地笑了笑:“楊大人好,我是沈莘?!?/br> “你叫他‘大嬸兒’就行了,我們平時都這么叫的!”趙誠插嘴道。 沈莘不動聲色地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 楊清笳用日語對他說了一句“晚上好”,隨即又道:“出門在外不必多禮,叫我清笳就可以了?!?/br> “原來您會說日語!”沈莘有些詫異。 楊清笳笑道:“見笑,只會這一句?!?/br> 段惟指了指趙誠對面的那對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左邊的這位叫曹雷,右邊的叫曹霆。他們二人都是錦衣衛里的一等一的高手,曹雷最擅潛行密探,曹霆出身‘朵蘭三衛’,擅長弓|弩火器?!?/br> “錦衣衛果然藏龍臥虎,失敬了?!睏钋弩召澚艘痪?。 曹霆臉有些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揉揉鼻子。 曹雷卻是冷著一張臉,連眼皮都沒抬。 楊清笳并未在意曹雷的態度,她朗聲道:“此次東渡緝兇,行動代號為‘慶父’,但注意,我們并不是要斬首,而是要活捉兇手。相信大家登船之前對此事也已經有一定了解,如果還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問我?!?/br> 趙誠第一個問道:“咱們為啥不直接查出兇手,就地殺了,非得費勁把他弄回來?” 其實楊清笳大可以用皇上下的圣旨來搪塞,然而她卻沒有,還是解釋道:“殺個把人容易,但我們要的,是以國家的名義讓兇手伏法,簡單說,就是殺雞儆猴?!?/br> “那又為啥要隱藏身份,裝做商賈呢?”趙誠看了看自己身上這身家丁衣服,十分懷念帥氣英武的飛魚服。 沈莘扶了扶掛在耳上的單片眼鏡:“這樣該是為了防止大明和東倭之間因為此事出現什么糾葛,畢竟我們此次要捉的是割據一方的戰國大名,身份特殊,稍有不慎,會給朝廷帶來不小的壓力?!?/br> 楊清笳聽沈莘條理清晰地解釋完,點了點頭:“小沈說的沒錯?!?/br> 沈莘靦腆地笑了笑,一直未做聲的曹雷抱著肩膀冷聲問:“方才楊大人說緝兇交給我等,那我倒想問大人一個問題?!?/br> 段惟蹙了蹙眉,剛要開口,卻被一旁的楊清笳攔住,后者道:“什么問題?” “緝兇之時,如果你的指令和我等所做判斷相左,要依誰?” “曹雷!”段惟低聲警告他。 楊清笳暗地拍了拍他的小臂,示意無妨,她見其余幾人均看著自己,一副等著答案的表情,便氣定神閑道:“當然是聽我的?!?/br> 曹雷終于忍不住從鼻孔里發出一聲略帶蔑意的哼聲:“僅僅六人便去日本抓一個戰國大名,這原本就是個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活計,如果再讓一個不懂戰術的女子指揮,能不能抓到人先不說,恐怕保命都難。我曹雷不怕死,但不能讓我和我兄弟死得不明不白!” “哥……”曹霆拽了拽他,對方卻絲毫不收斂地直直盯著楊清笳。 楊清笳忌諱別人拿性別說事,她強壓著火氣,道:“本官是奉了皇命的欽差,此次行動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整個大明,你們都是錦衣衛中的精英,是大明的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服從國家的命令?!?/br> “我怎么知道你有沒有能耐?” 楊清笳看了眼段惟,道:“你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你們的上司。從上船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是個團隊,也是即將要在一起并肩作戰的戰友,我歡迎任何人提出任何異議,但決定權只能在我手上,如果六個人六個做法,那才真的是必輸無疑?!?/br> 她在在座眾人臉上掃了一圈,肅道:“我不管你們怎么想我,也不在乎你們對我能力或者性別有何不滿,這次事關國家,事關日后邊海倭患,我丑話說在頭里,不服從命令的,莫怪本官軍法處置?!?/br> 曹雷原以為楊清笳是靠著什么歪門邪道才蠱惑了朱厚照,卻沒想到這個看似瘦削的女子被他一番質問后,沒有像普通女子一樣哭鬧撒潑,反而十分有條理地陳述個中利害,用“戰友”來定義了所有人的關系。語鋒之強硬果斷,倒讓曹雷對她刮目相看。 “是?!辈芾状寡郾Я吮?,臉上卻仍有些不甘。 段惟上前道:“楊大人雖為女子,但論才學,論智謀,絲毫不在男子之下,甚至更勝一籌。我等既受皇命,便要忠君之事,你們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相信楊大人,就如同相信你們一般。你們質疑她,就是質疑我,今天的情況,我不希望再出現第二次,錦衣衛百年間積攢下來的名聲,別折在這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