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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院長,作為一個狀師,在京城第一個大案就要跟他唱對臺戲,簡直是作死。 趙誠見她不再言語,垂目深思的模樣,道:“后悔了吧!你現在回去將案子推了也許還來得及?!?/br> 楊清笳搖搖頭,她并沒有推掉案子的打算,而是道:“今天我來找你的事情,能否替我向克允保密?” “向頭兒保密?為什么?” 她道:“克允幫了我許多,這次事態危矣,我不想拉他下水,畢竟這是我自己的事情?!?/br> 趙誠忍不住道:“也許頭兒他自己愿意幫你呢……” “我不希望因為這個事情連累他分毫,還請趙大人替我保密?!睏钋弩諔┣蟮?。 趙誠剛入錦衣衛時,就是段惟一直帶著他,他對段惟感激,一直拿他當哥哥。正因如此,他才看得出來,段惟對眼前這個女子稱得上很關心,不過就他自己而言,趙誠是不希望段惟被牽連其中的。 既然楊清笳已經提出了請求,他也樂得應下來:“好,今天你跟我說的事情,我不會告訴頭兒的,你放心?!?/br> “多謝?!睏钋弩拯c了點頭,轉身離去。 不遠處烏云壓城,天色暗淡,風驟起,恐有今歲第一場風雨…… ☆、第37章 失敗 兩日后,順天府府衙。 大堂掩在來來回回的三重過門內,來往路徑幽深,內里卻寬闊平整。 今天是升堂過審的日子,楊清笳對此并不陌生。 堂上正中懸掛著海水潮涯底托一輪紅日的偌大匾額,上書“清正廉明”四個大字,一位年近不惑的男子頭戴烏紗,身著團領常衫坐于堂上,堂下站班皂衣衙役手持水火棍左右一字排開,堂上人一開驚堂木。 “威——武——” 楊清笳站在堂中,左邊跪著身著囚服神情灰敗的鄭闋,右邊是不遠處是前來觀審的李鴻和的父親李昐,他正閉目養神,神色看上去一派從容,似乎對今日之審毫不擔憂。 奇怪的是李昐后面還立著一個瞧著不到三十衣著考究的年輕男子,那男子在楊清笳走進來時看了她幾眼,這會兒正百無聊賴的縷著自己略有褶皺的袖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本推官今日開堂,特審新科會元李鴻和被殺一案?!碧蒙先说?。 楊清笳原以為此案存有明顯的疑點,且事關人命,必定會由府尹親審。 她卻沒想到推官來審理此案,由此可見,這案子早在開堂之前便已有計較,審案怕只是走一個過場。 剛開堂她心里便沉下去一半兒——自己此次恐怕要馬失前蹄了。 果然,甫一開堂,推官例行公事驗明正身后,便問:“人犯鄭闋是否認罪?” 鄭闋看了眼楊清笳,搖搖頭。 推官“啪”地震了下驚堂木,對著被驚得一個哆嗦的鄭闋,喝問:“本月十三日夜,你人在何處?” “我在……得一閣喝酒?!?/br> “為何在那里?” “受李鴻和相邀?!?/br> “喝酒之后你在哪?” 鄭闋道:“我喝了一會兒便覺得自己頭暈眼花,沒過多久就醉得不省人事,什么都不知道了。我醒來之后,看見一群人站在我的房間門前,然后我就被當做兇手關在了府衙?!?/br> 推官聞言喝道:“大膽狂徒,事到如今居然還敢抵賴,你以為巧言令色就能脫罪?上證物!” 他話方畢,便見衙役抬上來一個木制的橢圓型四方大盤子,上面放著一樣樣從案發現場取回來的東西。 “你可認得這是什么?”推官指著衙役此時展開的,一件衣襟滿是干涸血跡的衣服問。 鄭闕看了一眼,小聲道:“這……是我當日所穿之衣?!?/br> “為何上面全是血跡?” “我……不知道?!?/br> 推官冷冷一笑,又拿起一柄血跡斑斑的匕首,再問:“這把匕首也是在你身邊發現的,經驗,正是殺害李鴻和的兇器!你又作何解釋?” 鄭闕慌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沒殺過人!沒殺過人!我不知道為什么這東西會在我床上!我醒過來的時候,這匕首就已經在那里了,我從來沒見過這個東西!從來沒有!” 推官在開堂之前就已經知道案子該如何判,故而此時并不理會鄭闕的辯駁:“傳得一閣小二上堂!” 稍頃,那小二被帶到了堂上。 推官問道:“你就是得一閣發生命案的當晚,那個巡夜的小二?” 對方有些畏縮地點了點頭。 “你說你當日子時三刻巡夜路過二樓客房時,曾看見這個人,”推官指了指堂下跪著的鄭闋:“從自己屋中出來,走進了死者的屋子,是也不是?” 那小二忙不迭地點頭:“就是他,我親眼看見他從自己屋里出來,然后走進了那個死人的房間?!?/br> 推官轉頭看著堂下所跪之人,問:“你還有何話說?” 鄭闋聞言心中大亂,他不由抬臉看了看身旁眉頭緊蹙的楊清笳,哆嗦指著剛剛作證的小二:“我……真的沒有殺人,他誣陷我!這人誣陷我!我沒殺過人?。?!” “誣陷?”一直站在李昐身后的年輕男子突然走了過來,他站在堂中,似乎整個大堂成了他表演的舞臺。 時值初春,他竟還手搖一把折扇,“唰”地合上點著鄭闋,漫聲道:“你以為光說自己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能脫罪嗎?王法在上,豈容你抵賴?”他朝推官揖道:“大人,如今事實已然清晰,人證物證俱在,此等刁民若不動刑,定然不肯悔悟!” 推官點了點頭,也覺對方言之有理,他一拍驚堂木:“先杖四十!” 楊清笳看了那說話的年輕男子一眼,他正一臉不屑地看著自己。 “大人!開堂不過寥寥數語,案件基本情況尚未查實,且疑點頗多,此時動刑豈非屈打成招?”她上前道。 “你就是鄭闋請來的訟師?”推官盯著她露出的細嫩白膩的脖頸問道。 楊清笳點點頭。 “公堂之上豈有你個小娘子說話的余地!速速退到一旁!”推官瞇眼道。 楊清笳憤然:“敢問大人,方才說話的這位公子又是何人?” 推官:“這位是李大人請來的狀師?!?/br> “那為何他能說話,我卻不能?” 推官一哽,怒道:“審案動刑,天經地義!閑雜人等不得阻撓!給我上刑!” 他話方畢,兩個粗壯衙役便上前將鄭闋往長凳上一壓,揮著厚實的荊條打了起來。 鄭闋一介公子哥,平日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哪里吃過這種苦。 這推官想來對付這種公子哥極有經驗,十杖打完,他讓人停下,問道:“你招是不招?” 鄭闋嘴唇咬的血跡斑斑,并未言語。 推官一揮手,衙役又繼續打了起來。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