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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昀沒有說話,好像也沒有注意到小李的憤然而去。原來并不是他的記憶出了問題,其實他是記得的,只不過寧愿是記錯了。向遠有事情瞞著他,至少在大哥失蹤那件事上是如此,她為什么要那么做?葉昀不敢想下去,只覺得遍體生寒。不,有事情她沒有說出來,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和苦衷,向遠做所有的事情都是為葉家好,為大哥好……也為他好。 “葉昀,你還磨蹭什么?” 拿著一疊材料經過葉昀身邊的領導疑惑地問了一句。 葉昀如夢初醒,“哦,來了?!?/br> 大家坐定之后,照例是案情分析。又是一場兇殺案,死者是一名中年男子,由于面部損毀情況嚴重,而且身上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物件,所以暫時沒有辦法確定身份,根據尸體的情況可以大致推斷出死亡時間在昨天中午12點至兩點之間,死者生前遭受嚴重的鈍物擊打,致命傷是后腦勺的那一下,有一小片后顱骨都凹了進去,面部的擊傷雖然嚴重,直接導致了死者面部都難以確認,但那都是繼后腦勺的重重一擊之后的發生的。從傷口的形狀可以看出,兇器應該不是榔頭或鐵棍之類常規的作案工具,而是一個不規則形狀的有棱角的堅硬物體。 尸體是在室內一個城鄉結合部的出租屋里發現的,說起來還全靠房東老太太鼻子嗅覺靈敏,她今天一大早晨練的時候經過自家的這間單間配套的房子,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疑惑之下就敲了租戶的門,這個時候房客通常都是還在睡夢中的。誰知她敲了好一陣,又叫了幾聲,都沒有聽見里面有反應。 老太太害怕出事,就用自己手上的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這不進去還不要緊,拉開燈一看,差點沒把差不多七十的老人家嚇得當場昏厥,房間里凌亂一片,地上一大灘的血,一個面部都被砸得稀爛的人躺在血泊中央。老太太吊著一口氣,哭天喊地地沖了出去叫來了街坊,大家趕緊報了警。沒到七點,警察趕過來勘察了現場,初步可以斷定這間出租屋就是案發第一現場。 葉昀的同事從房東老太太那里得知,房子是租給了一對年輕小夫妻,小兩口平時雖然爭吵不斷,但是從沒有什么出格的事,那女的現在還挺著一個大肚子,男的聽說是跟人跑船的。最近一陣倒是很久不見他出遠門,大概是妻子即將臨盆,要留下來照顧。 有膽大的鄰居辨認了一下尸體,紛紛斷言死的人絕對不是這對小夫妻中的男的,因為那小伙子長得精神,高高瘦瘦的,而那具尸體雖然五官都看不清了,但從體形看比那小伙子矮上一截。果然,經警方詳細檢查之后,也發現死者的大致年齡跟這房子的男租客并不吻合。 房子里東西雖然凌亂,但并不像是遭遇入室搶劫,租客的所有身份證明都已不見,掉落在地上的大多是衣服,那小兩口也不見蹤影,按說以女的即將臨產的情況來看,沒有重大的變故,通常不會匆匆離開,而且據說他們經濟并不寬裕,剛向房東繳納了一個月的房租,沒理由走的時候不打聲招呼。 根據這些情況,目前基本上可以判斷這起兇殺案必定跟租房子的小夫妻有關,死者是誰,為什么倒在這間屋子里還不好說,兇器到目前為止也沒有找到,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兇手并非有經驗的慣犯。出了事之后相當慌張,這從他們匆匆逃離現場,沒有作出任何掩蓋罪行的努力,連尸體都來不及處理等這些細節上都可以看出來。 至于謀殺的起因,那尸體身上穿著的均是一些廉價的衣物,為財的可能性很小,最重要的一點是,犯罪嫌疑人在死者后腦勺上砸的第一下已經足以讓死者失去行動能力,而他(她)仍不罷休,繼續在死者面部以相當兇殘的手段狠砸了許多下,這更像是為泄憤殺人,而且事前并沒有任何準備,純屬臨時起意,事發之后才會倉皇出逃。 大隊長在臺上滔滔不絕地講,葉昀的人在聚精會神地聽,但是心卻不在會議室里。他當初一心一意地要做警察,除了因為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覺得警察有力量,可以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出于正義感,他曾經希望所有的壞人都得到法律的制裁,然而在刑偵隊這幾年,他接觸了太多的案子,善和惡的界限卻越來越難以判定。他見過走投無路之下殺了第三者的原配;見過不堪忍受有精神病的meimei多年以來對家人的毒打、折磨而毒殺親妹的jiejie;見過妻子被人強jian含羞自殺,四處奔走告不倒有權有勢的強jian犯,最后激憤之下舉起屠刀的絕望的男人。對與錯,好與壞,情與理的標準是什么,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能如棋子一般非黑即白嗎?這對即將共同迎接一個小生命出生的夫妻為什么要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殺死一個男人?沒有說不出的苦衷誰愿意亡命天涯?葉昀想,他也許注定做不了一個鐵血無私的執法者,比起做一個正義的化身,他更想好好保護他所愛的人,保護他所珍視的一切。 眼前光線的晃動,讓葉昀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在臺上,原來是大隊長打開了投影儀。背景墻的屏幕上出現了一男一女的證件掃描圖,大隊長解說道,“目前我們已經將出租屋里的兩位房客認定為第一嫌疑人,這兩人應該是從昨天下午事發后逃離現場,至今下落不明。這是我們從房東那里拿到的身份證復印件,男的叫滕俊,女的叫……” 一直置身事外聆聽案情的葉昀腦子轟的一聲巨響,他在坐滿了人的會議室里忽然站了起來。 “……這兩人一直以夫妻名義同居,女的在xx路的xx便利店做收銀員,男的……葉昀,你有什么事嗎?”大隊長發覺了葉昀的異樣,停下嘴里的解說。 所有的同事都把目光集中在葉昀的身上,葉昀也知道自己失態了,可是他心中的震撼太過強烈,不亞于一座山的崩塌。向遙和滕俊殺了人?這太可怕了。為什么噩夢一場接著一場地降臨,究竟到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究竟要到什么時候! “葉昀,你有什么需要提問的?”大隊長皺著眉頭看著這個大驚失色的年輕人。 葉昀用力的喘了口氣,“我……我認識他們?!?/br> …… 散會后,葉昀去了一趟洗手間,洗了把臉,四下除了他之外,一個人都沒有,他拿出了電話,撥通了那個熟悉無比的電話,連續很多次,對方一直顯示在通話中。他知道,向遠很快就會從其他人那里得到向遙的事情,唯一的meimei出了這樣的事,她該有多難過——葉昀知道向遠對待向遙并沒有她自己期待的那么冷血。 八十一章 一念 葉昀離開后沒有多久,向遠就發現了一直放在床頭的舊手機被移動過,她太清楚它擺放的位置,以至于閉著眼睛也能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