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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寒,太卜說,今年的雪來得早,你別受凍……” 她最近愛嘮叨,他由著她,不是只有她才會舍不得,萬人之上的楚侯,也明白將士們每一次出征的心情,與父老別,與妻子別,那定是世間最痛苦的分別。 為了不再有這樣的分別,這一戰在所難免。 冬月二十一,楚侯親征,舉國浩蕩送行。 孟宓在郢都的城樓上,目送著他,那浩浩湯湯的大軍,宛如勢不可擋的洪水,煙塵肆虐之中奔騰而去。 他在最前方,旌旗掩蓋了他的玄金重鎧,孟宓眼眶艱澀,知道這一去至少便是半年不能相見,她忽然扶著城垛大吐不止! 桓夙忽然停了馬,諸人不解大王何以突然止步,但也不敢再行進,直至此時一道飛騎闖入實現,松針林子里鉆出一個脫兔般的人影,騎著馬行到軍前,桓夙皺眉看著此人,“枳?” 直至此時,桓夙才承認,自己的確是小氣了一些。 他承認自己嫉妒枳和孟宓有一段患難之交的經歷,明知道枳在郢都只有孟宓一個姊姊,每日盼著要見她,卻被他用傷病拖著,好容易眼睛恢復了,鄭國擾邊,又被他以國事拖著,一來二去,時至如今枳也沒能見到孟宓。 以為枳這是來討說法的,桓夙的手放在唇邊,若無其事地咳嗽了一聲。 豈知少年已堅毅地跪在了他的身前,“大王,枳愿隨軍中?!?/br> 他心里清楚,桓夙對他有栽培之意,為了不辜負姐夫的期待,作為堂堂楚國男兒,這時是該挺身而出為國分憂之時,因此即便桓夙皺了眉,他也毫不退讓,“請大王準允,給枳一個立功的機會?!?/br> “好?!眳^區賤民出身,卻有這樣的血性,桓夙露出一抹欣賞,將馬鞭扔給他,“賜馬?!?/br> “諾?!?/br> 孟宓已經過了孕吐的時期,今日竟在城門上嘔吐不止,不單讓人看笑話,孟宓自己心里也擔憂,奈何先生已經動身離楚,孟宓只得將御醫們一個個叫入云棲宮。 其中一個老資歷的被推了出來,作為出頭鳥,卻不得不直言相告,“娘娘懷孕之時,可是身子有所虧損?” 孟宓點頭,心頭籠罩起了一層密布的陰云。 這個孩子是在行云山懷上的,當時她身中劇毒,后來又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按理說兇險至極,早該保不住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留了下來,孟宓一直感激蒼天厚賜,但這一刻,這種異樣的不安讓她唇關打顫。 御醫搖頭道:“娘娘這孩子,只怕異于常人,且勢必……”他忍耐了一下,孟宓修眉聯娟,終是忍不住暗蹙,老御醫才滿面滄桑地道,“勢必早產,娘娘要有心理準備?!?/br> 作者有話要說: 最后一句話,有木有嚇到你們?哈哈哈。 ☆、第74章 閑言 孟宓身后的小包子臉色慘變, 連宮人們也個個花容失色, 她們再沒有眼力見, 也看得出大王對王后娘娘的寵愛, 若是…… 真不幸被御醫言中了, 整個云棲宮的人恐怕都不得善終。 孟宓飛快地背過了身,眼眶泛起了紅, 她想將眼睛里的澀意眨去,用力地眨了幾下,身后另一個御醫道:“娘娘切勿cao勞憂心,只要保養得到, 還是沒有大礙的,臣見過不少早產兒, 只要足了月, 便不會有大礙,為保娘娘母子平安,臣請將穩婆請入宮中伺候?!?/br> “御醫所言在理?!泵襄祻娖茸约浩届o下來,送走了這群老御醫們, 她強笑著揚起目光, 只見小包子立在青銅的玄柱旁, 泫然欲泣地忍著淚, 她看著好笑,“你們大王說你沒出息,我還辯了幾句來著,原來, 是真的啊?!?/br> “娘娘保重?!毙“庸蛳聛?,“奴婢這便去請穩婆?!?/br> 雖然御醫有這個交代,但眼下孟宓這個孩子還有三個多月才臨盆,請穩婆來也太早了些,不過為了穩妥起見,也只能先依了御醫。 除了那日在城頭嘔吐不適之外,孟宓幾乎再沒有異狀,只是肚子愈來愈沉,讓她行動不便,本想找幾個貼心人說說話,但王宮里卻一個人都沒有。連枳也跟著桓夙前往北關去了。 孟宓在庭院里聽葉落聲,困倦地靠在竹條柔蔓細編的藤椅上,微微闔上了眼,冉音腳步匆匆,低聲湊唇過來,“王后娘娘,將軍夫人求見?!?/br> “哪位夫人?”孟宓暗暗蹙眉。 “駱搖光?!比揭魧δ莻€曾在漱玉殿蹭吃蹭喝的女人沒有好感,沒想到那女人頗有手段,竟飛上了高枝,攀上了如今正得大王重用意氣風發的大將軍狄秋來,真是好手腕。 孟宓撐著手臂,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幸得記憶里還是有個人的,孟宓想起了在云棲宮那日見的駱搖光,絕色傾城,還曾自慚形穢過,以為這樣的美人必定是能得到大王垂愛的,沒想到再歸來之后,她竟嫁給了狄秋來,這也是孟宓沒想到的事。 她輕輕啟齒,道:“莫讓夫人久等了,讓她進來罷?!?/br> 說罷,孟宓便支起了身,坐了起來,梧桐的秋葉斑駁陸離,葉隙之間金色的輝光曳撒在她燦爛的裙裾上,駱搖光邁入花苑見到的孟宓,連她自己都驚艷了一把,雖然已經顯懷,但這時的孟宓比三年前更雍容更嬌嫩了,宛如初抽苞的鮮嫩海棠,舉止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萎靡與艷麗,靜謐地燃燒…… 難怪大王珍之重之,藏嬌于室。 駱搖光撩起裙擺跪了下來,虔誠地叩首:“見過王后?!?/br> 孟宓給她賜座,讓人多添了一席軟毯,駱搖光斟酌了一番用詞,但還未開口,便先臉頰粉紅,忸怩了起來,孟宓看得面色一奇,駱搖光還是初見時的絕色,但眼下她已為人婦,這種感覺,就像經過雨露浸潤的姣花,一瞬間飽蘸春情,含羞似怯,孟宓便頓了頓,等著她先說話。 俄頃,駱搖光羞赧不勝地攪弄著翠綠的衣擺,低聲道:“王后娘娘,有一事但請王后娘娘做主?!?/br> “你說,我聽著?!泵襄狄膊幌矚g擺出那種高人一等的姿態,但駱搖光把自己伏地了,她也不喜歡把自己貶得更低。 駱搖光的貝齒咬住了唇瓣。 這事不知該怎么說。 十一公主傾慕她的男人,這事她已俾眾周知,也許不少人都等著十一公主明搶,等著看她駱搖光的笑話,她是異邦女子,在楚國,她無權無勢,自恃美貌而已,竟攀上了狄秋來這樣的心腹重臣,不知多少女人等著看她被拉下來。 而十一的確出手了。 她的男人常年累月待在軍營中,鮮少歸家,十一公主利用身份之便,常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