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4
條不紊的,宛如例行公事,對美食看來是真的沒什么興致,孟宓也不敢再頂著風問他中意哪一道了。 用完早膳,桓夙在一旁看著遠從千里外送來的公文,孟宓百無聊賴地在庭院閑逛,院子里栽了不少櫻桃樹,雪白的花密密匝匝地堆了一蓬一蓬的云,要是能結成果實…… 孟宓想得挺美的。 枳被御廚帶來的甜酒灌醉了,酣眠在廚房里,侍女們見他這么睡下去也不是辦法,便四個人合力抬了他會廂房,正巧孟宓問到了枳的住處,一推開門,只見幾名侍女正給他寬衣,孟宓登時蹬了下木凳,“住手?!?/br> 幾個侍女駭了一跳,只見孟宓走了過來,見枳的臉團著兩簇火云,大汗淋漓地酣眠著,“他這是怎么了?” “枳小郎貪杯,多飲了幾盞甜酒,他沒吃過這個,不曉得其中的烈性,便醉倒了?!笔膛彩菬o奈,這事原本不是她們的錯,被王后質問下來,要是再回答不當,惹她不快了,自己免不了兜著走。 孟宓皺眉道:“他沒吃過這個,怎么你們也放任他胡吃?” 人醉成這個模樣,要是再吹個風受個冷,便極容易染上風寒。 “奴婢不敢。只是大王吩咐了,要好生招待枳小郎,他既然喜歡吃酒,奴婢自是不敢攔阻?!?/br> 既點破了這事,也不說是桓夙刻意吩咐的,只說枳貪杯,孟宓也不清楚桓夙是不是有意,總之心里不大順暢,枳是她的弟弟,他要有個閃失,她自己更汗顏,更難受。 桓夙執刻刀的手穩健靈活,自如地雕著手中的小人,昨日她來時,只差最后的一雙眼眸,這個小人算是他的福星。只聽到孟宓的腳步聲,他微微一怔,飛快地將小人收拾起來,卻不妨被刻刀劃傷了食指,他皺了皺眉,用一旁的絲帛裹住了指腹藏在袖口下了。 孟宓身上仍是那件華貴精美的王后的裳服,她沒有脫下,桓夙以為,她是認可了這個身份,只是,這個想法,沒等他自己擊碎,已經不攻自破。 “大王?!泵襄蛋衙桫P綴金的那件外袍剝了,雙手捧著呈了上來。 桓夙并不讓人接,“怎么了?” “衣裳尊貴,民女受不起?!泵襄蹬踔A裳,小臂紋絲不動,“若是大王不能容枳,孟宓絕不久留?!?/br> 她低著頭,將衣裳舉過了頭頂,她知道自己這番話像是威脅,一出口便悔了,可是,她咬咬唇等著桓夙說話,心里忐忑不安。她不敢抬頭,不敢直視他盛了火一般熾烈的目光。但她等了半晌,他一個字都沒有。 孟宓只覺得手上一輕,那衣裳已經被人取走了,孟宓訝然地抬頭,他漆黑如墨的眸隱冰藏雪,冷峻而威嚴,桓夙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他笑:“孤若是不能容他,單憑你拉著他的手,你為了他而求孤,眼下他早已身首異處?!?/br> 枳身首異處……孟宓一個哆嗦,她想她明白晨起更衣時那侍女的意思了。 孟宓的下頜被人托起來了,摩挲的觸感滑膩如綢,她發現他的手指上纏了一條雪白的絲綃,沁出了縷縷猩紅,孟宓不忍細看,依舊固執地挺直了背。 他松開了手,“你昨日來,對孤挑明了,要孤做你的靠山。孤可以答應,但你說清楚,你來,到底是為了你,還是為了他?!?/br> “是為了我們兩個人?!?/br> 更壞的回答,桓夙氣得捶桌,孟宓只聽耳膜傳來“嘭”的巨響,一低頭時,只見絲帛落在了桌上,他的手指淌著血,一滴一滴地攢成了一朵嬌艷的紅梅,孟宓忍了很久又沒忍住,抓住了他的手,“你,你包扎一下?!?/br> 桓夙抽手,冷漠道:“不必你管?!?/br> 孟宓想了很久,不懂桓夙為何生氣,但方才他抽手時太像賭氣,他這個人其實就是太冷了,人又別扭,孟宓才一時沒想明白,他竟是因為枳而醋了。他是在意自己的,身邊又沒有別人,當然會吃醋。 “枳,”她提起這個字便讓他不快了,桓夙正要出聲打斷她,孟宓又握住了他的手,“只是弟弟?!?/br> 她在解釋什么? 桓夙的手心騰地冒出來一團火,沁出了汗。方才感覺不到疼,此時,被刻刀誤傷的手指,那痛宛如鉆心,他不露痕跡地暗暗擰眉,孟宓知道他這個模樣,便是痛了也不想人知道,既心疼又心酸,俯下身吹了吹,“怎么傷的呢?” 她嘆息了一下,拾起落在案幾上的絲帛替他包扎起來。暗暗反思了一下,自己方才太沖動了,進門便質問他,不論怎么說,桓夙眼下是她和枳唯一尚且算是能依靠的人,何況人心都是rou長的,她不忍真的拿話刺他。 桓夙的左手按著一個方雕成的木人兒,原本想拿出來,此刻卻賭氣地扔在了一旁。 孟宓沒留意他手里的物件,滿心滿意地都凝視他的傷口去了,這種薄而深的傷,是利器劃傷的,她稍稍垂下視線,桌上橫著一柄刻刀,還有點點血漬殘留,孟宓一瞬懂了,忍不住道:“小心一點?!?/br> 很像當一切沒發生時,他覺得難過、害怕,她將他抱在懷里哄的模樣,輕柔如水的嗓音,一點都不曾變,桓夙忽然伸出手,隔著一臺桌案將她抱住,“你別離開,別離開……” 孟宓搖搖頭,“我不離開。我是要回楚國的?!?/br> 她沒說要回王宮,因為她也不確定,往后的事也是說不準的。要說愛人,她心里只有桓夙,格外鐘情,所以無法接受別的男人,若是以后不在他身邊,她自己也不能輕易地找人嫁了,子嗣的事情便很麻煩??墒?,她父母的事,她不能那么輕易的原諒桓夙,她心里有了一道解不開的結…… “宓兒?!彼兆∷囊豢|長發,宛如夢里的呢喃。 孟宓抹了一把臉,不出所料地已經掉淚了。 她就是這么軟弱,他受一點委屈,露一點受傷,她都受不了。 孟宓的手里又多了一樣物事,她詫異地捏了一下,輪廓有些突兀,忙不迭低下頭,只見一個栩栩如生的小人兒靜靜地躺在手心,芰荷為衣,芙蓉花裳,俏生生的臉蛋,還有一圈隱約的嬰兒肥,雕的正是她自己。 孟宓“啊”了一聲,覺得這個小人太像了,原來他拿刻刀方才忙的這個,桓夙的執著讓她瞬間不知所措起來,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背。 “大王?!?/br> 夜色襲來,藕紫色的紗簾被風鼓起,飄曳似盈光泛濫的水面氤氳的紫煙,檀香繞指溫柔。孟宓自知得罪了桓夙,但心里有疙瘩,不怎么拉得下臉來哄他,桓夙自己也不大理會她,一下午便坐在那兒看他的奏報,孟宓等了很久,正要說什么話,卻被趕來的小包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