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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覺得掌心粘膩,渾身發毛,她把盒子扔到垃圾桶的最深處,卻依舊消彌不了周身的陰森感,后背蹭蹭的爬上來陣陣陰寒,讓她在大太陽底下硬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心里一波波的浮起毛茸茸的驚悚感,心里想著,再這樣下去,貝希文就算不對她做什么,她自己也要神經衰弱了。 只可惜,這樣驚恐的感覺頗為無助,她就那么幾個親近的人,跟誰說都不合適,和陸霖說了,他一定會打打殺殺的找貝希文算賬,要么舊賬重提,讓她趕緊借機會脫離律所,和米露露說,那女人一向叱咤風云,見神殺神,見佛弒佛,百無禁忌,怕也只是當了笑話聽。 至于白笙安,他上次就特地和自己說過,貝希文不是那樣的人,自己這會兒要是再提這一茬,怕是他又會誤會她不懂得見好就收。 正躑躅著,包里的手機鈴聲大作,她掏出來一看,屏幕上“白笙安”三個大字像是驅魔的符咒,瞬間把她心底那些詭異的陰森感驅趕殆盡,他明明也是個陰冷的,卻似乎有種以毒攻毒的魔力,總能讓她格外安心。 “你現在在哪?” 他的聲音淺淺的,清朗舒潤,像是絲絲縷縷的清風,不露痕跡的撩撥著她,她突然覺得胸口軟綿綿的,聲音也沒了力道:“我去律所背了畫板出來,準備把沒畫完的插畫收尾,出版社那頭應該著急要了?!?/br> “嗯?!卑左习驳偷偷膽艘宦?,語氣不咸不淡的,似乎與他無關似的,過了幾秒,才又問:“你手好了?” 蘇瑤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來,高興的心花怒放,心里像是沾了蜜一樣的甜,應了一聲后膽子變大了些,她踢了踢路上的小石頭,此刻看著那小石頭,也覺得可愛的很,擰著腳尖問他:“我有事和你說?!?/br> 白笙安大約受不了她這樣撒嬌的語氣,低低的咳了一聲,過了幾秒才說:“說吧,怎么了?” 蘇瑤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聲調含糖量有點高,調整了一下后才把貝希文送她死耗子的事情盡量公平公正的描述給白笙安聽。 最后,她害怕他繼續給她講人性本善的大道理,又補充道:“之前也有好幾次,她神情分外詭異的跟我說,說我會后悔的,她看我的眼神也陰森森的,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敵意,但是平心而論,我真的沒有惹過她,我去律所的時間并不是很多?!?/br> 那頭的人半晌沒有說話,聽筒里只有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傳來,他似乎是在思考她說的這些話,至于是在思考這些話的真實性還是相應的解決方式,她無從得知。 又過了一會兒,白笙安才沉聲問了句:“你準備怎么辦?” 他難得有耐心的愿意同她深入探討這個問題,蘇瑤卻突然茫然,她其實也不知道究竟該怎么辦,貝希文對她的敵意已經開始物化了,而貝希文是白笙安的得力助手這一點也毋庸置疑,她就是因為左右為難,才求助于他。 如今,他把這個燙手山芋輕飄飄的甩回來,她反而不知所措。 大約是聽出了她的猶豫,他換了種方式問她:“或者說,你覺得我應該怎么辦?” “……”辭退嗎?那不是根本辦法,可是就這樣不了了之,蘇瑤又覺得心中微微泛堵。 想了半天,她還是模棱兩可的說了句:“我也……不知道。我最近不會再去律所了,應該沒什么事?!?/br> “嗯,那就好。對了,我找你有點事,順便一起吃個飯,還是上次那個吃飯的地方,我已經定了位子,我大概十二點半過去?!?/br> “嗯,好,我一會兒就去?!?/br> 等掛了電話,蘇瑤已經不知不覺走出去了一大截,公交站被遠遠的甩在身后,她回望著熙熙攘攘的人流,突然想起來,她還真像陸霖說的那樣,白笙安說什么就是什么。 到頭來,他的所謂關心不過是一時興起的寒暄般的問候,沒什么實質性的誠意,她把自己的困惑和焦慮拋給他,被他四兩撥千斤的化為無形,最后,貝希文依舊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處置,她的顧慮也沒有得到半點消退,她卻再也不敢和他提起這件事了。 因為今天他已經明確表態了,并且把主動權給了她,是她自己沒有爭取,而非他置之不理。 說來說去,他總是有理的。 蘇瑤氣的直跺腳,早知道就應該說辭退了貝希文,不管對結果有沒有一點幫助,總算不枉費她行使了一下作為白笙安女朋友的權利,而不是現在這樣,半點好處沒撈著。 蘇瑤揣著一肚子的氣去了上次吃飯的那王府,穿著旗袍的服務生已經認出了她,甜甜的招呼道:“白先生的女朋友吧?白先生預訂的包廂在里頭,我領您過去!” 白笙安吩咐的?女朋友三個字瞬間治愈了蘇瑤,她眉開眼笑的應著,心底格外的鄙視自己,她怎么就這么沒骨氣呢? 進了包廂,這次沒了那垂進來的層層疊疊的梨花,一抬頭就是空蕩蕩的陽光,少了點幽靜淡雅的韻味。 蘇瑤掐著表等到了十二點半,白笙安沒有來,也沒有打電話給她,她不知道白笙安是不是個守時的人,因為和他相處這么久,他們極少有能拋開工作的約會。 因此,像是這樣分頭行動的機會很少,她百無聊賴的數著瓷磚上的紋路,堪堪等到了一點鐘,依舊毫無動靜。 在他們兩人之間,戀人間的甜蜜嬌嗔和男女之間的紳士風度都不及白笙安貴氣的身份重要,所以,讓她干等著,他可以不受任何的譴責。 蘇瑤不是嫌棄等人,只是覺得漫無目的的等有點心中不安,他到底來不來,什么時候來?又是為了什么事爽約?比起她餓著肚子干等,她更關心的是這個。 又等了幾分鐘,門口的服務生禮貌的進來問候:“您好,現在需不需要點菜呢?” 蘇瑤從桌子上爬起來,心里衡量著,如果他一會兒就來,看到自己竟然沒有等他就大吃二喝,一準沒有好臉色,思及此,她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張羅,先要了一份甜點墊墊肚子。 這一墊,就墊到了下午三點,期間蘇瑤給白笙安打過電話,但是他沒有接,蘇瑤由一開始的疑惑變為忐忑,她想著,他是不是又中途遇到了什么案子,所以沒辦法按時赴約。 想到極有這種可能,她立刻給孟凱文撥了電話,那頭的人聽了她的問話,很肯定的回答:“今天沒案子,白先生今天就沒來局里,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的行蹤,但是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他不是因為臨時有案子才放了你鴿子,至于個中緣由,我還真沒法給你推測?!?/br> 聽他說完,蘇瑤心情沒有半點放松,反而更沉重了,她耷拉著腦袋戰戰兢兢的說:“壞了!你說他會不會是遇上什么危險了?他那樣的人除了工作還能干什么呀!” “呵!他遇上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