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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一個無辜被牽連的旁觀者,愣了一會兒,趕緊以最快速度撤離了現場。 過了一道坎,前面還有一截坡,蘇瑤看著拿著抹布擦拭白律師辦公桌的貝希文,略顯不自在的打了聲招呼:“你好!” 貝希文帶著慣常的莫名的敵意冷冷掃了她一眼,待看到她背著的畫板后,才沒好氣的輕哼出聲:“你帶這個來干什么?” 蘇瑤對她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微微不喜,一來貝希文只是柳瑞文的助理,和自己并沒有直接的業務聯系,二來,她們兩人按理說是平級的,她這樣的高姿態多少顯得刻意。 只不過,她也不是睚眥必報,斤斤計較的人,向來也不喜歡逞口舌之快,便不咸不淡的應了聲:“帶畫板來自然是畫畫,不過這是白律師授意的,不算玩忽職守?!?/br> 貝希文沒再說話,蘇瑤也不想多談,兀自轉過身整理東西,也就沒有注意到貝希文眼底再次升騰起的怨毒,以及深深地剜進抹布里的細長尖利的指甲。 蘇瑤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動過畫筆,如今這種久違的幸福感讓她沉浸其中,忘乎所以。不知不覺,就畫到了晚上,眼看著暮色降臨,那對對峙的冤家也已經離開了,倒是貝希文還在,陰沉著臉躲在墻角,整個人蜷縮在陰影里,黑漆漆的辨不清輪廓,唯有那雙眼睛瞪的極大,散發著詭異的光芒,蘇瑤驀地就想起之前那個橫死的小女孩,后背瞬間汗毛直豎,出了一層的冷汗。 她不想久留,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臨出門時,貝希文卻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她并不像尋常人一樣用指腹和掌心去握,而是用尖利的指甲重重的摳著她的皮rou,之后聲音幽怨的問她:“你在給白笙安作畫?” 白笙安三個字說的格外的柔情婉轉,蘇瑤被那種陰森森的感覺弄得心底發毛,根本無暇顧及她話里的繾綣,匆匆的應了聲:“是,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br> 貝希文手勁加大,蘇瑤覺得她的指甲都刺進了自己的皮rou,終于怒不可遏的回頭,只是還沒說話,就聽見貝希文咯咯的笑出聲:“你連白笙安是誰都不知道,給誰畫呢!你一天天的白律師,白律師叫的親熱,你不會真的以為這世上姓白的都這么優秀吧?” 蘇瑤臉色一僵,心口像是掛了鉛一樣重重的往下墜,她不可抑制的輕輕顫抖,故作鎮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蘇瑤,你不聾不啞不癡不傻,怎么不知道我說什么,無非是自欺欺人?!必愊N目拷?,那指甲像是釘耙一樣爬上她的胳膊,之后咧開嘴沖她笑,嘴角撐的太開,看著竟然像是要撕裂一般:“我告訴你,白律師就是白笙安,所有人都知道,就你像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br> 再后來,蘇瑤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混混沌沌的回的家,蘇媽和她說話,她也無暇顧及,徑直把自己鎖在屋里,腦袋里反反復復的想起貝希文的那句話。 所有人都知道,就你像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 她腦袋嗡嗡作響,心底還存在一絲僥幸,她試探著給孟凱文打了電話,故作鎮定的說:“其實,白律師就是白笙安,對不對?” 孟凱文猶豫了一下,大約是聽見她聲音篤定,便不再掙扎:“嗯,可是他告訴我們不用讓你知道的,我也是被授意的,并非自愿騙你,你可別怪我??!” 也就是說,白律師……不,白笙安他從頭到尾都是知情的,即便如此,依舊把她像猴子一樣耍的團團轉。 他知道自己對白笙安的摯愛,知道白笙安就是她靈魂的支柱,知道她可以為了她唯一的偶像受任何委屈,她把自己的信仰交付給他,他卻拿她最虔誠的心意當成籌碼,看她像個笑話一樣硬著頭皮穿梭在命案現場,看她強壓著心底的恐懼,每晚噩夢連連,他把她的心意踐踏的一文不值,如果不是貝希文刻意透露,他還準備瞞到什么時候? 她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是好奇,是無聊,還是單純的是他那高高在上的自大姿態作祟,總之,他看盡了笑話,她吃遍了苦楚,可憐的是,就在剛才,她還欣喜若狂的覺得自己終于可以為白笙安畫畫了,現在,一顆火熱的心卻結結實實的被扔進了冰窖。 這一晚上,蘇瑤沒怎么睡,夢里總是反反復復的出現白律師的臉,和她之前幻想過的白笙安的臉,兩張臉漸漸重合,一個是高不可攀,一個是觸不可及,如今卻并為一人,什么都沒有變,卻可憐她連最后一點心靈慰藉也再也尋不到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昏昏沉沉的起來,愁云慘霧的去了律所,貝希文早就來了,依舊仔仔細細,呵護有加的擦拭白笙安的每一樣物品。蘇瑤看著,覺得心口憋脹難耐,又想著自己昨天如同被神明照拂一般的欣喜,如今卻是笑話一般可憐,一時間,也沒了畫畫的心情,只是支起了畫板,目光呆滯的盯著瞧。 她正愣怔著,手機突然鈴聲大作,是孟凱文打來的,開口就說張林娜死了。蘇瑤一驚,也顧不得傷春悲秋,撂了畫板急忙往外跑。 等她氣喘吁吁的趕到局里,警員告訴她,白先生已經去了案發現場,他們馬上就要按白先生的吩咐去調查有重大嫌疑的羅薇薇,蘇瑤面色一頓,低聲說了句:“我也跟你們去吧?!?/br> 眾人見慣了她和白先生形影不離,這會兒都有點納悶,但是這緊要關頭也無暇顧及這些細節,便匆匆應允了,準備出發。 而在案發現場的白笙安自然不清楚蘇瑤在鬧脾氣,就目前而言,還沒有比破案更讓他上心的事。 這次的案發現場和上次李湘平被害時相差無幾,屋子里并沒有掙扎過的痕跡,卻有明顯的被翻找過的跡象,死者的致命傷在心臟,一擊致命,但是只有等血液報告出來,才能確定是熟人作案還是失去意識后被殺害。 負責采證的工作人員繼續勘察現場,白笙安摘了手套退出來,從警戒線里繞出來,他四下環顧了一下,下意識的問一旁的孟凱文:“蘇瑤呢?” 孟凱文心中嘖嘖出聲,白先生自己或許沒意識到,但是周遭的人個個心里跟明鏡似的敞亮,誰不知道他平時雖然對那丫頭不假辭色,心里卻把那丫頭看的賊緊,典型的只許他指著鼻子罵,不許別人說半句重話,寵的很呢! “她沒過來?!逼剿啬莻€丫頭不管是不是自愿的,總之一定是跟在白先生身后寸步不離,這次卻一反常態,他明明已經通知她了,可這姑娘卻一直沒來,好嘛,雖然她來也沒什么用,但起碼能鎮住身邊這尊佛爺啊,他也好自在的喘口氣不是? 白笙安沒作聲,卻是皺緊了眉頭,孟凱文思忖著,是不是昨天那通電話的問題?那可真不能怪他,人家姑娘都已經猜出來了,他總不好裝傻充愣吧? 好在這佛爺也沒發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