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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最權威的醫生給他診斷, 確認了是早期肝癌?!?/br> “他怪我, 怪我對他們兄弟倆不關心,不聞不問, 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你身上, 當時我心一軟, 實在是不忍心把他送進監獄里等死,安衍,是爺爺害了你, 是爺爺害了你啊...”guntang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周祁閔靠在墻上泣不成聲。 周安衍拍拍他的肩頭,“好了,爺爺,我理解你,也并沒有怪你,您無須自責?!?/br> 周祁閔不可置信的看他,“你...你不怪我?” 周安衍看著他花白的的頭發,蒼老的臉,搖搖頭,“一個兒子一個孫子,手心手背都是rou,本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我不怪你?!碑斈曛芷铋h寵愛他,卻忽略了自己的兩個兒子,更不止一次說過周家的財產將來是都要交給周安衍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周文瀚心里不服氣是在所難免的。 周祁閔長嘆一口氣,“也許是報應,肝癌查出來后是早期的,及時做了切除手術,眼見著身體一天一天好起來,可是就在前幾個月,復發了,沒幾個月活頭了?!?/br> 周安衍愣愣的站在那里,沒幾個月活頭了? 周安衍出了酒店,打了個電話給左凡,沒多久,左凡回過來電話,“我已經查了,周文瀚現在是肝癌晚期,最多活不過三個月,而且他無心治療,一心等死,怕也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兒了?!?/br> “安衍?!鄙砗髠鱽碇芪腻穆曇?。 周安衍站在那里沒動,周文瀚在他身后站住,聲音沙啞,“二叔欠你一個道歉?!?/br> “道歉?”周安衍冷笑一聲,“二叔真會說笑,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這種過時了的話還需要我教你嗎?” 周文瀚沉默了片刻,“對不起,我也沒多少時間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是我就只有茵茵一個女兒,我希望你不要遷怒于她,不要把我的錯誤強加在她的身上,你如果不解恨,我可以去公安局自首,接受法律的制裁,只是希望你能夠放過茵茵?!?/br> 周安衍轉身,幽深的眸子緊緊盯著周文瀚,薄唇輕啟,吐出三個字,“憑什么?” 周安衍轉身離去,周文瀚身子一抖靠在了墻上,臉色慘白,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 天空飄起了雪花,沒一會兒便下起了洋洋灑灑的大雪,周安衍降下車窗,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那微涼的觸感沿著手心緩緩延至全身,從他醒過來后他就一直在找當年把他陷入昏迷的那個人,找啊找,找啊找,一直以來他以為會是火與火的交鋒,不曾想,竟然是這般的結局,這讓他滿腔的怒火無從著落,不知該如何發泄。 打他罵他將他送進監牢?對一個瀕死之人,好像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他曾經想象有一天找到那個人,會讓他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貓戲老鼠般讓他生不如死,可是現在呢,仿佛一記重錘砸在棉花上,毫無著力點。 此時此刻,周安衍的心里翻江倒海,只想見到安歌把她抱在懷里,與她偎依在一起,可是他的安歌現在又在哪里呢? * 大雪洋洋灑灑,落在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融化成雪水,門外的小河中,停著幾條烏篷船,這樣的日子,旅游的客人格外少,船家沒什么生意,正坐在船頭上拉二胡,有些悲哀的曲調在這落雪的天氣里更顯一份蒼涼,有打著油紙傘的漂亮女孩從門前經過,倒有些像是結著哀愁的丁香般的姑娘。 安歌靠在古樸的木門上,長長的頭發自然的散落在肩頭,臉上不施粉黛,穿著普通的黑褲羽絨服,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 “小汐啊,你回家了,子周沒什么問題吧?”說話的女人有些微胖,但白皙的臉龐依舊可以看出年輕時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沒關系的,媽,他跟安衍在一起?!?/br> 葉黎一邊搟餃子皮,“你應該帶安衍和子周一起回來的,mama也已經好多年沒見安衍了?!比~黎經常上網關注安歌的消息,早已知道了周安衍沒死的事情。 安歌輕輕一笑,“等下次有機會吧?!?/br> 安歌坐下來打算幫忙包餃子,被一旁憨厚的男人推開,“不用你幫忙,你等著吃就好,我和你mama包,你不要沾手了?!?/br> “是啊,小汐,聽你叔叔的,過去歇會兒,等一會兒就有餃子吃了?!比~黎也幫腔。 那男人抬頭對葉黎笑,葉黎看他一眼,也抿著唇笑了,細看之下,耳后還有些紅暈。 安歌嘴角也泛起一抹笑容,年輕時的葉黎不服輸,總想著攀高枝,所以想盡辦法嫁給了周安衍的爸爸,過了幾年風光無限卻并不怎么幸福的日子,可是歷經了半生,她才知道原來幸福是這個模樣的,不是無盡的榮華富貴,而是兩相對視時,可以肆無忌憚的笑,這才是幸福應該有的樣子。 手機叮的一聲,一條短信息,“小汐,下雪了,我想你了?!?/br> 安歌看著那短信,心里泛起無以名狀的悸動。 安歌出了門,沒有打傘,任由雪打在自己的身上,穿過石橋,走過小巷,到了一家診所內,戴著眼鏡的中年女人對她溫和的笑,“你來了?!?/br> 進了內間,屋內是淡黃色的墻紙,半透明的紗簾滲進來一部分光亮。 燃起的檀香味道讓人心里越發沉靜,女人的聲音和煦柔順,“你覺得怎么樣?” 安歌放松身體靠在小沙發上,半瞇著眼睛看著窗外有些朦朧的雪花,“還好,心里很平靜,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平靜過?!?/br> “還想著要報復嗎?” “想,也不想,說不出的感覺?!卑哺柩劬τ行┟悦?,“但是想的時候也不會再焦躁不安,不會再狂暴,也不會再想著給他們下藥,但是我不知道當我面對真人時,還會不會像現在這么平靜?!?/br> 女人點頭,“前幾天你還很焦躁,可是為什么今天會這么平靜呢?因為下雪了嗎?” 安歌點頭又搖頭,卻是沒有說話。 女人也沒有說話,靜靜的陪著她坐著,安歌看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雪,突然輕輕道,“當年他帶我走的那天,也下著雪?!?/br> “是嗎?那那天的雪與今日的雪一樣嗎?”女人的聲音很柔和,仿佛一縷春風,讓安歌的心漸漸放松。 “不知道,也許一樣,也許不一樣,那天很冷,很冷,因為姥姥走了,姥姥扔下我去了天堂,天上下了雪,很大很大,比今日的還要大,沒有人在我身邊,沒有mama,沒有爸爸,什么都沒有,姥姥走了,整個世界都剩下我一個人了?!卑哺栩榭s起身體,瑟瑟發抖,“我很冷,很冷,冷到整個人都僵硬了,好冷,好冷,好冷...” 安歌呼吸急促,眼神渙散,雙手抱著頭,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女人走上前來想要觸碰她,最終放下手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