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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已經是死人一個,但是,總是很難讓人相信,那樣一個女子會死于大火當中?!?/br> 他知道,他在意什么,所以總會挑出最脆弱的那根軟肋。 南鳳看了眼高佐離開了。 這個高佐,正如青司所說,看似謙遜,卻已經在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著他的利爪尖牙。 南鳳想著腳步一頓,似乎青司有時候也與這神女一樣,有一雙能看透“將來”的眼睛。 “難道……” 南鳳得心臟“嘭嘭”的跳著,他轉過頭去,卻只看到那團仿若燃燒著的紅色身影。 垂落的寬大羽袍被風吹動,看上去,就像一只展翅而飛的火鳥…… ------------ 261曇花一現 “試探出來了?”南鳳剛回,就見梁國公已經在廳內恭候多時。 南鳳歉意的垂下頭去,“孩兒無能,試探不出她的深淺,更別說她的來歷?!?/br> 梁國公探究的看著南鳳,似乎在分辨他言語中的真假。 末了,他了然的笑笑,“既然試探不出,就別試探了剩下的我交給別人去做?!?/br> 南鳳知道,梁國公這是在不信任自己,可是他確實隱瞞了自己的猜想。 “說起這個,今天她說了一番很奇怪的話?!蹦哮P說著將神女對高佐說過的話一一道來。 梁國公聽得垂下眼去。 “有意思,她竟然意有所指高佐會成為新帝?!?/br> 高佐想要稱帝的心思人盡皆知,南鳳道,“難道她是剛要利用高佐去對付高祖帝?” 可是她難道就不怕養虎為患? 他記得,她似乎十分厭惡高佐,也厭惡梁國。 梁國公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笑將起來。 “不論她的目的是什么,高祖帝與高漸離兄弟相爭,朝堂動蕩之際,正是我梁國崛起之時?!?/br> “不過……”梁國公笑笑,“若她是百里青司那女人,怕是不會給我們這么好的機會,所以,這試還是要試的?!?/br> 南鳳心頭一跳,他想問梁國公打算怎么試,可是卻只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聲來。 不知怎的,他想起神女說過的箴言來,梁國即使能崛起,也會如同曇花一現般很快消失。 可是…… 南鳳眼中閃過苦澀,即使是曇花一現,他們也要努力試試。 是夜,天上陰云一片,蕭瑟的寒風將厚重的幕簾層層吹起,也吹動了桌上的蓮燈。 季行止坐在桌前,翻閱著一本厚厚的書卷,在他身旁不遠處,青司正拿著繡針,專注的繡著什么東西。 “今日你遇見南鳳,怕是梁國公那里已經起疑?!?/br> “我知道?!鼻嗨倦S口應著。 她知道,季行止這是擔心自己放心不下高漸離會去偷偷的探視他,可是怎么可能哪,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青司的眸子自始至終都緊緊的盯著手上的繡繃, 輕薄的絹紗上,繡著一排有些歪扭的豎線,這就是她努力了一晚上的成果。 青司看看已經開始發顫的指尖,想要將手上的針線再次捏穩。 “別繡了?!奔拘兄箤⒗C繃從青司手上取走,“你的手腕,急不來的?!?/br> “我知道急不來?!鼻嗨居米笫秩∠掠沂稚夏笾尼樉€,即使沒了針線,發顫的手指也根本停不下。 季行止看的心里一酸,伸手握住了那只顫抖的手。 “不要勉強自己,你這樣就很好?!?/br> “大哥不用安慰我?!鼻嗨据p輕的笑著,彎起的桃花眸將她那張平淡的臉都點亮起來。 “鳩摩說過的,我能活過來就是一個奇跡,斷掉的手筋如今能夠捏住針線,我也已經很是滿足了?!?/br> 青司看著自己細瘦的手腕,都說手無縛雞之力,她卻是連捏穩雞毛都很勉強。 不過即使如此,也比手腳俱殘,只能等待被燒成焦炭的好。 她還記得那場無邊大火,母親的身體就倒在自己身邊,涌出的鮮血奪走了她身上的溫度,被斬斷手掌的白芷,背著手腳俱斷的自己往門外爬,卻最終別燃燒在掉落的枯木里。 所有人都死了,她躺在那里,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烈火舔\/舐著她的臉頰,炙烤著她的肌膚,她就像一塊被腌漬好的rou塊,只能等著自己焦熟死去的那一刻。 好在,鳩摩趕來了,好在,她撐下來了…… 彎起的眼睛里越發冰涼一片,無邊仇恨,侵蝕著眼底的清澈。 高秀德,如今你也只是手腳俱斷,很快,我就會讓你嘗嘗被烈火焚灼,一無所有的滋味。 碎裂的心臟幾近破碎,肩頭舊傷尤在,新的傷口就像嬰兒撅起的小嘴,往外不停的冒著血水。 院判急得焦頭爛額,那邊高祖帝的傷情還沒大好,他就被高祖帝給指來了這里。 本想著高漸離傷重,先救他也是要緊,可是他一靠近,已經有些意識混沌胡亂囈語的高漸離就會拔劍相向。 他可不是高祖帝,跟這攝政王又沒什么情分可講,若是一不留神,這命可就嗚呼哀哉。 “院判這可怎么辦?”一旁的醫者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再這樣下去,攝政王這身子可就撐不住了,到時圣上怪罪,我們……唉……” 院判也是著急,可是戰神不配合,他就是華佗在世,也無能為力。 鮮血不停,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一片蠟黃,他躺在那里,卻又像是站在尸山火海里,而在他面前,匍匐向前爬著,伸著手指向他求救的卻是青司。 身后是漫天火海,她看著自己,就像看著那一線遙不可及的生機。 “救—救—我—” 滿面血污的青司那樣哀求的呼喚著他,可是他就像是被困在繭中的蟲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青司被緊隨其后的烈火一點一點吞噬……直到變成一塊焦黑腐臭的尸rou。 有一盲女走來,看見了地上的尸體,她伸出手去,毫不猶豫的剜出那雙眼珠,將之安放到自己的眼眶里。 恢復光明的盲女大笑著跑走了,留在地上的只有沒有眼珠,一片空洞的尸體。 困住他的蟲繭終于消失,他踉踉蹌蹌的跑過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