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
從大門走的,連東西都沒有收拾,我去看了一場電影。在電影院里我覺得一切都像個夢。 我決定走,最聰明的辦法便是一走了之,反正是她不要我,而不是我不要她,一個男人被女人面對面的發話,說她不愛我,我還有什么話好說的? 朱明做事一向都是牽絲攀藤的,她十分想報恩,但是因為我實在不是一個可愛的人,所以她這個恩無法報下去。 我真的那么不可愛嗎? 失戀最痛苦之處就是對自己的存在價值起了懷疑。 為什么她不愛我? 是不是我不值得愛? 為什么不值得?我不漂亮?不瀟灑? 我長長嘆息一聲。 自電影院出來,我在街上閑蕩,學校我是不打算回去了,我要避開她。我也不要回家,我想朱明還要解釋,一直解釋得她自己心安理得為止。 我真是害怕。 在街上逛了很久,暗街上的妓女哈哈的向我笑。我避開她們,但是避不開我自己。 我終于回了家,老遠便看見朱明蹲在石級上等我。 我轉頭就走,她有什么權那么做?讓我回家都不能? 我要讓她坐在那里,讓她內疚,讓她坐一個晚上好了。 我到旅館去開了一間房間睡。 第二天一早起來,紅絲充滿了我的眼睛,我回到家中一看,她已經不在了,我連忙做賊似的取出一些應用的物品,逃到同學家去。 同學問:“這次怎么了?”他笑,“又是未婚妻逃走了?” 我說:“一點也不錯,這個未婚妻又逃走了?!?/br> 同學一怔,馬上予我最大的同情。 “你替我請假兩個禮拜?!?/br> “這種重要關頭,家豪,你怎么可以請假?”同學大驚,“院長隨時會傳你?!?/br> “我不要那張文憑了?!?/br> “你會后悔的,為一個女人而不要文憑,你會后悔的?!?/br> 我遲疑著,是的,我也知道我是會后悔的,但是我現在實在沒有心思回學校去。 “你再沒有心思,也要回去坐在那里!”同學說。 “好好好!明天再說吧?!?/br> “不能明天,明天還有明天,我亦要去學校,你跟我走如何?” 他硬是把我拉了起來。 我跟他走,到了學校,我吩咐上中下三級人馬,凡是有人找方家豪,都說不在,都不放進來。 我的心辣辣的痛。 放學的時候,我問門房有沒有人來過找我?沒有。 朱明沒有來找我。我不明白這是什么心理,想她來又不想見她。 我隨同學回到他家去。 幾天來我混沌的過日子,晚上吃大量的安眠藥,也不大做夢,白天吸很多的香煙。第四天院長傳我上去,把我的論文還給我,告訴我口試的日子。 我記了下來,謝了他。幾乎歡天喜地的跑回實驗室,告訴誰呢?論文可以開始打字,但是告訴誰呢? 我心中悶悶的。要是琪琪知道……琪琪早嫁給別人,琪琪現在所關心的,是她的丈夫多了什么樣的病人。 我坐下來,靜靜的做完一天工作,便走了,我一直沒有開車,讓他們以為我失蹤好了。 但愿我懂得在適當的時間失蹤,出場出得好才是藝術,不是進場。 我請了秘書小姐打字,付款,依舊回到同學家睡。 同學笑說:“食少事多,其能久乎?” 我也笑說:“不能久最好?!?/br> “奇怪,你兩次失戀都跑到我家來坐著,也不見你有多傷心。倒也好,有些男人一失戀便狂飲狂嫖?!?/br> “我是最愛自己的?!蔽依淅涞恼f。 “再接再厲,從頭開始,摔倒了再爬起來是好漢?!?/br> “我不是好漢?!?/br> “有什么打算?” “把這邊的事結束,回香港去?!?/br> “在香港,你根本沒有家?!彼f,“上哪兒去?” “有錢便有家?!蔽覐娹q。 “一間屋子不是個家?!彼?。 我翻身睡了。我不覺得安眠藥有什么不好,那時候朱明也借助過它,真是失意人的良藥,朱明,琪琪,我與意氣風發的女孩子無緣。女孩子一得意便嫌我多余,她們只有在消沉的時候才會想到我。消沉…… 唉,先把功課做出來再說吧。 有了這一點寄托也是好的,以前我從來沒有注重過功課,忙著在女人身上找安慰,現在知道只有功課永遠不會辜負我,下多少功夫有多少效果,男人只有在事業上尋求答案,有了事業就什么都有。 我忙著做這個那個,漸漸忘了朱明是我的未婚妻。我沒有忘記我愛她,但是我不再屬于她,她也不再屬于我。幸虧我是男人,被人扔來扔去骨頭還沒有碎,經用得很。 在周末朋友要帶我出去,我搖頭,我不要再與女人出去,我又搬了家,把自己收得很密。 我開始喝一點點酒,倚靠安眠藥,體重減輕,不修邊幅,常常陪著打字小姐工作至深夜。但是不要怕,打字“小姐”已經近五十歲了。 同學說:“標準的失戀相!” 我認了命,也許命中注定在三十歲之前不可能認得女朋友,做不了那么多事,組織不了家庭。 同學又說:“不與女人出去,改與男人出去吧,所有失戀人都容易轉為同性戀!哈哈,以家豪這般相貌,不難找到對象哩?!?/br> 我問打字的老小姐:“我算得上漂亮嗎?” 老小姐端詳我一會兒,“很漂亮,年輕人,很漂亮?!?/br> 我滿意的點點頭,我們繼續工作下去。 有一日,我在實驗室中預備口試,唐闖了進來。 我大叫:“趕這個人出去,我不認識他?!?/br> 唐按住我:“你不要發神經!我知道你不會放棄你的博士學位,你不會一走了之,你一定還在學校里!” “你找我干什么?”我問。 “當然有事!” “什么事?”我不耐煩的問。 “朱明病了?!彼f。 我怔一怔,隨即不耐煩的說:“我不是特別護士,通知我有什么用?” “她是為你病的!”唐說。 我笑:“林黛玉?我可不是賈寶玉?!?/br> “天氣冷,朱明天天坐在你家門口等你,凍出病來的?!碧普f。 “唐,”我心平氣和地說,“你不覺得有點好笑?唐人街華人與華籍學生有五萬名,為什么你我老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