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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我去洗澡了!”像只小倉鼠一樣躥出門去。 談書墨靠在沙發上捂著臉低笑,這孩子又害怕,還又要不做得那么刻意,怕傷他自尊嗎?真是太逗了。 都是很早前的事了,談書墨現在想起來,還是心里滿滿的笑意,他站在遠處,瞇著眼,看著那孩子有模有樣地在空中劃了個大西瓜,他嘴角不由爬上笑容,現在可是比當時做得好多了。 “就是這孩子嗎?”談書墨斂了笑容回身,看到胖胖的院長站在身后,正笑瞇瞇地看著體育館里的他原先看的地方,談書墨頷首喊了聲:“錢老”,錢院長是他很熟悉的長輩,私下時,他都是喊他:“錢老”。 錢院長五十多歲,能在院里做到這個位置,到底是有點本事的,見過的風浪多了,自然有氣定神閑的大氣。 錢院長北上求學的時候,被談書墨爺爺談忠騏收留,能拜在談忠騏那樣的文壇泰斗門下,錢院長是一輩子都記得這樣的知遇之恩的。 后來得知談書墨居然是談忠騏老人家的二孫,錢院長恨不得就在談書墨身上努力提拔,涌泉相報,卻沒料到談書墨這樣有傲骨,課題申報,論文研究,一絲一毫都親力親為,不帶一點貓膩,他不由感慨到底是出生世家,果然有其祖父其父之風。 錢院長也就不著急,這樣的人才能吸納進他們院,功成名就是早晚的事情,果然,談書墨的經濟論文接二連三地在海外發表,錢院長私下也知道談書墨在業界做咨詢也是炙手可熱的人物,直嘆長江后浪推前浪。 可沒想,這樣的天之驕子居然會傳出這等謠言,錢院長本是不信,可他是過來人,遠遠地看平時那樣熾熱的眼神,他心下一驚。 錢院長:“小墨,你也算是我看到大的,最近有些傳言不大討好啊?!?/br> 談書墨清淡的眸子一如既往:“錢老,我有分寸?!蔽⑽⑿α讼拢骸皩W校沒有規定不許老師和學生在一起吧?” 錢院長“咳”了下,看看年輕人運籌帷幄的臉龐,說:“談老師,我也是過來人,你這又是何必呢?大好的前途,無端端為人提供話柄?!?/br> 談書墨連眼都沒眨,說得毫不猶豫:“錢老,您說的我懂,我只是做了一個常人該做的選擇,如果真如你所說,也只能說明大家看中的不是學問而是我談書墨的私事,不如及早抽身?!毕胂脒€說:“錢老,謝謝你,我分得清什么是最值得珍惜的?!?/br> 談書墨一開始并沒想過一直當老師,但舍不得趙水光這孩子,他本就是倨傲的人,哪有什么好怕的,今日的局面也在他預料當中,要真當不成老師,憑他談書墨的經歷,還真不愁找不到地方去。 錢院長看他這樣鎮定,很是頭疼,最棘手的就是遇著這種榮辱不驚的人,還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打動他的,拍拍他肩,趕緊說:“小墨啊,我也不是那意思,可對方只是個孩子,值得嗎?” 錢院長那個年代是父母之命的婚姻,有個嫻熟的妻子,談不上多愛,但人生嘛,不就是過日子,男人有了穩定的家庭,讓人覺得是個有是個責任心的人,事業上也會蒸蒸日上,他實在不理解現在的年輕人是怎么了,愛來愛去的,他本以為談書墨是拎得清的人,沒想到也會這樣,他本想說那樣的小女娃懂什么?聽完談書墨的話,自是明白她在談書墨心中分量不輕,轉了話鋒。 談書墨側了身子,手插在兜里,看著不遠處的趙水光閉了眼睛在做練習,館內嘈雜的練習聲仿佛都遠了,陽光透過館頂的天窗落下來,她的手不停得劃著手勢,光線就斑駁地灑在她的柔軟的發上,舞動的手上,細嫩的臉上,讓她看上去一身都暖烘烘的,一下子就讓他的心里溫暖的幸福漲漲的要漫出來了。 談書墨閉了閉眼說:“錢老,您是文學界的老前輩了,記不記得詩人聶魯達說過‘當華美的葉片落盡,生命的脈絡才歷歷可見’?!?/br> 他指指遠處的那點:“那孩子就像北方的樹干,清晰,勇敢,堅強.” 很多人都問過他為什么會談如此年少的戀愛,他只是笑笑。 他談書墨兒時隨家人在北京長大,后到英國求學,回來在江南工作,二十八載走南闖北,見過的市面,歷經的風浪都可以出書了,對于女人他見得多了,甚少在意背景長相的,對他來說只要和得來就好,但他一向聰明,對人對事太容易看得透徹。和同類的人談戀愛,他太過疲憊,功于心計的人有一個就好。當然他也不是老牛吃嫩草的,要真喜歡年輕的他早就選擇了。 趙水光比同齡人機敏很多,一開始像南方的樹葉,搖頭擺尾地在那里,春意盎然。接近了,才觸到了青澀的枝干,她其實是個極其易感的孩子卻堅強地帶著一地的回憶笑著。和她在一起后,他一節節順枝節摸上去,她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讓他窩心,她喜歡的時候就手舞足蹈地表達她的歡喜,不喜歡的就默默地坐著,為免傷人她也不多言,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久違的真誠。 喜歡上一個人,總有撞入心扉的那一瞬,他看著她,突然就想起兒時爺爺帶他坐火車去天津,那日一路寒冬,卻見堅挺枝椏筆直地掠過車窗,讓他充滿莫名的感動。 人年齡越大越容易隱藏自己,學會說些言不由衷的話,學會不喜歡的事也要逼自己去做,慢慢所有的行為都變成自然而然的了,有的時候還為自己耍的小心計沾沾自喜,爾后,再看到這樣執著的人反倒認為別人的不正常的,忘了自己曾經年輕過。 到底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他從來沒有去衡量過,他有自己的堅持,對趙水光的事,他絕不放手。 談書墨挺直身子,依然盯著遠處的她,開口:“沒有值不值得,對她,我甘之如飴!” 錢院長不再多言,嘆了口氣,背了手走遠了。 談書墨靠在樹上,勾嘴角,想,趙水光啊,趙水光,為了你,我可是把一輩子rou麻的話都給說盡了! 下午是談書墨的課,趙水光走進教室很想罵“靠”,平時不大擁擠的階梯教室,居然坐滿了人,楊楊朝她擠擠眼睛,說:“知道啦,談優質的魅力,你們的緋聞可是比禽流感傳得還快!”才說完就被許瑩掐了一下:“什么緋聞,會不會說話啊?!?/br> 趙水光笑笑搖了搖頭,在眾人的目光下,好不容易找了位置坐下。 談書墨這學期教國貿的金融學,準時到場,對那么多人視而不見,照講他的課,末了說:“過兩周期末考,從開學到第九章的內容,四十道選擇,五道大題, 有問題周四到辦公室找我?!笔諘呷?。 頓時,教室里怨聲載道,談書墨出題是出了名的,沒人敢讓他劃重點,沒人敢討價還價。 趙水光她們收了書出去,走在后面,聽旁邊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