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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的臉,她已經夠樸素了,所以這算是天生麗質難自棄的一種了。難道她必須要易容換裝,收斂了一身氣息才行嗎?或者,她可以選擇一個順眼的地方,大隱隱于朝? 云善淵才踏進客棧的大門,大堂之中便有一道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看向了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他也是一位高手,雖然不到剛才白衣美女的境界,但在他這個年紀已然是武藝超群了。 “小姑娘,我請你喝一杯怎么樣?”男子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他笑得不羈肆意,配以他的英杰之貌,實有一種意氣風發的青年英豪之態?!爱斎?,你遠不到喝酒的年齡,所以喝一杯茶也是好的,就當是慶祝你逃過一劫?!?/br> 云善淵可不想喝茶,此時的喝茶法與后世不同,人們多習慣于在鼎、釜中煮茶,還要佐之姜、桔皮等奇怪的配料。當然,云善淵覺得口味奇怪,旁人并不覺得奇怪。 茶不是重點,酒也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位看上去年紀輕輕便入官場的男子為什么來到這家普通的客棧,為什么要找上她?為什么說她是逃過一劫,想來他該應該知道那位白衣女子的來歷。 而且,如果云善淵沒有記錯,這不是第一次見到絳紅色衣著的男子,上一次他在人群中圍觀了她與寧道奇下棋。不過棋局散了之后,此人也就離去了,她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然而,今日竟是又在長安見到了此人。 “這位大叔,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喝茶的?!痹粕茰Y說著琢磨此人的身份與來意,也不知又是哪方英豪。 男子握著酒杯的手一頓,“怎么我很老嗎?剛才對著比我年長的美女叫jiejie,輪到我就是大叔了。你這有夠男女有別的,好在我不介意。你叫我大叔的話,你就可作我的遠房侄女,輩分上也能說得過去。小侄女,你不喝茶也沒關系,喝一杯清水也好,我們坐下來談一談。就談人生天地間,你該何去何從?!?/br> 第五章 “天地之大, 我何處不可去。為什么要與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大叔,談論我的來去?” 云善淵看向這位身著絳紅衣服的男子, 她知道今日是必然要談一談, 但不是隨便誰都能請她坐下來談一談。石壹沒能讓她前往圣門,白衣女子沒有能讓拜入山門,這個人又有什么本事值得她與他坐下來喝杯清水? 男人聞言露出了一個十分認同的笑容, 繼而反問到,“你可知寧道奇是什么人,他為何要會主動提出與你下一盤棋?你又可知剛才攔住你去路的白衣女子是什么人,我為何說你是逃過一劫? 小姑娘,如果現在并非天下三分, 如果這是一個太平盛世,你知與不知都無妨??墒瞧覀兩硖庍@樣一個時代, 在這樣一個時代想要閑云野鶴并不容易, 特別像是你這樣的孩子更加難以置身事外,除非你避入深山之中。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想你懂的這句話的意思,你年紀還小, 偏偏又太有潛力。各路群雄不知何時就會出世相爭,他們需要的正是如同你這樣的人才。 今日你遇到的是慈航靜齋的人, 她還會放你一條生路, 如果換做是魔門中人,那就很難說他們是不是會得不到地寧愿毀去?!?/br> 男人說到這里站了起來,他將一塊碎銀子放到了桌上, “其實這里也并非說話的好地方。我看今日秋色正好,不如我們沿著城墻走一走,賞一賞城里金色銀杏葉紛飛?!?/br> 該來的,總還是會來。 云善淵承認男人說得有道理。她入世三個月,便知道了這個世界高手如云,給她幾十年的時間,她很可能會在這個世界破碎虛空,但是在達到那個境界之前,她需要直面很多高手,更是要面對很多勢力。除非避入深山,或者是喬裝易容徹底隱入普通人之中,否則她就要踏入這個亂世。 然而,云善淵并不想避世而居,她怎么會沒有勇氣去面對將要到來的風起云涌??上н@個時代并非太平盛世,但她也會為將要來臨的群雄逐鹿而感到幸運。 云善淵抬頭看著走到她身邊的男人,如果她同意去城墻下走一走,那么多半就會答應與他合作。正如此人所言,得不到的寧愿毀去,他們兩人素未平生,若是交淺言深,那么不能成為伙伴,只能讓一方消失在世界上更為保險了。 “你說得很有道理,只是為何是我?我不過是一介平民,還是一個女孩子。如果我沒看錯,你該是在朝為官,我怎么就得了你的青眼?” 男人低頭看向云善淵,他毫不掩飾對于云善淵的欣賞之意,這份欣賞中更是帶著一份自傲,“因為見到你,正如見到當年的我。我在你這個年紀時,我家已然家道中落,但我知曉自己將來定會有一番大作為??墒?,我身邊幾乎無一人相信,除了我的堂叔祖,他信我有朝一日定會無與倫比,不是那些尋常人能及。 我知道世家門閥究竟是什么樣子,他們禮賢下士,但你沒有一定的勢力,你在他們眼中只是隨時可以拋去的棋子??晌也煌?,你是男是女,是否只是一介平民,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叫你一聲小侄女,但我們可以平輩而交,因為我信英雄不問出身,更不問年紀?!?/br> 云善淵看出了男人所言為真,與其說他是信她,不如說在此同時,他更信自己有那樣一份能力。男人的骨子里藏著野心與自傲,所以才會因為他們兩人的年少相似,而對她青眼有加。 此人自言少時家道中落,看他如今的樣子已經走上了通往飛黃騰達的那條大路。只是他并不滿足眼前的成就,他看得更遠,他想要得更多,這些事也許是一般人想也不會想的。 “大叔應該對長安很熟悉,那請在前面帶路,領我看一看哪里的銀杏更美?!?/br> 云善淵同意了隨男人去走一走,人與人的氣場相投很重要。她聽聞男子所言,愿意更進一步聽聽他還能說什么。她想要找一處大隱隱于朝,此人來的時機正好。即便此后的相談不合她意,她還是有自保的能力可以離開。 男人走在前面快了半步走出了客棧,引著云善淵向城墻一帶走去,他一路上說起了目前長安城里的勢力分布,也并不覺得對一個五六歲的女孩說起這些是否太過復雜。 在他五歲之際,便已然有了非同尋常的見識,而之前曾見過小女孩與寧道奇的對弈,他怎會不知能落子如此的人會是什么樣的見識。 在即將走到城墻根時,男人的聲音變了,像是束音入耳一般說到,“宇文護將宇文邕推上龍椅之后,他卻是一直把持朝局,算來至今有八年了。這些年來龍椅上的宇文邕也讓世人信了,他不過是一個不問朝政只喜玩樂的傀儡皇帝??上в钗淖o錯了,宇文邕是個愛下棋的皇帝,他似乎有意向要臣下撰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