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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之交。之前她打算給陳逸介紹對象,被陳逸婉拒后,還在背后說了好一陣她的閑話,陳逸都知道,但她權當沒聽見。 感謝過她的關心,陳逸說自己等下還要去院辦一趟,鄰居悻悻離開。 脫下被洪水泡了一遍又被風吹干的內衣褲和鞋襪,找出一套自己的衣裳,把薛山買的運動裝也換了,陳逸出門。 *** 現在的院辦公室在綜合樓二樓,陳逸進樓時遇到好幾個同事,紛紛對她表達了慰問。本著好奇和關心,同事們都想打探一下她被困這兩天的細節,但見陳逸并不想詳談的樣子,也只有作罷。 辦公室里,張姓院長正在簽一批文件。 陳逸在她對面坐下,聽見她道:“小陳啊,你這次真是不容易?!?/br> 陳逸說:“沒什么,謝謝張院關心?!?/br> 等領導簽完字,兩人說起休假的事。 張院的意思,多休幾天假期也沒事,美|沙酮門診那邊現在每天就診的病人不多,多排幾個班,人手是足的,讓她把該補辦的證件、銀|行卡、電話卡等都辦理妥當再復工。 陳逸很感激領導的人性化安排,但心中隱隱覺得沒那么簡單。 果不其然,講完這些后,張院說起另外一件事。 她讓陳逸找個時間接受市電臺的采訪,談一下這次洪災中的經歷,當然了,重點是要突出衛生院醫務人員竭誠服務百姓,遇到困難也絕不退縮的正面形象。 她直截了當告訴陳逸,上級衛生部門最近有一批基層醫療資金下撥,這樣報道出去會給衛生院帶來好口碑的同時,上頭也會進一步重視這里,調撥資金上可能會有一定幫助。 赤|裸|裸的利益掛鉤,很符合領導人的考慮風格,陳逸沒法說好,也沒法說不好。 講完這些利益關系,張院又打起親情牌,說電視臺某個欄目組負責人是她一個親戚,親戚開口了,她也不好回絕,更何況,這是一件有益大家的事,何樂不為呢? 從來到雅里鄉衛生院的那天起,陳逸竭力做好本職工作,不參與同事間的八卦討論、小團體小幫派,始終保持自己的一套思想體系,哪怕在這種窮鄉下地方,已經很少人會再去琢磨病歷書寫是否達到規范,門診記錄是否符合衛生部門要求,她卻依舊認真工作,一絲不茍。 不管工作還是生活,能一直按照自己所希望的方式過著,這就夠了。 她只是沒想到,一場災難過后,很多事情都被改變了。 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 聽到陳逸同意的答復,張院樂得直夸她會處事、有眼力見,以后要好好栽培。 聽完這些,陳逸找了個理由告辭,剛走出門口,又被張院叫住。 “哎,你說我這記性,果然是人老了啊?!睆堅盒Σ[瞇道:“早上有個女同志打電話過來,說是你蔚山老家的朋友,也是看到新聞消息了,很擔心,打過來問問情況?!?/br> 蔚山老家的朋友? 她已經近二十年沒有回去過,哪來的朋友。 “是不是弄錯了?”陳逸問:“有沒有留下名字或者聯系方式?” 張院點著頭,“有有有?!本腿シ閷?。 她翻出一張便簽紙遞給陳逸,“就是上面這個號碼,名字也有,說是等你回來了,希望你能聯系一下她?!?/br> 陳逸接過黃色的便簽紙,上面龍飛鳳舞記了一串數字,數字后面跟著一個名字。 她仔細辨認一下,嘴里輕聲念出來:“張麗君?” *** 在雅里鄉集鎮街道上逛了一會兒,陳逸買下一個新手機。店里沒法刷卡,她留在宿舍的工資卡是郵政儲蓄的,鎮上也只有這家銀|行,她去取了錢回來,順便買下一張新電話卡。 補辦原先的電話卡比較麻煩,需要身|份證原件。反正她平時聯系的人除了單位同事就只有余笙笙,索性買一張新的了。 正午時候,明晃晃的陽光傾瀉而下,日頭很曬。 陳逸走進一家小飯館,點了份牛rou面。等餐的間隙,附近三三兩兩修路的農民工也進店吃飯,他們嗓門比較大,有說有笑,給這方逼仄的空間,帶來了熱鬧的煙火氣息。 面很快上來,湯汁泛著油膩的光,面上蓋著的幾小塊牛rou并不是很鮮美。 陳逸夾了一筷子面吃下,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目前一個號碼都沒存,她也沒有告知任何人新號碼,會打過來的,應該就是這位叫張麗君的老朋友了。 裝上電話卡后,她撥了黃色便簽上的號碼,但是無人接聽。 眼下,陳逸拿起手機,看著那一串還有些陌生的數字,摁下接聽鍵。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小心翼翼的聲音。 深呼吸一口,陳逸說:“麗君,我是陳逸?!?/br> 嘈雜的市集喧鬧,周圍不絕于耳的高談闊論聲還在繼續,而陳逸的這一方天地,此刻卻無比安靜,只剩下對方沉默片刻后,隱隱傳來的啜泣聲。 *** 張麗君無數次夢見,在那個冬天,在分岔路口的村頭,在討論起雪人眼睛該用什么材料時,她們沒有爭吵、沒有打賭,默契地都選擇了板栗。 然后,陳逸耐心等在雪人旁邊,修修補補,她飛奔回家拿來道具,兩個小丫頭開開心心、十分圓滿的完成這件作品。 但時間永遠不可能重來,這一秒過去了,就永遠過去了。 她也是長大以后才漸漸明白,只有陽光而無陰影,只有歡樂而無痛苦,那就不是人生。 她只是希望,老天爺能憐惜一下陳逸,不要再給她帶來更多的傷害和痛苦了。 就讓她平安、健康、快樂地過完剩下的人生吧。 作者有話要說: 也希望你們能平安、健康、幸福、快樂地過完這一生。 ☆、19 這通電話不長, 甚至沒聊什么實質性話題。 大部分時候陳逸聽著,電話那頭的人說著, 都是些生活上的瑣碎事,誰也沒去提二十年前的那個冬天。 通過這通陌生卻又意外溫暖的電話, 陳逸知道了兒時那個小伙伴現在已經結婚,有一個兩歲半的兒子,她跟丈夫一起在佑安鎮上開了一家小飯館, 生意還不錯。 結束的時候,桌上的牛rou面已經快坨掉。 陳逸盯著面碗看了片刻,拿起筷子繼續吃。沒吃幾口, 她又放下筷子, 叫來老板結賬。 憨厚老實的中年男人見她碗里還剩了大半,邊找錢邊問:“妹子, 我家面條不合胃口???” 陳逸搖搖頭,“飽了,吃不下了?!?/br> 男人遞過零鈔,陳逸起身離開, 帶動鐵架凳子在地上擦出一聲刺耳聲響。 *** 陽光很好,天空湛藍, 偶爾有那么一縷微風拂面, 很是舒爽。 行走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