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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拔腿就飄啊。 陸風渺忽然停下了手中的活兒:“你以后,少喝酒?!闭Z氣難得認真。 蓮信有點不明所以:“哦?!?/br> 那紅色人影消失于天邊,陸風渺依然在晾他的衣服。 過了約莫兩炷香的功夫,那個紅色人影又出現在陸風渺面前:“你快來月橋這邊看看吧?!?/br> 陸風渺冷冷看了她一眼,低頭喝了口茶。 蓮信覺得自己剛才的確有些唐突,語氣變得服軟不少:“這事不大簡單,可能,可能只有你能看出些門道?!?/br> 她跟在陸風渺身后飄著,覺得,自己喝完那藥也不大正常了。 眼前的樹梢飛鳥急速地往后退去,她看著眼前衣袂飄飛的身影有點失神。 原是她只身出了兩房山上的小院子,沒意識地飄到了白水上,卻見月橋上人聲鼎沸,她仔細一看,白水上漂著一具浮尸。臉朝下,長發散亂一團,身著一身紅色襖裙,看這衣服,蓮信自知絕沒見過她。 淹死之人往往陽壽未盡,死得突然,有時沒有鬼差來引路,便在死去的水域做了水鬼,時間長的成了水祟。 她飄到浮尸身旁,那塊水域絕對沒有魂體。 她就坐在月橋的石欄上,看有人從船上撒了網撈那女尸引往岸邊。更有好事之人牽著女尸的衣服將她翻過身來。 一瞬間,沒有了任何聲音。 較之昨天通判娶親的場面更為可怖,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人說話,甚至忘了喘息。直到有一孩童的哭聲炸雷般傳出,人群驚呼四散,不少人摔了跤掉了鞋子也顧不得去撿,擁擠的月橋上瞬間空無一人。 蓮信依舊坐在石欄上,臉色也不大好。剛才稍稍緩解的頭痛又席卷而來,隱隱跳動的太陽xue告訴她要有麻煩事來了。而且可能是幾百年來最麻煩的一件。 兩人一路無言。沒有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月橋上。 永業被一條白水分為永南永北,月橋如紐帶聯通兩岸。一般情況下,除非宵禁,月橋上總有行人往來,此時正當辰時,月橋上空無一人,著實有些奇怪。 白水岸邊躺著一紅衣女子,陸風渺看了看,也是沉默不語。 按理說鬼差沒見過什么樣的尸體? 蓮信的確是沒見過這樣的。 飛身到近處,兩人看著這尸首一時無言。 河風帶著腥味拍在臉上,稀釋了尸臭。 濕漉漉的散發遮住了半張臉。泡脹了的皺皮貼在骷髏上,青灰而發白。整個腦袋看起來就像一個縫得粗鄙的沙包,雙眼,鼻孔,嘴皆被粗線細密縫死,針孔泡得久了已經開始翻著皮微微腐爛,想來是活著的時候掙扎所致。 活著的時候。 整個尸身上好像覆了一層粘液,看臉上形容,似乎受盡了千般苦痛。 陸風渺一柄白扇抬了女尸的胳膊:“死了不足一月?!?/br> 袖子下空空蕩蕩,手腳看來都被砍了。 可是死了不到一月的尸首不可能是這樣的形容。 二人目光下,胳膊泡脹的皮下隱隱有細條狀東西蜿蜒蠕動,長約一指,筷子粗細。轉眼扇柄飛速一捋,泡得發白的手腕斷口處飛出一條白色的細長rou蟲來,那蟲子掙扎扭動著,在泥地里翻滾。 “噬心蟲?!标戯L渺神色凝重。 那蟲子上忽而起了一小團火,劇烈扭動了一會就任由火燒了。 “火燒不死它?!标戯L渺看著女尸。 “這可是業火?!鄙徯庞行┏泽@。 “業火也沒用,噬心蟲非尋常之物?!标戯L渺停頓了一瞬,“只是千余年前噬心蟲全部集結為一體,本應鏟滅殆盡了?!?/br> “那這條哪里來的?” “不知道?!?/br> “那怎么能殺了它?!?/br> “尋常仙法?!标戯L渺依舊端詳著女尸,“不急于一時,先留著它吧?!?/br> 蓮信撿了根柳枝挑著蟲子放進了小瓷瓶里。 如果縫起五官是為了讓人認不出樣貌的話,砍去手腳是為了圈禁?地府應是沒有收到魂魄,如此死狀,必是化為厲鬼了。 蓮信皺了眉頭胡亂猜測著,她祭出蓮燈來,火苗細微,此地并無怨氣。 這就有些奇怪了,怎么會沒有怨氣,死前生縫五官,剁去手腳,又有噬心蟲蠶食五臟,便是不作厲鬼,也必然怨氣沖天,尸首上必然沾染得尤為厲害。 蓮信站在一旁疑竇叢生,只見陸風渺蹲下身去,解了女尸的衣帶。 女尸泡在白河里也不知多久,衣服現下仍是濕噠噠的,但絲毫沒有凌亂跡象。三層衣物穿得極為規整,陸風渺的手動作利落,衣物一層一層掀了開來。 蓮信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襖裙剝開,只余中衣褻褲。沒有一絲猶豫,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抹去了最后一絲云霧,沒有任何掩蓋。 “你這是做什么?!鄙徯虐欀紕e過臉去。整個月橋周圍,果然只有他們二人。 “檢查?!标戯L渺神色瞬間嚴肅,他極快地攏好了女尸衣衫,“這件事的確有些麻煩,你需翻看地府最近有無丟失魂魄,或者,” “或者?”蓮信越發迷茫,她原來覺得要遇上生平所見最厲害的厲鬼了,此番看來,那可能也無非是件小事。 陸風渺起身瞟了一眼地上女尸又看著蓮信的眼睛:“此人沒死?!闭Z氣平淡,一如剛剛讓她喝藥。 蓮信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怎么會沒死,人都已經這樣了!” 地上女尸已經開始干燥,泡得腫脹的皮膚逐漸干癟下去整個看上去更像一副有皮包著的骷髏骨架。 “你自己去找來生死簿看看吧?!标戯L渺用帕子擦著剛剛清洗的雙手和扇柄,“你最近不用去索命了?!?/br> 蓮信聽得云里霧里,陸風渺已經沒了蹤影。 她決定先回趟酆都去回稟了秦廣王再做打算,心里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凡間之事蓮信和陸風渺都不便干涉過多,女尸仍極為駭人地躺在灘涂泥地里,靜靜等著官府來人收尸。只是,臉上蓋了一塊素白帕子。 郡守千金昨天出了那樣的事故,太守府還哪里顧得上有什么命案,自然公事擱置了。 郡守一早去了通判府,忙著去說些好話,但是只怕于事無補。 客套話自然說了許多。 “張兄,畢竟小女是貴府風風光光迎娶走的,如今小女病情已經平穩了,別讓這點小事毀了大好姻緣不是?!笨な乩罡r笑道,眼角褶子也一把了。 “不是我說啊,改之兄,我們張家就這么兩個兒子,如今子朝不爭氣,成婚日久仍是無子,我還盼著子旭得以承繼香火,貴千金我們實在高攀不起?!蓖ㄅ性捳f得客氣,可是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太守了變了臉色,自古女子出嫁,哪有被退回來的道理,何況他身為永業的父母官,臉面實在是太過不去了。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通判竟一點不顧他的面子。 “我們蕓兒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