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更多。她記得這是樓競言跟他們說的話。

    知道真相的拼搏努力，和不知道真相的拼搏努力，哪一個更好？這一刻，她忽然有些茫然。

    也許，還是知道真相更好一點吧！起碼你能找到拼搏努力的正確方向。她想。

    樓競言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絲毫不覺得意外，很自然就往外走了，她感覺自己像等這通電話等了好久，不過他要她去總經理時亦璽的辦公室還是讓她愣了一下。

    時亦璽的辦公室就只有他和樓競言，現在再加上一個她。她還是第一次來詩悅集團總經理的辦公室，情不自禁地感覺到緊張起來。

    樓競言朝她溫潤一笑，語氣帶著幾分安撫?！皼]事，就商量一下去接樂禾集團代表的事?！?/br>
    她局促地交握住雙手，小心地點點頭。

    時亦璽坐在他的辦公桌后面，一言不發地打量了她片刻，緩緩開口：“你是蒙萌吧？等一下競言和你還有另外幾位干部，作為我們公司的代表去樂禾集團那邊迎接他們，我聽說你工作表現得很不錯，希望這次你能不負公司所托?！?/br>
    時亦璽是一名六十多歲的老沉男人，在商界打滾已有幾十年，頭發雖滿是看得見的灰白，額上也褶皺無數，但仍然身體硬朗，說話也自有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勢，蒙萌本能地折服了。

    她大氣不敢喘，也不敢反駁一句，只是順從地低下頭。

    “公司派人打聽了，”時亦璽的手指敲了敲他的檀木桌面，表情沉凝?！敖裉礻P愛要去妮夢佳那邊洽談，你說……這叫什么事？”最后那句話她還是仔細聽才聽清楚的，時亦璽仿佛非常不滿關愛的這種“一心二用”的處事方式。

    老實說，她也很絕望。

    即便跟詩悅集團的合作沒談攏，但你也大可以先按照常規，跟他們公司把所有的協商流程都走一遍，最后再否掉他們，對吧？但關愛這位小公舉似乎偏不走尋常路，她對于自己搖擺在多個企業之間而不按正常規矩辦事毫無所察，或者，壓根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但別的企業也是有想法的，也是有尊嚴的。

    作為一個跟各種各樣形形□□生意人老江湖打過交道的企業老總，時亦璽深覺跟關愛這樣的小姑娘沒什么好談的。

    請家長來談。這是他的決定。

    “你說……樂禾集團的負責人正在跟鴻盛集團談合作？”時亦璽目光牢牢地盯住蒙萌，眼神透著一股不容錯辨的銳利?！爸徊贿^就是在餐廳里見過人家一面，你就這么肯定？”

    樓競言是這個消息的中間傳話人，他沒插嘴，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

    她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問，所以也沒被嚇到，只是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

    “我幫那個小女孩找她的爸爸mama的時候，親耳聽見她說的，”她再一次重復自己在會議上說過的話?！八f她的爸爸mama一直在跟人談生意，不肯理她，所以她才從包廂里跑出來的。后來那幾個人來找她的時候，我室友認出了他們，其中一對就是鴻盛集團的齊延輝夫婦，另外那個被他們稱作關先生的就是樂禾集團的關照，你們大可以調查?！?/br>
    她說的是那天她和許浣去Lange西餐廳遇到齊延輝和關照的事，不過事實被她巧妙地“篡改”了一下：她把知道關照和鴻盛集團談合作的事推到了那個叫齊雪揚的女孩和她的室友許浣的身上，而她只是一個無意間的發現者。

    她相信公司最后會接受她的說辭，或者應該這么說，她的說辭是什么并不重要，只要這條信息證明是真的——樂禾集團的負責人確實正在跟鴻盛集團接觸。

    這聽起來也很可信不是嗎？一個國際知名的企業大費周章地來到中國，卻派了一個毫無商場經驗的人來主持這場看起來很重要的跨國合作案，樂禾就這么心大？如果是還有更高的負責人在背后處理更重要的案子，一切似乎就說得通了。

    她明白這一層道理，樓競言和時亦璽自然只會更加明白。

    “你做得很好，”時亦璽表情微妙地頷首，垂眸掩下眼中那一抹本欲出口的質問——你知道這件事為什么不早點報告給公司？但不能急，有些人你不能逼問，你只能像他的外甥樓競言那樣一步步慢慢地來?！拔覀円呀浥扇巳ゲ轼櫴⒓瘓F那邊了，樂禾集團真跟他們談合作的話肯定會有消息的?！彼麛嗟馗牧丝?。

    蒙萌不疑有他地點頭附和，表示完全贊同公司的行動。

    始終一言不發的樓競言微妙地跟時亦璽交換了個眼神，然后站了起來，對著身體還顯得有點僵硬的她說道：“走吧，我們該走了?！闭f罷他便率先出了總經理的辦公室。

    她一怔，然后朝時亦璽彎了彎腰，趕緊跟著出去了。

    “馬上我們就去接樂禾集團的那幾位經理，”樓競言一邊走一邊語速有些快：“關愛這次雖然缺席了，但不代表我們詩悅跟他們樂禾的合同就徹底談失敗了，明白嗎？”他朝她道。

    她緊跟在他身后?！懊靼?，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她小聲嘀咕了一句。

    他偏頭瞄了她一眼?！瓣P愛本來是打算取消這次跟我們公司的協商會的，還是樂禾的那幾位經理強烈反對，今天的會面才能如期舉行?！彼D了頓，又道：“看來關愛是厭棄我們了，雖然目前還不知道原因，不過好在其他經理都是有理智的人?！?/br>
    她忍不住蹙眉開口：“難道我們就任由關愛這樣……”討厭他們總要有個理由吧？或者，也該給他們一個申辯的機會吧？

    他笑著搖頭?！拔覀円呀浥扇巳ザ⒅輭艏涯沁吜?。她會這樣肯定跟我們的競爭對手脫不了干系，但為了利益，這些都是很正常的?！彼f。

    她不經意想起推介會那天她被要求去盯梢妮夢佳，現在，對手正在用更殘酷的手段對付他們。但這就是生意場。

    她想光風霽月地靠產品實力獲得客戶合同，果然還是太幼稚了。

    他們不知不覺地走出了公司大廈。

    “現在要去接樂禾集團的人，”他掃視了一眼停車場，那邊的車正整裝待發?！澳恪瓬蕚浜昧藛?？”他忽然問了她這么一句。

    她下意識地低頭瞄了眼自己的衣著，又茫然地抬頭望著他。

    他神色泰然，目光如炬?！敖酉聛砦覀円タ说膶ο笠呀洸辉偈顷P愛，也不再是那幾位樂禾的高層主管，而是——那個一直隱在背后的樂禾負責人，你準備好沒有？”

    她臉色一變。

    “想爭取下這件樂禾集團的海外合作案，就必須跟他們的最高負責人簽下最后的合同，